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谁的故事（10）
琴妹以前是个……温柔得像个小公主的女孩？
怎么想起来这么的……恶心呢？
他试着在心里模拟琴妹温柔得像个小公主的情形……简直不能直视！
“别惊讶，可可小时候的确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杨凯却丝毫没有因为苏雨泽的失态而改变神态语调，“她出生不久母亲就把她带出家里养了，一开始是每个月，后来是每年，老爹会打生活费过去。”
琴妹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的？苏雨泽想起琴妹欢脱的模样……觉得实在不像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自己其实就是单亲家庭，但从小被母亲带大的他从未感受过至亲的离去，也就不懂那样的悲伤。
“离婚？”他问。
杨凯却摇摇头：“是家里的原因，那时候是没有办法，所以老爹带着我，母亲带着可可。家里有些变故，无奈只能先让母亲离开家避避风。”
避风？尽管想这么问的，苏雨泽却压下了心里的冲动，继续安静地听着。
“可是避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十一岁的时候，母亲走了。”
苏雨泽蓦地抬起头来，感受那迎面而来的，藏于平静中的感情。
很平静，甚至说不上悲伤或者哀婉，苏雨泽只能察觉到水波中的，微澜般的凝重，那样一阵一阵的，轻轻漾过他的身边。
下一秒那股凝重却膨胀起来，将空气都凝固住了。
“十一岁她处在叛逆期，加上母亲的原因……她有点恨老爹，不，是很恨老爹。”杨凯淡淡地说。
“恨老爹？”苏雨泽琢磨着这句话。
“母亲的去世并不是老爹的错，但不是毫无关系，应该推责任上去也是无从逃避的，”杨凯解释说，“总之……有些原因的，可可这孩子和老爹闹僵了，从十一岁起就没和老爹说过话，一直到现在有什么话还要经过我这个中间人。”
“其实我们家确实对不起她，我也好，老爹也罢，”杨凯垂下眼帘，“的确……没有给她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家里又忙，经常管不过来，亲戚朋友吧……又没人收她，找保姆换了又换也没有合适的，想送她出国吧……又觉得放心不下。她的童年过得很差，好在这几年有些好转。”
“十一岁的时候可可小学升初中，那段时间真的没有人可以照顾她，保姆也亲近不了这孩子，她在班上一个朋友也没有，”
“其实落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们的错，说什么对不起她或者有点责任什么的都是逃避，我们家就是对不起可可，全家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一个小姑娘，原本若是生在正常人平凡家庭里，什么事也没有，何况她还长得这么漂亮。”叹了口气，杨凯接着说，“该给的没有给她，还夺走了她原有的东西。”
“一开始只是阴沉交不到朋友，后来就是打架结派，和一个小太妹似的。”
别说琴妹的外号还真叫黑道小太妹……苏雨泽心里想这么嘀咕一句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没有这种闲情雅致来吐槽了。
原来琴妹也有这么辛酸甚至说得上是悲伤的过去，可他从来没有听琴妹提起过。他心中的琴妹就是一个洒脱欢乐神经质的漂亮妞儿，偶尔智商下降就闹腾点事情来，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原因，即使要去想也会一笔带过觉得琴妹就该是这样。
可是呢？如今呢？是他想像的那样么？
琴妹从来没和他说过，从来没有，是不信任他？还是不想揭开那些过去的伤疤？他觉得心底里那只猫儿又苏醒了，将爪子插进心口的肉里揉啊揉，酸酸的，又有那么点疼。
和以前疼得又有些不一样，是那种空空的疼，好像疼的不是实体，是什么虚构的东西。
苏雨泽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杨凯的脸，想着他方才说过的话，觉得心里有道伤口被轻轻地撕开，那样出人意料那样猝不及防，痛得他本能地深呼吸了两口，像是要掩盖那份伤痛。
真是……心慌。
杨凯这时候目光直视苏雨泽的双眼，猛然提高了音调：“本来我也以为这件事没转机的，可是高二那年变了，可可说她认识了一个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