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在這聲慘叫之後,眾神們也開始驚慌起來,甚至還有女神軟跪在地上顫抖。
因為這些人看到最不可置信的畫面,那就是──
歐菲斯正在單手抓著那身體到處滿是傷口鮮血、已經虛脫無力的瓦爾特洛德。
他左手緊抓瓦爾特洛的脖子、右手上的長劍劍端抵在她臉頰上。
「……」
「哼呵呵,這樣就完玩啦?未免太沒意思了吧?」
「歐菲斯──!你要是敢在傷害瓦爾特洛德、我絕對會殺了你──!」
「嗯?」
在布倫希爾德的一聲怒吼下,歐菲斯不僅動作停止了還看往她那去。
現在的她因為憤怒而正散發著不輸給最強女武神的殺意與鬥氣,氣勢大到在周圍的場地都因而搖晃起來。
但是歐菲斯似乎不怎在乎的挑釁起來。
「喔──?像這樣子嗎?」
「什麼!」
「嗚!」
劍端稍微用力刺入了一下,瓦爾特洛德感覺到一點點疼痛而咬牙,鮮血沿著劍身滴流下來。
「你這混蛋──!」
「喔呀?這可不行喔?布倫希爾德」
「──!」
正當布倫希爾德要衝出去時,卻被洛基給喊停、轉眼看著這令人討厭的傢夥、緊握雙拳憤怒的顫抖著。
「醜話我先說在前頭,要是有誰敢離開這舞台,那我也只好出手幫助之外、也會立刻發動『諸神黃昏』的唷,呵哈哈──」
「你以為我們不敢嗎!魔神洛基──!」
其他姊妹們全都拿著天罰之槍挺身在布倫希爾德面前。
洛基也擺出招牌微笑地、手上變化出全都是鬼牌的扇形撲克牌。
但是卻只有一個人低頭大聲喝止著,這人正是奧丁。
「你們女武神全都給我住手──!」
『──!』
「喔呀?『王』叫你們住手耶?該怎麼辦呢?布倫希爾德?呵哈哈──」
「嘖!奧丁大人!難道你要我們對四妹見死不救嗎!」
「……」
「回答啊!糟老頭──!」
奧丁咬牙之後、帶著王應有的尊嚴回話:「你們女武神的職責只是帶人類世界的英靈回來而已,你們並沒有引發戰爭的權限!」
「但是……!」
「沒有所謂的『但是』!全都給我在一旁安靜!否則、我將剝奪你們女武神的權力與能力!聽到沒──!」
女武神們都被這許久不見的父親嚴肅話語感到震驚了下,雖然很不甘心的退到一旁,但是最不甘心的肯定是布倫希爾德。
她退到奧丁身旁擦肩而過時,用冷酷的眼神看前方、嘴裡帶著不原諒的語氣。
用著彼此才能聽到的聲調交談著:「真沒想到你曾毀了我的『幸福』後讓我絕望一次了,現在、居然對四妹見死不救?難道你還想讓我絕望第二次嗎……?」
「這全都是為了阿斯嘉特、瓦爾特洛德會諒解的……」
「你認為四妹輸的話,還有可能逃得過諸神黃昏嗎?你憑什麼做我們的父親?嘖!死老頭!要是四妹真的死的話……」
「……」
「就算諸神黃昏來了、我也會第一個親手殺了你在死去的!死老頭」
「隨你高興吧」
洛基看到不敢違抗命令的女武神們、都退回去原來的位置上而大笑:「呵哈哈!女武神們,真可惜啊!你們就要失去一個妹妹囉,呵哈哈──」
「嘖!你少得意,洛基!我們認輸就是了!諸神黃昏隨你挑日子吧,快點放了瓦爾特洛德與史維特萊德!」
「喔呀?奧丁你這麼快就認輸啦?這樣就不好玩了啊,而且要是我不肯呢?」
「不肯?那麼我就會趁現在發動總攻擊!攻擊七個世界、讓你諸神黃昏起不了什麼作用──!」
「嘖!你可玩的可真大啊……」
的確、諸神黃昏要是現在受到阿斯嘉特總攻擊的話……
雖然在地形上沒有任何的優勢,有的只是種族間的能力差距,最後還是會獲勝無誤,但卻也會變成漫長期間的戰爭。
這對兵力尚未準備完全的洛基來說、是非常很不利的事情。
「哼呵呵,沒想到奧丁你會有對我談判的一天啊」
「我不想聽這個!洛基你快點回答,你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我的答案是──」
「嗯?」
洛基的瞳孔突然放大,表情變的很詭異的大喊:「答案是我不接受啊──!可以趁機除去最大的威脅、我怎可能會放過這機會啊!你是不是老糊塗啦?啊?奧丁!」
