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你个头。”
齐安再次打断刑部尚书的借口,目光冷冷地扫视了所有人一圈:“你们刚才差点把郡主气哭,罪行等同于以下犯上……这罪名,你们承担得起吗?”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满堂官员均是脸色煞白。
也是在此时,徐可可眼泪汪汪、发红的眼眶,终于为所有人所注意到,羞得她连忙低下头。
齐安见状,连忙站到她身前,挡住所有人汇聚而来的灼灼目光,开口提醒:“对于“以下犯上”这个罪行,朝廷可是有一套完整的律法。”
想到这一点,没有人胆敢再吱声。
只是,主持公堂的刑部尚书似乎还心有不甘,想要挣扎一下,“我们这都是为了郡主着想……”
“司马尚书,我们就且听琼琚郡主发话如何?”挂机了半天的皇长孙,终于等到了一个好机会,出来为齐安这一方说了一句好话。
借此,他想表达善意,卖个定南王府和禹王府一个小小的人情。
皇长孙作为太子的嫡子,也就是下一任储君,于未来极大可能登基为帝。
刑部尚书不敢违逆皇长孙的意思,只能作罢。
“我……”
徐可可尝试性地开口,于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些畏缩。
她本就是深居简出、不善言辞的类型,对于这种场面始终是难以适应。
“我帮你说……是或不是,你点个头就行。”齐安微微俯下身,平视着她微颤双眸,柔声建议。
徐可可执拗地摇了摇头,“罢久哥哥,我可以。”
齐安见状不再多说什么,给予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后退开到一旁,让出舞台。
“谢谢罢久哥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徐可可对着他抿唇浅笑。
随即,她端正神色,几步走上前,于酥胸几个起伏后稳定心神,缓缓开口:“司马尚书,今天这个案子……存在着诸多误会。”
轻柔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纵使温婉如她,一旦认真起来,娇柔的身子同样会透露出一股皇家威严。
“罢久哥哥当时误入皇长孙闺房,隔着纱帘,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画面,也没有做出任何不轨的举止。”说到这,她白皙的脸颊飞上两抹红晕,目光止不住偷偷瞄了齐安一眼。
“……”
齐安想起当时朦朦胧胧的记忆,不由得有些脸红。
[这明显是看到了什么好嘛。]
众人心中腹诽,却又没办法反驳。
徐可可才是当事人,唯二的亲历者之一,说的即是事实。
至于齐安?
他怎么可能承认。
“既然,罢久哥哥是误入,又没有做出什么不轨举止,也没有看到不该看的画面,何罪之有?”说着,徐可可止不住羞怯而低垂臻首,俏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这一举止,更是加深了众人对先前猜测的肯定。
齐安,绝对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尤其是,当时许多证人都可以证明,徐可可发出了惊慌的喊叫。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徐可可显然是为了保护齐安,打算做伪证。
纵使如此,在场众人毫无办法。
她说齐安无罪。
齐安就是无罪。
“怎么,这下你们还有话说吗?”齐安“沉冤得雪”后,配合着徐可可开口:“我说诸位大人。你们这样冤枉好人是不行的。毕竟,人间自有公道在。”
“你……”
刑部尚书被这一呛,气得差点吐血。
“你在说谎!”
代王世子先是被徐可可无视,又眼见仇人要脱罪,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指着徐可可质问:“你为什么要替他开脱……这个男人,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清脆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同温婉形象的凌厉,“莫说这只是个误会,就算这不是个误会……又与你们何干?”
再次听到这个阔别已久的语气,齐安知道徐可可生气了。
哄不好的那种。
有代王世子带头,皇长孙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来,以刑部尚书为首的官员再次蹦跶。
“郡主,事关皇家威严……”
“少拿皇家威严来压我。”
“郡主,齐安毕竟是做错了。”
“他有没有错,我说了算。”
“郡主……”
“闭嘴。你们统统都闭嘴。”
徐可可情急之下,展现出同平时完全不同的身为郡主刁蛮的一面,怒视“群雄”,“父王说了,我早晚会嫁给罢久哥哥。他看了又如何?碰了又如何?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们多嘴。”
这句话,由徐可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还是尊贵无比的郡主说出来,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
整个刑部大堂直接炸了锅。
不说徐可可一改温婉可人的常态,为齐安怒怼一干权贵,这一霸气的举止……她说的那句话所代表的分量,传出去怕是会震惊整个玉京城,乃至全天下。
代王世子和刑部尚书次子,更是就如遭雷击一般,脑袋一片空白,憋闷得想杀人,又好想哭。
很多事情,有了解释。
难怪,禹王一直回绝所有的提亲。
难怪,禹王妃对所有有关徐可可婚事的旁敲侧击,均是装聋作哑。
难怪,就算有别的王族、权贵大臣向陛下申请赐婚,均是被毫不留情地回绝。
原因无他:琼琚郡主早就名花有主,还得到了包括女帝陛下在内,所有人的认可。
对象竟然还是那位童年就分别,如今才回到玉京城不到两天的齐安!
众人无法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看向齐安的眼神是希望可以将其碾成飞灰的妒意和怨毒。
刑部尚书一行想要陷害齐安的人,终于发现自己失算了最为关键的一种可能性。
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他们非但没有办法将齐安治罪,无法离间定南王同禹王府的关系,无法离间齐安和琼琚郡主的关系;还阴差阳错地为他壮了声势、涨了名气,收获一个国色天香、地位尊崇的未婚妻子。
整场阴谋下来,刑部尚书一方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都不过分。
“你们好好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大获全胜的齐安,“核善”地瞄了一眼代王世子、刑部尚书次子,以及看了一整场戏、看似好意实则是本次事件主谋之一——皇长孙。
旋即,他又扫视刑部尚书这位二品大员在内在场的大小官员,一一指了过去,“临别前,我有一句必将名传玉京城的诗要赠送给你们。”
“什么?”刑部尚书下意识问出口。
齐安携带琼琚郡主徐可可扬长而去,于背后丢下一句专属于胜利者的讥讽:
“酒不醉人自风流,刑部大堂数狗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