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不懂欣赏的美少年呢。”
魅惑众生的妖女玉手手背轻掩朱唇,娇笑,“若是你能让妾身开心,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她在哪。”
听到魅惑众生的妖女说出酥软话语,齐安心中毫无旖旎,只为长公主长舒一口气,“看来,昭月还活着。这就还好。”
“公子方才的表情很吓人,妾身有点怕呢。”
倾世妖姬纤纤玉手轻抚,裸肩紫衣下半露雪腻酥胸,魅惑地舔了舔朱唇,“公子想要除魔卫道,给这群试图轻薄妾身的人报仇么?”
“我不是侠客,也不是英雄,更不是什么圣人。他们的死,自然有朝廷为之负责。”
齐安面对如此魅惑,心系长公主而毫无波澜,冷淡说道:“我只关心一个人:他们保护的那名少女,哪里去了?”
“公子与那群口口声声‘除魔卫道’、满心欲念的人,很是不同。妾身有些喜欢公子了呢。”
倾世妖姬赤瞳浮现一抹欣赏,又幽幽叹息,“只是,公子如今满身衣衫褴褛血痕,沾满了污泥,可惜了那张漂亮的脸了。”
“我这叫出淤泥而不染。”齐安虚以逶迤,静看妖女想耍什么把戏。
“出淤泥而不染么……妾身最欣赏公子这般俊秀的才子了。”
倾世妖姬玉手手背轻掩朱唇,笑声如铃,“若是公子能为妾身作一首诗,可以考虑让你见到她。”
说着,她纤细玉指虚空一点,幻化出倒计时,“半炷香时间。公子可要抓紧时间了哦。”
“半炷香?你看不起谁呢。”齐安眼眸微眯,嘴角翘起不屑的笑意。
倾世妖姬柳眉微扬,似笑非笑,“那妾身就静待公子表现。若是表现得不好,她可是会受苦的呢。”
“你可听好了。”
齐安不敢怠慢,昂首挺胸一步一句诗,朗朗出口:
“紫衣云烟雨,莲足凌世间。”
“玉立樊笼外,笑看彀中人。”
四步成诗,惊呆魅惑众生、随意执掌杀伐的倾世妖姬。
更让她感到惊愕的是,齐安这首诗并不是寻常才子无聊的吹捧,字字句句均是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孤傲、霸道的气质,又看破心中放荡不羁、不受凡尘束缚的理念。
[我们方才见面,怎么好像他已经认识了我许久一般?]
倾世妖姬朱唇颤动,将整首诗咀嚼了许久,碍于词穷只能发出简单的感叹,“你竟然……这么快。”
“男人被女的说快,可不是什么夸奖。”齐安皱眉。
倾世妖姬玉手轻挥抹掉倒计时,笑意盈盈地轻启朱唇,“妾身谢公子赠诗,自此取个你们人族的名字……嗯……便叫‘步轻烟’好了。”
“步轻烟……缥缈若轻烟,不留凡俗间。”齐安略表赞赏,提醒:“该履行你的承诺了,步姑娘。”
“咯咯咯……公子可真是心急呢。”倾世妖姬“步轻烟”,一眸一笑令人沉醉,右手玉指弹琴般轻点虚空。
随之,她背后的虚空中出现水波般的波动。
无形的牢笼,将一位清冷孤傲、宛若高岭之花的少女,禁锢其中。她原本白皙细腻的俏脸涨成了青紫色,看样子由于窒息而陷入昏迷。
这位国色天香的少女,俨然就是失踪了的长公主。
“公子若是慢一点来,她就要多受些苦。”步轻烟赤瞳浮现邪魅笑意,“妾身倒是不会杀了她就是,不然东海那边会有不少麻烦。妾身不喜欢麻烦。”
齐安一心放在长公主身上,无暇顾及其它,眼见长公主重新恢复呼吸,压下所有怒意放松下来,被雨水洗净污泥的俊俏脸庞看不出喜怒,“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她?”
步轻烟没有急于回答,好奇地问:“妾身原本以为,你知道真相,会愤怒得想要杀了我呢。”
“过度情绪化,对于事情于事无补。这一点,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清楚。”齐安冷笑着,将紧握得指甲陷入肉里、渗出鲜血的手掌,藏到背后。
步轻烟对此浑然不觉,“哒”地打了下响指。
“嗬……咳咳咳……”长公主酥胸猛地提起一个惊人弧度,又放下,几度深呼吸后终于缓过气来,缓缓睁开眼。
她青紫色的面容逐渐缓和,演变为苍白如纸。
[好歹是没有死。]
齐安长舒一口气,喊了一声:“昭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妖女。我就算死,也不会屈服你。”长公主神智依旧迷糊,仍旧紧咬银牙,宁死不屈。
[很有昭月的风范。]齐安嘴角浮现笑意,高声呼喊,“昭月,是我……齐安……你睁开眼睛看看。”
“小……小安?”长公主猛地抬眸,冰冷目光穿过重重雨幕落在齐安身上,化为无尽温柔。
不愿期待,却又一直期待的解救者——自己一直想照顾,却又成熟得像是哥哥、于心底里崇拜的他,还是来了。
他看起来很凄惨……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全是血、一身都是泥,被雨水冲刷得惨白的脸上,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却是个英雄……属于自己的英雄。
“等等……一身伤……巴掌印……小安,你怎么成了这样子……你有没有事!”长公主迷离的眸子捕陡然清明,瞳孔猛地收缩,惊慌失措地大喊出声。
自从被步轻烟俘虏后,眼见她大肆杀戮身边亲卫、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依旧强忍着的长公主,出生直到现在都没哭过的她,自认为一辈子都不会流一滴泪的她……见到齐安如此凄惨模样,终究忍不住心痛得无法呼吸。
“小安,是我连累了你。”
泪水夹杂雨水,决堤洪水般模糊了长公主的视野。
“哭鼻子可不像你,昭月。”齐安温柔笑着。
长公主抿着嘴抽泣着,试图反驳:“呜……我……呜……我才不会哭。这都是……雨水。”
“放心吧,我没事……看起来凄惨,其实都是轻伤。脸上的巴掌印也是我自己打的,没受委屈。”
长公主这才稍稍安下心,自责道:“都怪我不够理智……我应该和兰馨一起回宫……若是这样,就不会拖累你了……我就是个笨蛋。”
“我们之间,说什么拖累不拖累。”齐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