「洛基!你這傢夥──!」
「快點動手!歐菲斯──!快點把那礙眼的女人給殺掉!」
歐菲斯聽到洛基的話後、那緊抓著頸部的手更使力,瓦爾特洛德也因為感覺到痛苦,雙手開始抓著那要他命的手掙紮著。
「瓦爾特洛德──!」
「喔呀?怎可以讓你們去阻饒呢?哼啊!」
布倫希爾德大喊之後,與其他姊妹準備好要衝出這舞台拯救她,不料洛基早料到她們會有這舉動、急忙設下魔法結界。
地上那出現巨大的紅黑色魔法陣把自己與女武神、眾神們之間給隔開之外,為了不讓她們礙事、在外面再設第二層結界。
布倫希爾德敲打著一道、那看不見牆的透明結界後,轉頭帶著含淚咬牙的眼神狠瞪著他。
「洛基──!」
「呵哈哈──!你們在痛苦一點吧!看到那飲恨的表情我就越愉快啊!啊哈哈」
忽然──
布倫希爾德跪在地上後、頭盔貼在地面上。
不僅洛基看傻眼了,就連弗麗嘉、奧丁與這群姊妹們都錯愕看著。
「喔呀?你這是在做什麼?布倫希爾德……」
「大、大姊?」
「布倫希爾德姊姊……」
「算我求你了!洛基!快點、快點把結界給解除!不要讓我再失去摯愛的人了,拜託你!你要我做什麼事情都可以!要我現在殺了奧丁也可以!算我求你好不好……」
洛基看到這情況之後,聳了聳肩往一旁嘆氣說著:「唉,女人的眼淚我可真受不了啊,好吧」
「洛基……」
「我就網開一面讓瓦爾特洛得去了尼福爾海姆後,我會拜託海拉讓妳去見他的!呵哈哈──」
布倫希爾德像發瘋似的想衝上前破罵:「洛基──我要殺了你──!」
「快動手!歐菲斯!」
歐菲斯再度的舉起劍,露出一副要一刀殺了她的興奮表情,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轉頭看著大喊、真心期待那名為『奇蹟』的一瞬間出現。
『不要啊──!誰都好!快點救救她啊──!』
或許──
這句話有誰聽見了?居然可以讓歐菲斯停止殺戮動作?
稍微鬆開使力的手、讓瓦爾特洛德的痛苦表情輕鬆不少。
瀏海遮住那低著頭的雙眼,舉劍的那隻手也放下了。
「咦?」
「嗯?你還在做什麼!快動手!歐菲斯!」
布倫希爾德擡頭看著他們、洛基也突然感覺到疑惑外,也大聲呼叫他動手,但是歐菲斯卻絲毫沒有動靜,只是維持著那種動作像雕像般不動。
有著特殊感應的么妹羅絲薇瑟、也感應到某種特殊的電波後,用那小手拍著這大姊的左肩、似乎是想表達說著。
『布倫希爾德姊姊……瓦爾特洛德姊姊有救了』
「……嗯?」
羅絲薇瑟點頭之後、與布倫希爾德一同看著在那不動的歐菲斯,彷彿剛感覺到的某種電波,正在幹擾著歐菲斯。
在歐菲斯的那黑暗的心靈深處中──
「可惡!我的身體怎麼不聽使喚了?」
「哼,沒想到你這小鬼居然會有俺『記憶』的一部分?怪不得俺可以與你連結思緒」
「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有個非常高大強壯的男子、從陰暗角落走了出來,但是卻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歐菲斯能感受到這人的『強大』而冷汗退後幾步。
「這、這是多強大的壓迫感?你到底是什麼人!」
「俺嗎?是個不值得一提、只喜歡戰鬥的蠢男人罷了!咖哈哈──」
「哈啊?」
這男子很大辣辣、隨性的盤腿坐下,便大笑的與歐菲斯談話:「咖哈哈──你剛剛的戰鬥非常精彩!從這力量來看……你是個魔族吧?」
「是又怎樣?」
歐菲斯當然很有警戒心的應對這男子,畢竟他也算是『私闖民宅』的兇手,但是這男子大概也感覺到他的防備很強,也不打算繞話的開談了。
「呵哼、沒什麼,老子只是對你感到有點『失望』而已……」
「你說什麼!?」
「老子有說錯嗎?在俺的認知中,魔族算的上一種強大的種族耶,但是你卻輸給那把魔劍?真是丟臉啊」
「嘖!你這人除了只會說大話之外還會些什麼啊?真是笑死人了!」
「問的好!問老子還會什麼的話,老子回答你!俺是被人譽為『英雄』的男人!」
「英雄?」
