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脸上…有蚊子?”
姜大牙揉了揉被我扇痛的面颊嘶着气断断续续着声音问道。
我看着面前姜大牙委屈巴巴的眼神,强憋着笑,绷着脸冲他点了下头。
“那…在下谢过姑娘了…哈,秋天蚊子还是有很多啊…这个…若非姑娘援手,我被蚊子咬在脸上了…嗯…很痒,对,会很痒。”
姜大牙偷眼瞧了我一眼小声说着。
我惊奇地看了看面前傻子一样的姜大牙,继提着嗓子问道:“军爷,你的脸这是不疼了吗?”
姜大牙眼神飘忽,小声着自语嘀咕道:“我娘好像告诉过我打是疼骂是爱来着。”
我心中愈讶,莫非姜大牙这厮……
姜大牙见我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忙摇着头憨笑道:“姑娘千万莫要把这个放在心上,我这皮糙肉厚的,姑娘打不疼我的。真打不疼。”
打不疼?看来是下手轻了。
这禽兽就该活活被揍死啊。
竟敢连本侯都惦记上了。
姜大牙瞧我不断转动活泛方才扇他脸的那只手腕,忙继问道:“姑娘你这是帮我打蚊子时不小心闪了手了?快来让我瞧瞧有没有事。”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未露出分毫不悦表情。
都到这个时候我若还不知晓姜大牙这狗东西是拿我当女人还痴汉一样看上我了,我可就当真是白活这二十余年的光阴岁月了。
我说这厮为何总是纠结“本姑娘”见过没见过靖海侯(自己)的真容,还偏偏一味在“本姑娘”面前诋毁我英明神武的靖海侯爷形象呢。
虽然如此说可能有些显得自恋而不知羞……
但这小王八蛋明显就是怕本侯的天人之姿迷倒现在的“本姑娘”(自己),这样这小王八蛋自然就没机会撩拨女装的“本姑娘”(自己)了。
不过是真挺后悔的,挺后悔自己为甚么方才忘了从幽冥鬼母那求一个人皮面具来戴戴。
幽冥鬼母临走前其实是解答了我对于孙阿婆之疑惑的。
即是覆了一个臆想中与采薇容貌有两分相似的年老妇人的人皮脸儿。
当然这人皮脸儿并非是用的真人皮而作。
其则大抵不过是以一种特殊胶皮制成的类似于人面的物事罢了。
倘若…我要能从幽冥鬼母那儿讨上个丑女的人皮面具戴上,姜大牙还会跟我在这儿絮叨个没完吗?
肯定不会啊。
明显姜大牙这小王八蛋就是见色起意了。
当然,其实我苏府之内是有位真正的易容国手的。
她也一直想授我她的独门上乘易容秘技。
奈何她家是严禁私下传授其家族绝技的,而她同我一起长大可谓亲如姐弟。
故而即便我对这些“旁门左道”再有些兴致,也绝不愿她为我而坏了她家族的规矩。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乱想这些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姜大牙,呵呵。
既然起了不该有的歪心思…本侯可就要好好给这小王八蛋补一补课了。
不留痕迹巧避开姜大牙对我伸来的一对猪蹄子。
忽朝着这厮轻轻眨了眨右眼眸,前后咬着唇尽量作娇俏声笑道:“军爷,你先站好,别乱动。”
姜大牙一愣,满脸羞得通红,结结巴巴说道:“不是,姑娘万不要误会。我…我…我没有唐突姑娘的意思…我是…我。”
我含笑挑眉看着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棒槌,接道:“你是看我晃动手腕,担心我给你打蚊子用力太大闪着了。
你还想来帮我揉一揉的,是吗?”
姜大牙登时听话不动,烧着脸点头称是。
我不由心中暗叹,这厮对着漂亮女人言听计从,不仅是个雏儿,怕真还是个情种哩。
但无论怎样,都不该是想泡本侯的理由。
嗯,更何况,不给本侯吹彩虹屁就罢了。
这厮竟敢有想在女人,还是漂亮女人面前诋毁本侯!
当真不可饶恕!
嗯,本侯算是这厮兄长,还是要忍痛教训教训这小王八蛋啊。
黑暗中,我唇角挂笑,冷倪了眼可怜的姜大牙,轻笑一声道:“军爷是个好男人。体贴女孩子,又怎么会是唐突呢?”
话声未落,蓦照着这厮的脸抬起手又是一巴掌。
“啪。”
“山里蚊虫多。军爷这面巾上又落了只蚊子诶。
奴家没来得及告诉军爷就帮你处理掉了,是怕时间耽搁久了,那蚊虫又吸了军爷的血。”
我看着被打懵的姜大牙,心中别提多爽快了,继含笑道:“军爷你这可是,被奴家打疼了?
可是你说了奴家打不疼的,奴家这才放心帮你去打蚊子,不能怨人家呢。”
姜大牙长嘶了口气,又捂住面上蓝巾道:“姑娘你…手劲儿还真重啊。
嗯…是啊,当然,哈哈哈,不重不重,打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不怨你,又怎么会怨你呢?在下都知道,你是为了在下好…
这捉蚊子嘛,就肯定得打死它。”
我乜眼瞧着姜大牙,轻声笑道:“当真不疼吗?”
呵,这个就是所谓的打肿脸充胖子了吧。
不疼,就还是欠打。
那就,哈哈哈,接着狠狠打?
姜大牙转眸干笑道:“当然不疼了。姑娘打我是为帮我打蚊子,是为我好,我又不是不懂好赖的。
唔,姑娘你生得貌美还如此贤惠,谁娶了你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何其幸哉。”
我忍不住轻声笑问:“哦?娶我,很荣幸吗?”
姜大牙挺了挺胸膛,不住点头正色道:“在下久居京城,也见过各色美人。
然姑娘你之貌美,可以说这世间绝无仅有。”
嘶,虽然这厮误以为我是个女人。
但,貌美是个褒义词吧。
这彩虹屁吹得我有点…开心。
“军爷你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呢。
不过,你为何总带着蓝巾呢?可以…可以摘下让奴家看看吗?”
虽然这厮无意间的彩虹屁吹得我有些飘飘然,但该教训还得教训。
譬如…逼着他露出大牙再挤兑尴尬死他?哈哈哈。
姜大牙一愣,手不自觉拽着面上蓝巾向上提了提。
我正欲再对这厮说些个甚么,远处忽有一皇城司亲从打马过来急声叫道:“姜都知,那边出了些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