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什么,郡主自然是一清二楚。
镇长是大岚官员,他雇佣的长工,那就相当于是大岚的雇员。张运一方打了这些矿工,其实就是石锤了造反。
“来呀!”郡主低着头一挥手:“先打三十杀威棒!”
“等等!等等!什么就打我?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张运一下慌了神,四十杀威棒,等打完自己就不成人形了:“不是,他一个小破山村的村官,怎么就是大岚官员了?
一群卖苦力的泥腿子,我打他们还就造反了?这这这……”
“混账!”
焦思达怒喝一声:“刚刚郡主金口玉言已经说了,小镇长是大岚的官员,你竟然有异议?
不但如此,还涉嫌辱骂大岚官员,真拿村官不当干部?这是藐视我大岚国威啊!
郡主!是可忍孰不可忍!
您要是不再加个几百棍子,怎么能够对得起我大岚开国帝君!披荆斩棘打下的这片天地!国威何在!皇威何在啊!
我身为岚血卫,必须要把这件事情……”
“来啊!重打五十大板!”郡主又丢下一只签子,然后恶狠狠的看着焦思达:“这下满意啦?”
“呵,一般~”
几个侍卫当即冲上来,按住张运就开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事先打过招呼,他们打的都很轻,看起来五十大板下去之后,会不痛不痒。
“大哥,他们这样打太偏心了吧?”
“嘘,别说话!”焦思达特意超大声的说悄悄话:“等他们打完五十大板,要是人一点事没有,大哥就连郡主跟这些侍卫一起告。
就说他们丢了皇家的人,到时候连他们一起给办了!”
“用点力!”郡主捏着自己的鼻梁:“你们没吃饭吗?还是我这个做郡主的,连你们都养不起了?饿着你们了?
让别人看我的笑话吗?”
砰!
“哎呀!”
砰!
“我的妈呀!”
……
惨叫声此起彼伏,周围的民众们跟着拍子一起欢呼。棍子落一声,张运惨叫一声,群众欢呼一声,节奏明快。
等到五十大板全都打完,张运已经瘫在了地上,基本上出气多进气少。不过此人似乎有些修为在身,休息了一下也就缓了过来。
不过,重伤留下病根,是跑不了的。
“啧啧啧。”焦思达抬头看了看日头:“浪费时间。”
“好了,继续审理。”
郡主咬牙切齿,有拿出了一些物证:“依照原告百玄商会所说,包括林胜风在内的七十二个矿工,因对工钱待遇的过分诉求没有被应允,进而行凶伤人。
这种行为,耽误了矿脉正常的工作,同时违背了当初的契约,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证物证词均在此,被告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冤枉啊郡主大人!是他们让我们一天干十个时辰,干不完就不给饭吃不给睡觉,还克扣我们的工钱!
我们矿工兄弟,有好几个都累死在了他们手上。
他们,他们还把我们两个兄弟绑在了树上,活活打死了!”
“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证物证?”
“有!”林胜风指着场外的人:“我的这些工友,都是证人!”
“他们也是这次官司的被告,自己是不能给自己作证的。”
“那!那我们镇上的人,他们……”
“咸河小镇上的居民大都出自林姓。”郡主拿出了咸河小镇的族谱:“根据本官的查找,你们小镇中人,基本上都沾亲带故。
依照大岚的律法,三服之内的亲属是不能为其作证的。你们镇上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跟在场的矿工有三服以外的关系的。”
“那!那我们小镇正是如此啊!”
“你可以提交物证,你有吗?”
“我……物证,我不知道要对薄公堂,我没准备……”
“人证物证你都没有,让本郡主怎么相信你的话?”
焦思达挡在了林胜风的面前:“郡主大人,您说得对,这条我们认了。多少玄石,我们赔了。”
“好!”
“大哥。”
“那就结案吧。”
“别急啊郡主大人。”焦思达亮出了扇子:“赔多少,你还没说呢。”
“这个,这不需要在公堂上判定,你们私下聊吧。”
“若是郡主不当堂宣判赔偿的金额,我和我的当事人拒不认罪。”
焦思达仰着头戏谑的看着对方:“没有审案审核一半的。”
“……你想怎样?”
“很简单!”焦思达转身看向趴在地上喘气的张运:“既然是赔偿运营的损失,那就要依照以往的运营账目来拟定损失。
我需要对方把账目公开,大家看看这些年他都赚了多少,这样才能算出来我们耽误他少赚了多少钱。
只要算出来,算的大家心服口服,我一个字都不会差他们的!
来!”
焦思达摊开了手:“把账目,交出来吧?”
张运将头偏向了一方,装作没听见。焦思达将手伸向七长老,后者也厌恶的别过头去。
“怎么?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郡主放在眼里啊?”
焦思达环场一周,重新回到张运身边:“交出来!”
“没了!账本被……被毁了!”
“哈哈哈哈哈……”焦思达背着手狂笑:“你怕什么?哦,我知道你怕什么。
你知道,只要账本交出来,你这些年在这里吸食民脂民膏的事情就会暴露。
不但如此,你中饱私囊从中克扣,挖齐家墙角的事情也会暴露。
并且,你偷税漏税,违规违法危害大岚玄朝的事情更是会暴露!
到时候,法不容你,国不容你!齐家更不会容你!”
说到这里,焦思达看向了人群之中的七长老:“就连你的姥爷,知道你背着他挂的油水那么多,也会容不得你。
张运,事到如此,你敢堂而皇之的来这里,是真觉得自己有人保着就没事吧?
我还要告诉你了!你的命我要定了!谁都保不住你!
我劝你,早点坦白,或许还能有个体面点的死法。
不然的话……我就只能帮你体面了。”
张运被焦思达吓唬的哆哆嗦嗦,恐惧抓化成了愤怒:“证据呢!证据啊!你拿出来证据啊!你拿不出证据,你就弄不死我!
我告诉你!等我活下来,我一定也不让你好受!你给我等着!等着!”
“证据是吧?”
焦思达拿出了两个账本子朝他晃了晃:“证据在这里呢。没想到吧?我早就把你们的账本弄到手了。
张运,你终究是外人。
齐家大小姐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齐家大少爷是这次巡查使的陪护,他们说句话,你觉得你那些所谓忠心的手下,是听你这个外戚的,还是听大少爷大小姐的?
你还在这里硬撑?你的那些手下,早就撂了。
一本外账是表面文章,一本内账是你真实的账目。还有这个……”
焦思达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嘿然一笑:“这东西是你自己的小账本,贴身放着的。里面的账目,连你老爷七长老,都不知道吧?”
张运一愣,下意识的往自己的左脚抹去。
“不要,白痴!”七长老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