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混乱不堪的世界。
世间魑魅魍魉横行作乱,官府欺压百姓不堪重负,外有妖怪霍乱,内有腐败剥削。这便是如今的大唐之国,不一样的大唐。在光彩鲜艳的盛世之下,底层乃是魔窟般的地狱。
这是属于某人的故事,也是一段传奇经历的开始,欢迎来到神秘仍旧存在的现在,妖怪横行的时代!这着意义不明的世界中,一起深入妖怪与人所交汇而成的故事了吧。
深夜时分
月色正浓,黝黑的天幕中缀满了繁星点点。它们如同贪玩的孩子,正在窥视人世间的秘密。而世间也确实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在灵州的某片森林中,月光所折射出的树峰侧影,正随着某人的急速奔跑而“沙沙”起奏着。
(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啊!!!)
一名看似二十一岁左右的男人正在狂奔,男人身穿灰色的布衣,脖子上戴着一枚玉佩。而在这一望无际的漆黑森林中,男人如同入魔般不断奔跑着。男人的速度之快足以让身旁的树木枝叶刮伤自己的皮肤,但他无视了这些轻微的痛楚。对于他来说,只要能离开这该死的森林就行了,这些小伤都是可以无视。
男人在奔跑的同时不禁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当男人意识到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撒腿跑了,本能的反应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男人名叫陈六子,因为在家中排名老六,所以就自然而然的起了这个名字。本来陈六子今天晚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帮完家里的农活,照顾一下弟妹就准备睡觉了。但是他的死党以及他的邻居张麻子突然找到了他,说离这里不远处的森林有一座墓。
张麻子人如其名,脸上一推的麻子,所以张麻子从小开始就是在被人耻笑的环境中长大的。但他本人倒不以为然,认为这些是发财的机会,麻子越多就越容易发财。
“唉不是,你这麻子,你这消息哪里来的啊?”
张麻子贼眉鼠眼地笑道:“俺今天去城里办了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俺的事情。俺可是人送外号‘顺风耳’啊,不管是什么消息都逃不了本大爷的耳朵!”
陈六子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正事正事,说正事。”
张麻子也不开玩笑了,突然轻声道:“我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偶然听到的,可惜当时大马路上的人来人往,只能听到几个词。好像是什么那个森林,墓地,财宝之类的……”
“我去你的!就这你还说个屁啊,都这么晚了就跟我说这些?不聊了不聊了,我去睡了。”
陈六子话音刚落,就准备掉头走人了。
张麻子一听那还了得,哥可是告诉你这个发大财的好消息啊,没你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啊,如此这般的理由下,张麻子如同树懒般紧紧抱住陈六子,不让他移动半步。
“滚滚滚!小爷我可没有这个兴趣啊!”
张麻子此时也是拉了脸皮,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陈六子陪自己走一遭。
“俺刚刚就是偷偷跟着他们的,那个森林就离村子不远处,就是通往城镇的西南方向那个!而且他们带着好多看不懂的道具,俺们可以捡漏啊!可以发大财啊!”
但陈六子并没有被“发大财”这个词冲昏头脑,而是大声斥责张麻子:“你疯了啊!人家那些是‘倒斗’!墓地这种地方阴气那么重,没点本事就去不是找死嘛!”
张麻子被陈六子这么一说也是有点愣了,他沉默了一阵子,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放开了陈六子。
陈六子也不管张麻子的情况了,向他挥了挥手:“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啊。”
张麻子并没有理会他,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看陈六子离开的方向。随即张麻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张麻子脸上的麻子覆盖在他的脸颊,有一些甚至凸起了,用手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不一会儿,张麻子低声嘀咕了几句,表情微变,离开了原地。
——这可是发财的机会啊……
陈六子此时已经来到家的门口了,他时不时回头望去,看看张麻子还在不在原地。见到张麻子不在之后,陈六子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推门而入。
“哥!你回来了啊!麻子哥找你什么事啊?”
陈六子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在跟妹妹玩耍。陈六子一家是一个大家庭,父母早已在城里打工,上面的大哥大姐早已结婚嫁人了,大哥和二哥都还在这个村子里,他们时不时也会过来照顾陈六子他们,但对于已经有家庭的他们来说,能提供的照顾可以说是非常有限的。所以现在家里大事小事都是陈六子做主的,不管怎么说陈六子也必须为这个家庭负责,所以张麻子的“发财大计”他虽然感兴趣,但也只能果断拒绝了。
“没啥事,也就说一下明天的农活而已。话说你这臭小子还不睡啊,还让小妹陪你一起疯玩?”
陈六子走到这两个小顽童处,对着弟弟陈柒的头就是一顿乱搓,看的妹妹一顿大笑。
“疼疼疼!哥别摸了,都快被你摸秃了啊。”
“你这臭小子,快去睡觉。小妹也是,别跟这臭哥哥玩这么疯。”
妹妹咧嘴一笑,对着陈六子点了点头就上床睡觉去了。
“看看小妹,再看看你,学着点啊。”
陈六子拍了一下弟弟的头,那力道说大也不大,但弟弟还是故作很疼的大喊道:“哥,你这力道可是谋杀亲弟啊!”
