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所以你想要集结这里的兵力吗?」
花咲钙冷笑一声,只见久保田向后避退,花咲钙身后的墙壁被蓝色的炮火轰然破开,数百发蓝色岩刺将以花咲钙为中心的半径五米地面分离开来,燃烧的幽蓝火焰隔绝了花咲钙与久保田教授之间的道路,乍看之下,犹如幽禁在以火为墙的蓝色牢狱中。
一矫健的黑色身影由天而降,在花咲钙面前稳稳着陆,花咲钙也才看清了她的样子:一名皮肤灰白的少女,穿着黑色风衣,长短不一的黑发双马尾在后背幽蓝屏障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偏蓝,幽蓝的双眸直直地看着花咲钙,从那幽蓝深邃的眸子里根本无法看透这个少女的情绪。
高性能战斗机器人吗?
对面的少女举起了她配在腰侧的太刀,将刀尖指向了花咲钙。花咲钙抬眼冷哼一声,「看来不战斗不行了呢,自从跟从主人以来就再也没有战斗过,不知道手法生疏了没有。」她心里想着,闭目不动。
「主人?花咲钙小姐……你,你是指久保田前原海先生吗?你以前不一直都待在实验室里的吗?怎么还会……」Ca听着花咲钙的自言自语,感觉自己越来越糊涂,根本搞不懂她讲的是什么意思。
花咲钙静默,仿佛没有听见Ca焦急疑惑地询问,她闭目站立着,好像在闭目养神,但对面警觉的黑衣少女并没有采取主动攻击,而是同样的等待。
接下来,惊人的现象出现了:花咲钙的四肢外露的白骨被在上迅速蔓延的皮肤组织包裹起来,白骨仿佛被压缩,恢复成原来正常人类肢体的长度大小,就连Ca也能感觉到,四肢仿佛被什么包裹住,手脚找回了自己变回全肉人型姿态的感觉。下颚的白骨与肌肉组织也随后长了出来,井然有序的层层包裹住她嘴部,半晌,便恢复回原来那完整姣好的面孔。
Ca感觉这完全就是个梦——她惊叹,花咲钙居然可以使生长基因逆溯,修复好自己的身体。
恢复完整人类身体的花咲钙将后背的衣服撕开,露出她光洁白皙的背部,她用地上Miki丢下的切割刀划开后背的皮层,将之前部分压缩成高密度的骨骼从那道裂缝中生长出来,形状状似原来她右臂的骨刃,但更像一把长度达1.4米的白骨弯刀,与对面少女手里的太刀一样fr锋利。
花咲钙手持双刀,做好战斗准备,同时后背自己划开的伤口也自动痊愈,「强化过的身体果真恢复能力也比普通人的要快好几倍。」花咲钙心里想着,好像似是非是的给Ca解说,但来不及等Ca她的下一句提问,花咲钙便已经像离弦的箭,冲向对面的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举刀抵住,仍然直直地注视花咲钙,二人四目相对,花咲钙抽出切割刀横砍向她。黑衣少女收回刀,左手抓住花咲钙的手腕,右手持着刀挡住她侧面的攻击。二人这般如此僵持不动。
花咲钙双手外拉,挣脱了黑衣少女的束缚,后退数步,丢掉切割刀并再次攻击。二人的刀双双相撞,迸发出细细的火花与清脆的响声,在蓝色的火焰牢狱中接二连三地攻击,再次分离,相击。
「啧,果真我还是不擅长使刀剑,」花咲钙在后退时的暂时喘息时间里,左手的皮肤又像以前一样腐烂熔化掉,白骨暴露出来,但这次却没有尖锐的骨指,而是长度远远超过她手中弯刀的骨杖。
“撕拉——”她面无变色的扯掉了左臂的骨杖,黑红的血喷涌而出,但过了一会儿血液已经自动止住并全部凝固住。黑衣少女稍有些惊讶,但表情却变化的很小,她看着花咲钙将骨杖与白骨弯刀用自己的血组装在一起,形如一把巨大的白骨镰刀,看起来有几些耀武扬威。
花咲钙只用右手将其举起,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还没完全回复好的声带发出略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阻碍我,你会死的。”
但她并没有得到答复。
“那我就解决掉你吧,看你不退步,我也没办法,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要伤害无辜。” 花咲钙手持白骨镰刀,疾步冲了过来, 镰刃横斩向其腰。黑衣少女敏捷地向后空翻躲过,同时抛出自己的太刀,花咲钙有些分神在她收回镰刀移步闪避时,抛出去的太刀将她腰侧的衣服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下面的皮肤也稍微渗出一些鲜血。
她啜了一口口水,横着目光,不悦地瞪着黑衣少女:“嘁。”
黑衣少女忽然停止了动作,直视花咲钙,没有一丝情感波澜的声音响起:“不要做无休止的反抗。”
“哦?有趣,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花咲钙再次以一种轻蔑不屑的态度对待对面的黑衣少女,“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还有这是我和久保田迟渊之间的事情,不许你来插手!”
