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说,刚刚你看到首领他本人了?”
“没错,就在刚才。”
“他现在状况如何?”
“身体似乎受了点轻伤,不过精神还是很矍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听到这句话之后,原本心里就很忐忑的Guile更加的不安了。
“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点还不能确定,但是首领似乎对您管理北区的方式十分不满,而且前一阵子发生的矿难,他好像也全知道了。”
Luni就像平常一样,镇定,平稳地向自己的长官汇报了自己所掌握的一切。
这也是Guile喜欢他的原因。
虽然平时经常质疑自己的行动,而且有一些过于偏向总部的倾向,但他毕竟还是一名优秀的下属——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原原本本的告诉自己,这在当下是一种极其珍贵的品质。因为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有第一时间掌握它才有机会应对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就像这次一样。
Wind还活着,而且来到了自己所掌管的北区。
如果从组织的角度来考虑,领袖归来谈不上是什么坏事,甚至于说,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但是如果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之上呢?
不得不承认,Guile的心里有着一丝遗憾与不甘。
要是这个男人就此死掉了,实力最为强大的自己十有八九会成为组织新一任的领袖。虽然当初在总部推举Wind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但是Guile此时却也有些后悔。
因为这个自己之前一力保举的人,如今居然要来找他的麻烦了。
虽然年龄还不到三十,但Guile作为北区的统帅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他有着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准备,自己的部署。然而,Wind的突然闯入很可能会打乱他的整个计划,说的更严重一点,考虑到那个人对自己存在的敌意,这次他的到来甚至会产生更为严重的后果。
防人之心不可无。身经百战的Guile十分了解这个道理。
于是——
“你去安排一下,把我的专车派过去,将首领接过来之后我会亲自向他解释一切。”
像是松了一口气,Guile笑着拍了拍属下的肩膀。
“之后,我们再举行一个大的庆祝宴会,祝贺这一刻的到来!”
然而Luni注意到了,他那副笑脸背后所隐藏的某种东西。
Guile究竟是想祝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答案。
午夜十二点,卫星区北区总部门口。
Guile和他的属下整整齐齐地站在这里,他们拍成一列,准备用最隆重的礼仪来欢迎失踪已久的领袖。
虽然在开战的第一天就受到重创以至于生死不明,但是Wind毕竟是组织最重要的灵魂人物。事实上,卫星区如果想要赢得这场战争,唯一的希望也只有期盼这位少年创造出足以战胜Square的奇迹。毕竟,他是整个卫星区唯一一名Creator,也就是唯一一个足以跟城市那群怪物相提并论的人。
所以,尽管深夜寒风凛冽,焦急等待的人们脸上也都挂满了兴奋与喜悦。
终于,他回来了。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地从拐角处驶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辆车是北区统领Guile的座驾。在平常的时候,其他人就算是想碰一下这辆车都会遭到他严厉的斥责,而今天,他居然肯没有丝毫怨言地将它让出来,这也充分的说明在现在在车里的人是一个地位远高于他的大人物。
五百米。
等待的人群估算着车辆离自己的距离,在心中默念道。
Guile也在心中默念道。
三百米。
等待的人群估算着车辆离自己的距离,在心中默念道。
Guile也在心中默念道。
一百米。
等待的人群估算着车辆离自己的距离,在心中默念道。
Guile也在心中默念道。
之后。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阵猝不及防的爆炸声突然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抱头卧倒,而当他们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他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就在离他们一百米的地方,那辆承载着组织未来希望的小轿车已经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炸弹炸的千疮百孔,即便有着一定的距离,人们也能闻到那股烧焦的腐烂味道。
根本不难猜想,车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糟,糟了,你们赶紧去看看首领的情况!”
一贯沉稳的Guile此时也不禁慌张的结巴起来,他挥舞着颤抖的双手,歇斯底里地朝属下大喊道。
“是,是!”
