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齐安在气人这方面,着实很有造诣。
代王世子被他这一声阴阳怪气的“谢谢嗷”,气得肺都要烧穿了。然而,在众人面前,他还不好发作,只能憋着猪肝色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刑部尚书次子愤懑又无奈,只能拍了拍代王世子的后背,带着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消消火。随之,他对着自家刑部尚书老爹使了一个眼色。
目前的形式对于他们来说,非常不利。但是,就此认输的话,他们必将成为整个玉京城,乃至全天下的笑柄。
为今之计,刑部尚书一行人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努力坐实齐安试图欺辱郡主的罪名。
于代王世子这一伙人的心中,还有最后的一个机会:琼琚郡主和齐安关系好是不假。但是,那是在九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齐安才九岁,琼琚郡主方才七岁。
他们就不相信,童年时就分别,间隔九年后早已物是人非的两人,才相聚了短短两天,关系真的有表面上的这么亲密无间。
[可可只是太过懵懂,不知道名节对于女孩子家的重要性,还不懂得齐安的恶行对皇家威严造成了多大的损害。]
[只要我们点醒可可……齐安试图欺辱她的行为,还会对禹王府的声誉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想必可可就会清醒过来,帮我们对付齐安。]
笃定这一点,代王世子和刑部尚书次子交流了一番眼神,又看向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不露声色地对他们点了下头,暗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二人由此坚定继续斗争的信念,瞥向齐安的双眼具是浮现一抹冷笑。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代王世子作为地位上比较接近琼琚郡主徐可可的人,也是最为痛恨齐安的人,身先士卒走上前来,“面貌和善”地开头,如同宣告:“琼琚年幼,可能不知道女孩子的名节,究竟有多么重要……这件事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吧?”
此话一出,当即获得了大小官员们的一致赞同。
于心底,他们相对相信“琼琚郡主对于齐安痴心不二”,更愿意认可“琼琚郡主年少无知受到蒙骗”。
只因为,他们想是“齐安”,但不可能是“齐安”。
等待现场的气氛发酵得差不多,刑部尚书次子适时地走到徐可可身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郡主,你可不要被齐安蒙骗了啊。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人了。”
“不是……”徐可可方才开口。
主持公堂的刑部尚书及时插话,“郡主,为了您的名节,为了禹王府和皇家的威严,必须将这贼子严惩。还请您配合本官,公正地判案。”
“罢久哥哥才不会……”徐可可焦急地跺了下小脚,再次想为齐安争辩。
“我等知道郡主心善,不忍齐安受罪。但是,这件事并非您看到的那么简单。”
“齐安这等小人如若逍遥法外,那必将有损朝廷威严。”
“郡主。兹事体大,还请入座,静听尚书大人判决。”
“来人,快给郡主看座。”
……
其余官员得到刑部尚书的授意,纷纷开口劝解,完全不给徐可可说话的机会。
俨然就是一群强词夺理的流氓。
“你……你们……我……”
徐可可急得美眸水雾弥漫,微张着小嘴几乎要哭了出来。[这些人怎么这样,不听我为罢久哥哥辩解……太过分了。]
“可可,虽说你贵为郡主,但终究是女孩子,还是太温柔了些。”
齐安摇头叹息,“啪”地一下站起身来,触不及防地猛地一甩手,悍然将手中椅子砸向刑部尚书所在的方向。
登时,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盯着那张实木座椅于空中划过一个沉重的弧度。
这一张实木座椅,若是砸在中年发福的刑部尚书头上,最轻也是头破血流。
不知道该可惜还是庆幸。
“砰”的一声,实木座椅仅是砸在刑部尚书所在长案之前,不到半米处在地上,摔了个支离破碎。
宛如地震般的响动,吓了所有人心头一跳。
整座森严肃穆的刑部大堂,随之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齐安!你胆敢……袭击朝廷命官!”刑部尚书被这突然袭击,吓得面色惨白,又气得吹胡子瞪眼。
没有人……包括刑部尚书自己,都没想到齐安次子竟然如此的目无法纪,胆敢在刑部大堂上,公然袭击代表国家最高律法的刑部尚书。
这是**裸的对于朝廷律法的践踏!
“要让一群流氓听人话,就该像我这样!”
始作俑者齐安淡定自若地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可可被齐安的疯狂举止吓了一跳,微张着樱桃小口看着他,水汪汪的美眸里浮现崇拜、感激,以及不解。
那群方才安静了一小会的大小官员们,很快就坐不住了。
“狂妄!”
“无法无天!”
“罪大恶极!”
从来没有人,胆敢在刑部如此猖狂。
齐安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裸地打了整个刑部的脸。
“诶。你们别误会哦。”齐安一脸的无辜,“我只是觉得那破椅子坐着不舒服,一怒之下将其砸了。当然,这把椅子的钱,我会赔。”
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刑部所有人的指责堵了回去,也将刑部尚书的欲加之罪消弭于无形。
齐安是扔了一把椅子出去没错。
但是,他没砸到刑部尚书,又哪里来的公然袭击朝廷命官?
顶多算个毁坏公物而已,对于一个世子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赔钱就是了。
至于咆哮公堂?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椅子先动的手。
“噗嗤……罢久哥哥太坏了。”
徐可可和一众侍女缓过劲来,很快明白了齐安的小伎俩,连忙以袖掩面,以窃笑得尽量矜持和斯文一些。
“无耻!”
“卑鄙!”
刑部尚书等人无能狂怒,只能恨恨地暗骂了一句,继续将话题拉回案子中,试图以此作为突破口出一口恶气。
“齐安,你咆哮公堂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论。你意图欺辱郡主……”
“诶,等一下。”
刑部尚书方才开口,齐安就抬手打断,“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试图欺辱郡主……你们故意阻止郡主说话,就不是欺辱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