“真是不幸。”没有表情的生硬讽刺话语让花咲钙脸上的不快更加浓重。
“这样摧残自己的身体,又让身体内的修复细胞频繁工作,它们迟早会被榨干殆尽——您本来也不会活太久,但依旧这样垂死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
花咲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语气立刻变得不客气起来:“意义?你这个脑子里只有机械与电路的家伙能明白什么?让我屈服?这不是我的秉性!不想受死的话就给我滚开,我不想浪费体力跟你玩持久战!如果不让开,那我就不客气了!拦住我杀掉久保田迟渊的人,我都会一个不剩的亲手消灭掉!!”
黑衣少女默言,她收起了太刀,并将右手举过头顶,几束蓝色、白色交织的光芒在她的手中汇聚,那光明亮得有几分刺眼。那光不断汇聚在一起,同时传出机械组装在一起的声音,光芒散去,黑衣少女手中出现一台黑色加农炮。
她将炮口对准花咲钙,炮口处出现不断凝聚的蓝色光粒,具象化为蓝色岩刺,花咲钙一惊,想要躲开攻击时才发现围困她的蓝焰已经将范围逐步缩小——她几乎没有退路了。
忽然脑内传来“咔”解锁了的声音,紧接着便出现Ca的喊声:「花咲钙快躲开!快点跳出去!」
“啥?”花咲钙不禁失声叫了出来,“你想让我死吗?我对火烧的恢复能力弱!”尽管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花咲钙还是听了她的话,在黑衣少女对她开炮使纵身跃向火焰。在蓝焰快速掠过花咲钙的身体后,她冲出了围困以及先前的攻击,到了更加空旷的地方。
“呼呼……居然是假象,而且我还没有看出来……”花咲钙喘着粗气,看着完好无损的自己有几分惊讶。
倏忽间,一股冷冽刺骨的气息爬上后背,花咲钙握紧手中的骨镰,在警戒的同时发现实验室的全部墙面如魔术镜子一样翻了面,集中全部光线放大至十几倍,强烈刺眼的白光令她的眼睛被晃得生疼,完全睁不开眼。
“这家伙要干什么!?呃啊——”花咲钙伸手想要挡住,但这也只是徒劳。
白光突然变得不是非常强烈,花咲钙连步都还没站稳时听到阵阵炮声以及岩刺划破空气的声音,如同小型导弹一般,但并没有攻击到她,而是先传来猛烈的碰撞声,紧接着声音开始紧逼向自己。
待视野不再模糊时,惊现自己被数千发四面八方而来的、带着蓝色火焰的岩刺围个水泄不通。她缩小的瞳孔里盈满诧异与慌乱——没有恐惧——她迅速镇定下来,但已有数十发岩刺击落在她的周围,使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她挥起右手的骨镰,竭尽全力将其余的岩刺挡开。
大部分都被放开,但还是不免有遗漏或跟不上的,因而结束这波攻击后,花咲钙身上多了很多伤痕。
“哈……哈……”
疲惫的花咲钙用骨镰支撑着她的身体,当寂静中的实验室里又传出轻轻的脚步声,她又立刻转入警戒状态——尽管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体力。
黑衣少女拖着加农炮不缓不疾地走了过来,深邃无底般的蓝眸冷漠的望向花咲钙,黑色的加农炮与地面摩擦迸发出花火,忽地她疾步冲向了花咲钙,如同一道闪现的雷霆,迅猛而又压迫。
花咲钙她向后退了几步,手上发力,骨镰带着劲风向前挥去,二人的兵器重重的相互撞在了一起,发出较为沉重的响声。作为兵器相对比较轻的花咲钙明显比黑衣少女的动作要灵敏,而对方对于她的攻击亦是防御及时,稳重而不焦不躁。
双方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呵,你还是挺厉害的嘛,但我劝你最好早点放弃认输,我可不想在你这里就浪费了这么多体力。”黑衣少女静静听着花咲钙的话,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你不要这么固执可以吗?,我不想再杀人,啊对了……你是机器人来着……虽说我已经承诺过我的主人,永远不会夺去任何事物。可这事关喔主人及我个人的私事,看你是要对抗到底了吧?那我也不强求。”
骨镰收了一下并再次挥向黑衣少女,黑衣少女在后退的同时,花咲钙紧追几步向上一挑,打飞了她手中的加农炮。紧随着她骨镰的骨杖末端深扎入地,而她则以骨杖中心为圆心,身子腾空着在空中逆转并用腿部题中了她的脖颈,没有间隔太久,她又落地,再次挥起骨镰,镰刃划破她的腰侧,喷出蓝色的鲜血,接着用刃背将黑衣少女她击退。
黑衣少女受力以半蹲的姿态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捂着腰侧的伤口,抬起幽蓝的眸子望向花咲钙她,那幽邃的眸子仿佛无底洞一般,深不可窥。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帮着久保田迟渊?Miki也是,这家伙也是。那样的家伙,为什么有恰恰身边有那么多的人!?花咲钙在心里极为不服气又不解的呼喊着,长长的睫毛低垂,抖了抖,掩去她眼中流露出的莫名的悲伤。
“你应该是新型的二次元实体化战斗机器人吧?我记得在虚拟网络那边,应该都是自愿愿意成为‘人型武器’的。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战?”