在接到命令之后,两名站在最前面的士兵终于摆脱了瞠目结舌的状态,他们急急忙忙地冲向了那近乎烧焦的土地,冒着被烫伤的风险将还在燃烧的车门打开。
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坐在司机位置的那个人半截身体已经烤化了,跟躯干分离的手臂依旧紧紧地握住方向盘,而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人就更惨了,在熊熊烈火下他全身都已经被烧的跟木炭一样漆黑,不仅如此,在剧烈的爆炸中他的头部被车窗玻璃划得稀烂,别说抢救了,就连辨认身份都根本做不到。
“怎么会这样,首领,您,您怎么就这样——”
在最开始的惊慌过后,人们也逐渐地朝着这辆烧焦的汽车靠拢过来。而看到这一幕后,作为北区统领的Guile不禁一阵眩晕,险些瘫倒在地。
“一定是城市那群家伙干的!他们得知首领今晚要路过这里,所以提前埋置好了炸弹!”
人群中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得出这个结论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城市和卫星区目前处于战争状态,为了摧毁卫星区的指挥系统,城市的军队在前几天还发动了对组织总部的奇袭。然而,城市的奇袭行动本身虽然奏效,但是却并没有杀死作为领袖的Wind,所以他们才会处心积虑地想在这里抹除掉这个对城市而言最麻烦的存在。
没错,道理就是这样的。
分析起来无比通顺,也无比的准确。
但是,越是无懈可击的推论往往就会越有阴谋的味道,少数几个有头脑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这其中存在的问题。
“第一,我的行动一直对外保密,城市那群蠢货现在连我是在北区还是南区都搞不清楚,说什么埋伏更是痴人说梦。”
那熟悉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从街道的拐角处升起。
“第二,我今夜来访的路线和时间也是临时决定的,即使他们真的洞悉到了我所在的位置,想提前安排好如此精细的暗杀恐怕也很难做到吧。”
语气忽然一顿,幽巷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很多人都想杀我,这其中既有城市的敌人,更有来自组织的叛徒。然而,我并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经历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你应该也对此有所认识了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Wind从街边的拐角处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很平静,确切地说是非常平静。这平静甚至让熟悉他的人感到十分违和,过去他身上的那股狂热与激情似乎已经被抽空,所填充进去的则是冷漠以及其它什么东西。
一种不那么容易被察觉到的东西。
冰凉的月光倾泻在苍白的脸上,身穿黑色风衣的Wind仿佛与身后的黑暗混为一体。锐利的眼神从左向右一扫而过,所有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像被利刃刮伤一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终于,他的目光停止了。
就如同宣布一个人的死刑般,他缓缓地张开嘴。
“你知道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失误是什么吗,Guile?那就是错以为能杀掉我。”
全场鸦雀无声。
“您,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想杀死您呢。”
虽然神色稍显慌张,但是Guile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失态,他将双手缓缓垂下,露出了谦卑的笑容。
“得知您一切无恙,我和北区所有的同志都感到非常兴奋,您今天能来这里——”
“现在才想起处理遥控器,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正因这句话,Guile那双伸向口袋的手被迫停了下来。
此时他的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再不复刚刚的游刃有余。
“你知道吗?遥控炸弹只是个婴儿的玩具,作为一个男人是不应该用它来杀人的,因为这种行为告诉大家:他对自己的计划并没有信心。”
轻蔑地扫了Guile一眼,Wind继续说道。
“虽说这种程度的东西不可能杀掉我,不过还是有点遗憾呢。我本来以为,你仅仅是个混蛋,现在看来,你还是个懦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毕竟是你,果然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去死啊。”
将伪装的面具彻底撕掉,Guile发出狂妄的大笑声。
他将口袋里藏着的遥控器扔在了地上啊。显然,刚刚他就是用这东西来操纵炸弹爆破的时机。
“喂,站在那边的小孩子。你知道你这一生最大的失误是什么吗?”
“小孩子是在形容我吗?如果是的话,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不知道呢。”
并没有被激怒,Wind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最大的失误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混账东西!”
