于万众瞩目中,一袭淡粉印花对襟襦裙款款而来,带来芬芳满园,明艳了整个秋天。
朱唇微翘、杏眼迷蒙,娇艳俏脸上迎面而来的娇憨,即使是只是亭亭玉立面前不加言语,也给人一种正在撒娇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想要倾尽一切将其呵护。
最迷人的是那澄澈的双眸,宛如花丛溪流里两条灵动的游鱼,纯真无暇,对这个奇妙的世界充满求知的渴望。
如此少女温婉可人,令人难以联想到她极其尊贵的身份:掌管三法司之一的都察院都御史、亲王禹王的独女,封号“琼琚郡主”,贵为皇室宗亲。
纵使刑部尚书是皇朝少数几位大权在握、高达二品的高官,于她面前仍旧要稍矮一头。
“参见郡主。”刑部尚书连忙上前行礼。
“参见郡主。”
“郡主屈尊来此,我等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
其余权力和品级不如刑部尚书的官员,更是诚惶诚恐地上前,面露讨好地行礼问候,唯恐有所怠慢。
“琼琚。”
“郡主。”
刑部尚书次子、代王世子方一见到徐可可,就目露炽热光芒地迎了上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徐可可对此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示意,伸长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焦急地于人群中搜寻着那道心系已久的身影。
碍于人墙阻挡无法上前,她清脆悦耳的声音满是焦急,“罢久哥哥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罢久哥哥?]
琼琚郡主徐可可如此亲切的称呼,使得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此人是谁。
很快,有一部人回想起来:齐安的字不就是“罢久”吗?
也对。
琼琚郡主屈尊降贵来这刑部大堂,只能是为了那件事了。
想到这里,刑部尚书次子、代王世子均是目露喜意,脸上却是浮现义愤填膺的神情,对齐安痛加指责:
“唉。琼琚,齐安这次事情真的是做的太过了。谁能想到,他如此人面兽心。”
“郡主……相别多年后再见,我们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胆大包天、品行卑劣的淫贼,让你受到了如此委屈。”
刑部尚书更是痛心疾首,大作保证:“郡主请放心。本官一定秉公审理,给郡主一个公道,给禹王府一个满意的回答……定将此目无王法的恶徒绳,严加惩治。”
外绕在旁的一众官员纷纷附和,大表忠心。
徐可可对此置若罔闻,面对这些挡在自己面前的家伙,脸上的表情愈发显得不耐烦,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些什么,只能对着侍女们使眼色。
守护在两旁的婢女会意,连忙上前同众官员客套了几句后,让他们散开,以免惊扰郡主尊驾。
“琼琚,坐这边。”代王世子殷勤地跟在身边,示意徐可可坐自己的位置。
落后一步的刑部尚书次子错失讨好的良机,转而出言安慰外加给齐安泼脏水:“我知道,郡主名节受损心里一定不好受。放心,我爹一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给禹王府一个满意的答案。”
“维护皇室尊严,维护法度威严,本官责无旁贷。”刑部尚书更是义正言辞,试图为自己的儿子拉好感。
语罢,刑部尚书昂首阔步回到位置上,准备继续此次判决,达成目的。
徐可可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目光终于搜寻到了什么之后,眼前一亮,快步走到那个背对着蹲坐在地的少年身后。
众人静静的看着,一时间没明白,这位“受害者”主动去找“加害者”做什么。
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当即令他们大跌眼镜。
“罢久哥哥你怎么蹲在地上呢?天气凉,对身体不好,我扶你站起来吧。”徐可可走到齐安身边后,竟然温柔地扶着他站起身,就好像是体贴入微的妻子。
这哪里有一点差点被人玷污的“受害人”的委屈悲愤?
哪里有一点尊贵无比的“郡主”架子?
徐可可连最起码的“男女授受不亲”都不避嫌了好嘛!
大小官员们、刑部尚书,乃至一直在看戏的皇长孙均是看傻眼了。
刑部尚书次子、代王世子两位徐可可的追求者,更是憋屈愤恨得妒火熊熊,几乎要把齐安焚烧为灰烬。
“可可,我没事。就是酒喝太多头有点晕,蹲着舒服点。”齐安旁若无人地享受美人搀扶,站起身来,揉着太阳穴。
“那你也应该坐着呀。”徐可可娇嗔了一句,轻声示意婢女,“你们两个,去把那把没人坐的椅子,搬过来给罢久哥哥坐。”
“好的,郡主。”婢女应了一声,一同上前把把椅子搬到了齐安的屁股下。
……那把,正是先前代王世子要让给徐可可、大献殷勤的那一把。
于代王世子想要杀人的冰冷眼神里,齐安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还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赞赏道:“可可真贴心……果然,坐在椅子上比地上舒服多了。”
“嗯嗯。”徐可可甜甜应了一声,乖巧地站在了他旁边。
若不是知道徐可可的郡主身份,在场的所有人怕是会以为她是齐安的婢女。
“齐安!”
代王世子牙关里挤出两个冰冷彻骨的字,恨不得坐在徐可可身边的是自己,恨不得杀了齐安取而代之。
刑部尚书次子双拳握得“咯吱咯吱”响,同是嫉妒得恨欲发狂。
直到这时候。
徐可可这才忽的想起了什么,歉意一笑:“世子,司马公子……你们两个也在呀。不好意思,我刚才一心想着罢久哥哥,忽略了你们俩。”
“……”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感情,徐可可一直没注意到,这两个一直在身边大献殷勤的人。
这比有意无视他们更难受。
全场官员看向刑部尚书次子、代王世子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怜悯。
咔嚓……
听,是心碎的声音。
“那个……”
徐可可看着代王世子背后联排椅子的空位,歪着小脑袋费劲地思考了一番后,恍然大悟,对着他感激一笑:“谢谢你的椅子。”
齐安很恶趣味地点了下头,加大音量到了一声:“谢谢了嗷。”
言语中满是绝地翻盘的快意,以及对敌人痴心妄想的讥讽。
[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