黑衣少女缓缓站了起来,道:“为了自由。”
“自由?”
“我不想被网络拘束,我不想看着爱我的人逐渐老去而自己又不能为他一件为事,我渴望在这蓝色的天地间飞翔,就像一只彩色的小鸟一样。”
“但你现在还不是被束缚着吗?被命令、被指示而不得不战斗着。”
对方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道:“我的本体负责自由,我负责战斗,这就可以了。”
言罢,花咲钙感觉一股杀气迫近,黑少女捡起加农炮冲了过来,武器在花咲钙眼前,近在咫尺。她的余光只现黑衣少女的左脸,她看见黑衣少女那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左眼,跳动的火舌舔舐着她的脸颊,轻撩她的发梢——杀气如同刀尖般刺向花咲钙。
躲不开了。
花咲钙被加农炮狠狠地打飞,在空中飞出一道非常陡的抛物线,当她重重摔落在地上的同时又翻滚去很远,表面被切割掀开的地面划破了她的额头,摔落时已经折断她三根肋骨以及左腿的小腿骨,直到撞在实验室坚硬的墙面上时才完全停了下来。
断裂的骨头传来的痛楚折磨着她的神经,花咲钙她无法站起来,手里的骨镰早在她被打出去的同时被远远的摔倒一旁。她提起仅剩的一丝力气将手向前伸去,想要匍匐着爬出去的花咲钙感觉头被顶住,她抬起头,看见已经走过来的黑衣少女正在用她的黑色加农炮对准自己的头颅。
在花咲钙眼中,她仿佛在笑,但有感觉不是。
“Ca小姐,感谢你以前未实体时成为我的本体的朋友,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亲手解决你,因为我知道,现在侵占你身体的不是花咲钙小姐。”
「什么?她不是……」
“你住口,我就是花咲钙!我能活下来就是为了找久保田迟渊报仇,为了我的主人和父亲!”花咲钙厉声反驳着。
“那请问你所说的主人有是谁?”
这本该是一件简单的问题,连Ca都知道她的主人是久保田前原海,但花咲钙却一时语塞,她低下头,嘴里自言自语着。
「花咲钙?你怎么了?」Ca清楚的感受到花咲钙那微微颤抖着的身体,但却无从得知这样的原因。
“主人……啊不,是前原海哥哥?……感觉又不对……救我的是主人,不是前原海……主人是……是……我?不对,是花咲钙?啊不对啊!那我是……”花咲钙感觉记忆开始混乱,三种不同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十分混杂,无法将它们区分开是属于谁的记忆,就连对自己的身份都开始质疑起来。
闻此,黑衣少女抬起下巴,道:“你只是个病毒而已,毁掉了CV00后又想毁掉Ca小姐的病毒,存在的意义都没有的病毒而已。”
“不,我不是!我不是,自从被花咲钙主人救了以后,她对我说,无论是任何事物都有存在的意义!但没有她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我存在,我不是病毒,我不是病毒……我只想要,为我的主人报仇……我有存在的意义……我不是……”
黑衣少女看着地上惊慌失措到流泪的少女,在开炮前言道:“这是我实体开始第一次说这么久的话,Ca小姐,请带着我对你的歉意静静的化为这个时空的灰烬吧。不能把这个病毒从你身体根除出去,是我的不对。”
言罢她轻轻鞠了一躬,随后手指发力,对准那个少女,开炮了——肢体被巨大的冲击撕裂,黑红的鲜血四溅,染上黑衣少女手里的黑色加农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