“去去去,快去睡觉,天色不早了。”
陈六子安顿完弟弟和妹妹后,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敲门声非常急促,听起来敲门的人现在非常着急。
此时已经戌时了,陈六子为了不让刚刚睡觉的弟弟和妹妹被吵醒,只能快点看看究竟是谁在敲门了。
“唉?!这不是张师傅吗?怎么了?敲门敲的这么着急?”
敲门的人是张麻子的父亲,村里人都称呼他为张师傅,因为张师傅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木匠艺人,村子里的大小物品维修都是张师傅完成的,张麻子有时也会帮他父亲的忙。但张麻子总说这个不是自己的发财道路,说起来,张麻子以前也是经常说发财之类的话的。
今天也是一样,说了好多发财的话。
“不好意思啊六子,这么晚还来打扰。就是那个,你知不知道麻子他去哪了?他今天进城帮完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里了。那臭小子最晚也是这个时间段回来的,但现在却是没了人影。”
张师傅一见到陈六子就赶忙道出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如果说在这个村子里面有谁会知道张麻子在哪的话,那么陈六子就是不二人选,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陈六子也感觉脑袋一懵,他有想到张麻子可能偷偷跑去进行所谓的“发财大计”,但没想到他真的敢一个人就去了。
陈六子也不敢有所隐瞒,直接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张师傅听完后脸上一片通红,就好像要爆发的火山那样。说错了,是已经爆发了。
“那……那个臭小子!!!人家‘倒斗’他也敢去惹是生非!不孝子!不孝子啊!啊咳咳咳……”
张师傅话也没说完,就气得咳嗽了起来。陈六子见状赶忙拍了拍张师傅的后背,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张师傅,我应该去阻止的,但我没想到他真敢去……”
张师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张师傅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我的管教不力,你也知道我们的家庭情况,她母亲难产而死的,而我也没有时间照顾他,基本上是委托你们家的,这都是我自身的问题。唉,管教不力啊……”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师傅也只能责怪自身的不负责。张师傅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陈六子说道:“抱歉打扰了六子,我现在就去把那臭小子拽回来。那么就不继续打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又要早起来干活。”
陈六子有点放心不下张师傅自己一个人去,他回头看了看正在屋里睡着的两个小不点,然后对张师傅说道:“他们都睡着了,现在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也陪你一起去?”
听到此话张师傅连忙摇了摇手。厉声说道:“你也知道现在天晚了?你还真敢留他们在这里啊。现在村里已经有一个不负责的大人了,不需要再多一个。”
“但是……”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这臭小子,今晚一定要给他好看!”
张师傅恶狠狠地留下了狠话,或许是气到口头上了,他甚至吐了一口痰到地上去,看来张师傅是真气到头了啊。
陈六子无奈地看着张师傅逐渐远去,同时心里祈祷麻子能平安无事,随后就关上门,一切恢复平静。
夜晚的村子,随着这次谈话的结束再一次陷入月色的怀抱中。
——啊咧?啊咧咧?
——我没有去找麻子吗?不,不对。啊咧?我叫陈六子,但我应该没有去啊。啊咧?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为什么会在跑呢?
名为“陈六子”的男人停下了刚刚还在狂奔不止的双腿,他气喘吁吁地扶着身旁粗壮树木。深夜的冷气正不断侵蚀着他的肉体和精神,汗水不断地从额头处掉落,“陈六子”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是被晚风吹地寒冷还是跑热了,他只感受到这两种能量正不断搅合着他的身体,时冷时热,痛苦不堪。
“呼嗤,呼嗤,呼嗤……该死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陈六子”不断地大口喘气,看来刚刚的快速奔跑已经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了。但现在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正困扰着“陈六子”,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出发寻找张麻子,而是直接到头睡去了,或许身为张麻子的朋友这样有点不讲情面,但对于“陈六子”来说,在这件不明意义的事情上完全不值得自己搭进去,就如同张师傅之前说的那样,他还有为自己的家负责,他还要照顾家里的小不点。
——所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
“咕咚嗷嗷嗷嗷!!!”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那是非人所能发出的声音,如同惊天落雷般响彻。那声咆哮如击石般铿锵有力,充斥着不可名状的野性咆哮。
“陈六子”顿时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声咆哮,或者这样说比较准确,他就是因为这个咆哮才会一路奔跑。不,应该是不断逃跑才对。因为这片森林,有着不可侵犯的“妖怪”存在!
在不远处的小山坡,有一头神秘的野兽正在看着“陈六子”所在的那个方向,这只野兽全身如同火焰般赤红,身形似豹,但在脸部的中央却有一只长角,并且还拥有五条尾巴。其凶目正狠狠地盯着“陈六子”,随即又是一声击石般的咆哮,那头神秘的野兽便消失不见了。
夜晚的森林随着这声咆哮再次回归寂静,而究竟发生了什么已无人知晓,唯有天上的星星注视这一切,而这一切的一切再一次落入深夜的睡眠当中。
小知识:
奇书《山海经》所描述的怪兽妖怪——狰(zh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