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归（10）
诚然琴可可说得很沉重，一字一句都重重点在空气中。诚然这段话也很有琴可可的风格，因为她总不按常理出牌。
而她总是藏着很多东西，却装作自己什么都说了，于是苏雨泽总会做那个一脸懵逼的路人。
男人睁开眼，看着琴可可，眼中的意味苏雨泽却看不懂。
一个父亲的救赎？亦或是如释负重？似乎都不是。那双眼睛远比苏雨泽能看到的要深得多，那不是潭水，亦不是湖泊，苏雨泽甚至看不见那的深渊的尽头究竟是什么，人们说物穆无穷，大概是在说这样一双眼睛吧。
当然这是他猜的，毕竟对面是个黑社会大佬，他心里自然而然地就给大佬加了点神秘主义色彩。
但苏雨泽能看见的，是一名父亲的慈祥。他不如洛芷嫣那样明察秋毫目通万物，他只会观察一些浅显易懂的东西，比如异样的目光，比如一点点微表情。
“嗯……我这个混蛋男人很感动，非常非常感动。”男人苦笑。
“别感动了，我只是单纯地说说我的想法。”琴可可很冷漠，“具体做不做得到，我不知道，你也别太指望。反正你叫我住到你那里去，那是不可能的。”
“那没关系，我不奢求太多。我是个混蛋嘛，混蛋没资格提那么多要求不是么？”
“以后我也不归你管，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琴可可用眼角撇了男人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不过你经验丰富是个老狐狸，偶尔有些事也可以稍微问问你。”
“是是是，我们小公主自理能力这么强，也不需要我管。”
苏雨泽还是觉得这老男人很会哄女孩子，而且也拉得下面子来哄，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条哥那种刷脸的风骚大帅哥吧？然而每一个这样的大帅哥或许都会栽在自己的女儿脚下。这就是父爱？可苏雨泽不懂。
想来他其实都只是胡乱臆测胡乱猜想，他其实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他其实完全没有话语权。像是遥望星空，像是把手掬月，像是隔岸观海。
是一种无法触摸的东西，也无法回忆，更无法追寻。
他忽然有点恍惚，琴可可和男人在说些什么，他似乎有些听不大清楚了。于是他忽的一个激灵，像是大梦初醒。
“可可，你长大了，成熟了很多。”男人轻声说。
“没有，这是别人教我的。”琴可可声音很平淡。
“别人教的，也是一种成长，这么多年，能看着你长这么大，我虽然没有尽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但看到如今的你，我挺欣慰的，一个不称职父亲的欣慰。”
“别把我当小孩子，哄我没用的，我不吃哄。”琴可可事不关己似的看向一边，脸上有点叛逆小孩似的桀骜。
“我没哄你，你知道的，我说话从来都是发自真心。我家小公主从小就这么聪明，我哄没哄，不是一听就明白的吗么？”
“你就是擅长花言巧语，别指望我上你的当。”琴可可翻了个白眼。”
“好吧，那这个花言巧语的混蛋，有很多心里话想和你说，想听么？”男人问。
“不想。”
苏雨泽想琴可可或许只是傲娇，只是想给这个父亲脸色看。
“听一听嘛，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男人站起身来，“我开车，我们去山上兜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