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浴血的金发美少女站在你面前,手里还拿着把滴血的凶器,就问你怕不怕?
这就是那群劫杀的凶手之一,来灭口了?这年头杀手也想出道做偶像吗?爱了爱了。啊,不对,是凉了凉了。
温念卿已经基本放弃挣扎了,手脚被绑得死死的,也没法挣扎。他想:不就是要重新开局,再去那糟糕老头子那报道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干脆眼一闭,脖子一横,也就一下的事。
“姐姐,麻烦手法利索点,我赶时间,”赶时间投胎,希望那老头没走,温念卿在心里补充道。不过一想到还要遇见那老头,总觉得胃疼,说话都有些颤巍巍的了。
美少女疑惑地歪了歪头,碧蓝的瞳孔里满是困惑。樱桃小嘴里传出清冷灵动的嗓音:
“我,为什,么,要,利索?”
说着缓缓举起手臂,刀尖刃部慢慢贴上了温念卿的颈部皮肤。
一线殷红点在了白皙的皮肤上,好似皮肤已经被刺破,即将血流如注的征兆。
温念卿感觉到了刀刃的锋芒和意识上的刺痛。这是要拿利刃当钝刀使,一点点磨下来?不是,姑娘,你也太不讲武德了,咱俩有什么深仇大恨,您要折磨至此啊!
温念卿打定主意,只要面前这个带恶人刀刃再往前探出,他就奋力扑过去。当然,不是拼命,就这只能蠕动的状态,拼不拼命都是案板上的肉,没差别。既然刀不捅我,我就捅刀,谁还不是个相对论的支持者呢
。
只是长久,不见有什么动静。温念卿微微睁开眼,面前的金发少女还是持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动作,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只是那双令人发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是要干嘛?让被害人充分体验死亡前的恐惧?
“大姐,你这是要干嘛啊,要杀人赶紧动手啊,对大家都好不是!”当然,除非你有病,喜欢虐杀。
“杀,为什,么?”
“不杀我您把刀搁我脖子上干嘛?”
“看你,防你,乱动?。”少女另一只手指卷着一边垂下的发丝,带着有些疑惑的语气回答,同时似乎思索着什么。
看来是真有病啊。温念卿腹诽着。
“那您能把刀移开吗,我怕它万一滑一下就不好了,我保证不动,尽情让您看。”
“我,手稳,划,不了。”那是有些呆萌的语气。
不是,少女您装傻有意思吗?您就是传说中的天然呆?
温念卿赴死的决然心情一下被搅黄了,总觉得有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少女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你,是谁?”
“你说,你是,温念,卿,的,侍女?”
“那,我,是谁?”
少女的目光逼视着,伴着白裳上的血渍,整个人散发出直击灵魂的威势。
这是315打假现场吗?当事人自辩?假侍女遇上真侍女?
温念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少女恐怕在附近有一段时间了,自己的“表演”和羞耻的自嗨都让她看到了。自己应当如何回答她的提问?少女明显是认识温念卿这个人的,而且可能关系不浅。至于是不是侍女可能只是诈术。而自己这个身体很大的概率是这个世界的温念卿的。自己就回答自己是温念卿?然而自己除了知道他好像是个智障外一无所知。
尽管温念卿承认在经受过生活毒打后的自己,并不能称作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像是鸠占鹊巢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而且他极度厌恶这种行为。想想往日相处的朋友亲人突然换了个内里,这不惊悚和恐怖?温念卿写小说那几年,浏览过不少这种网文,每一次都有种想扛起柴刀的冲动。
想到这儿,温念卿有些悲伤,都怪那个糟老头子,这都是不可抗力啊。一时间对那个老头恨意简直绵绵无尽了。
仿佛丧失了活着的气力,温念卿整个人瘫在了墙角,仿佛无欲无求了,用着软绵绵的语气回答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叫温念卿。”
当然,这种相同名字的巧合让他想起了某种套路,然而无所谓了。
少女点了点头,握刀的手紧了紧,靠了过来。
感受着脖颈处的冰凉触感,温念卿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可是,一会儿过后,并没有疼痛或是失血过多的虚弱感传来。脖子上的皮肤似乎只是破了个皮,渗出一丝鲜血。
温念卿有些惊讶,她不杀我?