「沒錯!」
歐菲斯有點後悔不該問這男子的,帶有點無奈的表情回答:「這年頭了,還有人自稱英雄?你臉都不會紅啊?」
「老子我臉本來就是紅的!不止臉!全身都是!怎樣!」
「哈啊?」
疑惑打量眼前這個只會說大話的男子,沒想到真的皮膚帶種深朱紅般膚色。
「……」
「怎樣!這顏色比曬成黑皮膚的人還帥吧!」
「你是『火巨人』吧?」
聽到這答案的這男子,整個人像是跌倒一樣的往後躺。
他會這樣說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火巨人的皮膚本來就帶有火焰性質的,因此這一族的皮膚都是朱紅色的。
「老子我、我可是個人類啊!才不是那些巨人族!你這死小鬼」
「我看你是在說謊吧?人類才不會有那種膚色……」
「嗚咖──!這小鬼怎麼那麼嘰嘰喳喳啊!啊──煩死人了!」
這男子居然煩到用雙手弄亂頭髮的大喊,而在一旁的歐菲斯也對這不請自來的陌生人感到無奈。
突然這男子站了起來後,手指著歐菲斯說著:「聽好了!總之不知道你怎會有老子的『記憶』!而且!俺也不是自願想來的!但老子還是要糾正你那錯誤的觀念!」
「哈啊?」
「擁有這麼強大的魔力,卻區區輸給一把魔劍,這成何體統啊!?」
「還在說這個啊?」
「需不需要老子教你怎用劍啊?臭小鬼!」
「你說什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這樣!我不需要被你這陌生人說教!」
「死小鬼!老子脾氣不怎好,你還想惹俺?」
「惹你又怎樣!這是我的身體!我愛怎樣就怎樣!」
「哈!隨便你好了!乾脆就這樣被這魔劍玩弄到死為止算了!」
「玩弄到死?」
歐菲斯聽到『死』字後、突然閉嘴下來了,這男子看到他這樣子,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麼劍似的。
「你是說我會死?」
「是啊!沒錯啊!你會被這把魔劍操控到死啊!蠢蛋」
「我會死?呵、呵呵、呵哈哈──」
無力的跪在地上傻笑、讓這男子實在有點看不下去。
「怎麼小鬼、知道自己會死後在發瘋啦?」
「哼!怎可能,簡直是『太好了』到讓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小鬼你!」
歐菲斯居然在這男子的面前落淚,但是表情卻是一副喜悅說著:「打贏最強女武神之後,我變成最強的人就把身為魔族的我殺掉,這不是很完美嗎!」
「這算什麼狗屁道理啊?」
「你這傢伙是不會明白我的想法的!因為,這可是我對那重要的人所立下的誓言啊!」
「……」
這男子聽完之後、走上前把歐菲斯抓起來賞了一個拳頭,歐菲斯整個人被他給揍飛倒地。
「你這傢夥──!做什麼啊!?」
「呸!你說這發誓的盡頭只有死路一條?」
「……?」
「你說你的誓言是為了成最強而去殺人?真是笑死老子了我!」
「你──!」
「小鬼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什麼?」
男子轉過身來背對著那、用手蓋住剛被揍部位的歐菲斯,看見他背後有一道被劍刺入的傷疤而驚嚇了下。
但是這男子接續自己的話說:「我告訴你人類最常用、最真實可靠的一句諫言吧」
「?」
「所謂的『最強』?何謂『力量』?這不是殺了任何人來證明最強的,而是用這力量去保護任何人來證明!」
「……」
「雖然戰鬥跟訓練可以讓自己變強,但是在保護人的時候可以變更強啊──!」
「即便快變身為魔族的我也能去保護人而變強?」
「嗯啊!尤其是守護最重要的人的時候、那股力量可是遠超乎你的想像,就好像『那時候』的我……」
這男子突然露出一股哀傷的氣息,而歐菲斯低頭看著握緊的那拳頭,心中浮現出新的『誓言』般、擡頭看著男子露出眼中充滿自信與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