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卡大人,这话怎么讲?”
“可能在各位眼里我还是个孩子,但我首先也是一位帝国的贵族,其次才是小孩。愚弄与蒙骗贵族可是非常严重的不敬之举,建议你们不要多管闲事,难道我还用你们教怎么去做事吗?”
“不..我们是...非常抱歉...艾卡大人。”
“哼,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正如艾卡所说的一样,她首先是个贵族,然后才是孩子。无论何时,贵族都是平民中不可嗤笑和侮辱的存在。但是,整间会议室坐着的人都没有把艾卡当做一个‘小人物’,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甚至还要冒着砍头的风险用皇族的名义来命令公爵家的千金去修理‘完好无损’的魔导法阵。
见会议室的气氛下降至冰点,艾卡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事先放在一边。
“怎么?你们的领头羊今天...居然迟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因为就连身为左右手的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代理指挥官跑到哪去了...
(...察觉到了吗?没想到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直觉居然也如此敏锐。)
艾卡瞟了一眼众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固起来。
(不行,没时间了...)
艾卡撩起衣袖,啪的一声拍在会议桌上,桌上的茶具是撞得叮当作响。众人也不敢怠慢,齐刷刷的站在桌前,等待命令的下达。
“向离这里最近的斯卡里茨郡发送求援信号,以我的名义请求他们的军事援助。”
“遵命!”
◆
一桶凉水毫不留情的拍在了我的脸上,鼻腔进水的窒息感把我从昏睡中憋醒。
“咳咳---咔!”
此时的我被捆在一个木制的椅子上,身上空无一物,双手被铁质手铐牢牢捆住背在身后,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一盏锅盖灯将刺眼白光直直得照在我的身上。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连想都不用想,我他瞄的被敌人‘捡尸’了。我唯一记得的是,在弹射出去后的三秒后,我的头好像撞到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端着水桶的打手泼完水后就站在一旁待命,在我面前取而代之的则是在扎哈卡要塞会议室见过一面的‘代理指挥官’。因为他长得五大三粗,无论从那个方面看,都是毫无存在感的一类人,于是我就一直认为他只是个负责跑龙套的经验包而已...
“很抱歉,让你不适了,但这也是为你自己的安危着想...当然,还有我们的。你可真是够幸运的,小伙子,如果不是我把你捡回来,恐怕你就成为旱地上蝎子或者沙蛇的晚饭了,不过不要怕,我这就准备要把你给放了,我确定~帝国会马上准备一笔可观的赎金来救你。”
这个指挥官的言语透漏着与外表不符的优雅,宛如一位彬彬有礼的贵族,并且拥有极高的教养。而这些明显的特点,我都没在会议室中的交涉中察觉到。但是他似乎以为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看起来应该是把待在艾卡身边的我也认成高阶贵族的样子。
“呵---我并不觉得他们会为了一个草民而痛下血本,让你失望了。”
我本以为自己这轻藐的话语会让对方恼羞成怒,但没想到她居然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这诡异的一笑让我眉头紧锁。
“噗~他居然不知道,卡洛!居然没人告诉过他,天呐,看来你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你母亲蒙在了鼓里,真是可悲。”
“...你说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从我嘴里听到这些真相恐怕换做我我也不会同意,但是孩子,手无寸铁的你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那个男人终于打算停止那烦人的绕圈,凑到我的身边说道:
“你母亲根本不是什么低贱的村民,卡佩拉不是她的真名,你这个熟悉,又如此呵护照顾你的母亲是十六年前,在神州失去踪迹的第四公主:温言露----十绝技传承者之一的温言露。”
这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让我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即便这一切是他自己编出来的,那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如果这真的是现实,那这展开也太魔幻了...
现在仔细一想,为什么身为村姑的卡佩拉在我五岁的时候,双手并没有劳作时产生的厚茧。而且最明显的一点,我居然现在才注意到。村子里的那台农耕机甲,根本不是常规的民用量产型号,而是用军用人形机改造过来的,驾驶舱内那用来更换魔力罐的内置舱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
“恐怕现实还是让你失望了...就算我母亲是神州的公主又如何?现在的我既没封号也没权力,甚至连未来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这种可有可无的人又对他们有什么价值呢?”
我呵呵一笑,露出极其嘲讽的笑容望着那男人跨起一张批脸。
“啧,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人质的含义啊,如果你没有价值...”
说罢,那男子突然举起自己紧握的右拳,照着自己的脸就要锤下去,但是拳头却在接触到自己的一瞬间停在空中。
“你看,你嘴上说着这些废话,实际自己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要知道一位素质极其过硬的机师在这个世界里的价值可比那些黄金宝石高上几十倍,不,几百倍都有可能,更别提你现在还如此年轻。”
看来自己无论怎么说也只是白费口舌,面前的这个男人眼里只有他那些幻想中的赎金,难道帝国边境要塞的工资低到可以逼一位指挥官做出打家劫舍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即便你换到赎金又如何,难道你以为自己还能回到帝国去吗?”
“想套话?好吧,如你所愿,告诉你也无妨...边境战事频繁、内政混乱都是众人看在眼里的事实,而且皇族的那点屁事,什么政变、篡权等等,不但波及到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甚至还要对自己守护的国民刀剑相向,给那些**们卖命,不值。”
“...但是帝国也没乱到你说的那样不堪啊?”
“呵---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国家没有王的存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况且你们的女皇已经两年没有执政了...”
还未等我开口,面前的门突然被一位反抗军的士兵推开,并小心翼翼的靠到那男子的身边传递信息。
“...真是抱歉,现在有些事必须要我去处理,下次再聊。”
说罢,那宽大的身躯挥手示意墙壁边待命的人跟上...
还算热闹的房间顿时变得安静无比,只剩下头顶的白光陪伴着自己。
再然后...就连唯一的灯光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