而身前的少女,此时正跪在他面前,上身直起,左手拿着一个古朴的圆盘,右手握着一柄精致刀身雪白的小巧匕首,匕首尖上还有从脖颈伤口处沾上的鲜血。至于长刀,不知何时已被少女收进了腰间的刀鞘中。
她将刀尖上的血滴入圆盘中央。血渗入其中,进而圆盘表面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
她在验证什么?温念卿表示疑惑。
少女盯着圆盘一阵若有所思,随即看了温念卿一眼,只是目光不再那么冰冷了。
魂源盘没有异常,不是外来离魂游魄作祟,那么……而且,师尊说过……少女沉思着,将圆盘塞入怀中,看向面前的人,一阵目光闪烁。
于是,她伸出左手食指,右手匕首在指肚划过,一个大口子出现,立马涌出殷红的鲜血。
温念卿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已经认定自己身前的人可能多少有点精神问题,嗫嚅道:“大姐,血,流出来了,滴,滴我衣服上了。”
少女将白皙纤细秀美手指悬于面前,看着如泉口涌水般涌出的鲜血,歪了歪脑袋。
她不痛吗,她?温念卿鬼使神差地也向同一方向歪了歪脑袋。
两个“美少女”就这么对视着,还有鲜血不时低落,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金发少女膝盖前挪,慢慢靠近过来,在温念卿惊异的目光下,突得将手指捅进了他的嘴里,另一只手扔掉匕首,捂住了他的嘴唇。
温念卿短暂的人生中,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但还是头一次经受这么刺激的事儿。因憋气,脸颊变得通红;舌头被阻挡着在口腔里难受地蠕动;铁锈的咸味遍布味蕾,有血液流进了喉咙。整个身体剧烈地摇摆着表示抗议,喉咙不甘地发出呜呜的哭腔。
少女仍是面无表情,手上更用力了,看到他的喉咙咕咚了几下后,才放开了手掌,收回了手指。伤口似已止血,手指湿润,指头还拉出了一道晶莹。
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腕,她掏出手绢将手指擦拭干净,看着手绢,眯着眼睛,嘴里蹦出一个字:
“脏”。
像极了某些拔那啥无情的渣渣。
而此时的温念卿已经注意不到外界的变化了:他快被玩坏了。眼神迷离而朦胧,大张着嘴吧,哈哈地喘着粗气。上身从依靠的墙上倒向一边,整个人如虾米一般躬在炕上。
少女眨了一下眼睛,悄悄地叠好手绢,放进了怀里的最深层。
正想要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吱呀的踏雪声: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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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伍向着呼喊他的声音方向跑去,远远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飞驰而来,地上的积雪丝毫没有阻碍他的速度。
是同村的二虎,周围村子的孩子王。高伍认出了来者。要是温念卿也在,会发现这孩子正是推门而入又红着脸跑开的半大少年。
“出什么事儿了?”
“高大哥,根叔让俺知会你,那伙人从这座山脚搜上来了。他让麻子他们在另一个山头炸了火药,吸引注意,让你赶紧带那姑娘走。”
“还有,一队官兵昨天也从县里开出来了。”
“该死,怎么这么快,这才半天不到,怎么会这么快。”老高百思不得其解,那群杀了县爵的人,立马就进来搜山了?从江道来这儿,最快也要两个时辰的脚程,他们直奔这座山来的?周围山头无数,偏偏奔这来?
巧合还是……
他紧了紧怀里的两件东西,突然觉得有些烫手。
“高大哥,俺们咋办啊,还有那姑娘……”一想起那个女孩,二虎的脸又红了。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高伍随手给了二虎后脑勺一巴掌,“赶紧走,俺觉得那群人不会被引开。”
随即二人折反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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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的林中小屋,走近来一个年轻男性。远远听见,其步伐有些虚浮,踩在不深的积雪上,深一脚,浅一脚。当看到洞开的小屋木门时,他的眉毛皱起,快步跑了进去。
当看到炕上的“少女”仍在时,他松了一口气,而“少女”的容貌,也让他双眼放光,吞咽了几口口水。那精致的面孔,秀丽的长发,纤细的身材,当真和那些残花败柳胭脂俗粉不一样。我还没品尝过这样的极品。男子想着,盯着“少女”的目光如狼似虎,嘴角浮起猥琐的笑容。
只是“少女”的状态有些奇怪: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还张着小嘴微微喘着粗气,躬着身子轻轻颤抖。白衣上腰间的血迹尤其明显。
还是个骚浪贱蹄子,还不知道刚才在干什么呢。男子觉的自己更有把握了,对于自己要达成的目标更自信了。
“姑娘莫怪小生不请自来,小生这厢有礼了。”男子来到炕边,夸张得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