咔擦——
Guile抬起一脚就将地上的遥控器踩成了碎渣。
以此为暗号,街道的各个小巷里突然涌出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在刚刚还如薄雾一般深藏在寂静的夜幕之中,现在却在一瞬间如潮水一般涌向事件的中心处。精良的武器在月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整齐的队形则暗示着他们在巧妙地布置过之后已经结成了不可逾越的天罗地网,而他们所包围的目标,正是他们的领袖,组织的首领Wind。
事出突然,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除了那个真正有危险的人之外。
“呦呦,这是怎么回事?弄来一大帮人,你们难道要演戏吗?”
完全没有把身边的危险当一回事,Wind用嘲讽的语气问道。
“你啊,是不是忘了,Bet那个叛徒是怎么死的?”
Guile当然不会忘记。
瞬间移动,这是那个少年所拥有的RCP。
虽然承认这一点很令人不悦,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确是有区别的。
无论在场的有多少士兵,有怎样的火力压制,对那个怪物而言都不过是形同虚设,因为他的移动方式就像狂风一般势不可挡,他的反应速度比子弹还要敏捷迅速。一秒钟,对于其他人来说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对他而言,这已经是一段足以击溃所有人的冗长时间了。
可是Guile偏偏不服气。
凭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有超人的天赋,并且凭借着它始终居于人上?这是不公平的,是这个世界必须要纠正的根本性的错误。
这也是他加入组织的原因。
也是那个项目产生的由来。
“你还记得吗?大约在半个月前,我给你展示了卫星区,不,是我个人最引以为傲的发明 ‘Killer’。”
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Guile的嘴角拂过了得意的微笑。
“当时给你展示的只是 ‘Killer’的原型机,所以看起来即沉重又笨拙。但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我们不懈努力, ‘Killer’的轻便化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我手中的这把枪就是个完美的例子。”
之后,他将枪口对准了Wind。
“只要我一扣动扳机,整条街都会被刺耳的电波声所覆盖。这时,所有Creator都无法以自己的运算来扭曲现实,你的瞬间移动也会变得毫无用途。”
“那又怎么了,我可以先发制人,把你手上的那个家伙击碎。”
“没用的哦,不信看看你的四周,类似的缩小型 ‘Killer’不下有五十支。”
Guile说的没错。
包围Wind的士兵大约有一百多名,他们之中大约有一半持有的是普通的自动步枪,而另一半跟Guile一样,持有的则是特制的手枪,这样交替的布置使Wind很难一次将那些对自己有致命威胁的“Killer”完全消除。而只要有一个隐藏的“Killer”没有被摧毁,那他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连这样细小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吗?还真是无懈可击的不止呢。
可那又怎样。
“哈哈哈,你还真不愧是我最杰出的手下啊,Guile!”
一脸享受的表情,陷入困境的Wind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既然布置的这么周密,那为什么试试看呢?这样你就会明白,所谓的凡人跟天才究竟差在什么地方。”
“你以为我不敢吗?”
“敢的话就赶快开枪啊。已经很晚了,我还想回去继续睡觉呢。”
Guile紧紧盯着有恃无恐的Wind,露出了一丝怀疑的目光。
“难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布置吗?”
“谁知道呢,要是你足够聪明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发现了。”
“噗——,哈哈哈哈,我实在受不了你那副自作聪明的样子了。”
终于,Guile发现自己再也没法装下去。尽管捂着嘴,他还是发出了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嘲笑声。
“抱歉抱歉,本来没想这么麻烦的,可是看你那副洋洋自得的蠢样我就不自觉地入戏了。说实话,要论演技的话我还真是比你强多了呢。”
“演技?你在说什么啊?”
“嘿嘿,看来我有必要给你看一样东西了。”
终于将笑容收敛起来,Guile伸出左手打出了一个响指。
之后,人群中推出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他的身上从上到下绑着好几道结实的绳索,双眼被一套黑色的眼罩所覆盖,嘴里也塞满了类似泡沫的东西。他的身旁有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在把守,脸上也露出了愁眉不展的表情。
虽说天色很暗,离得又稍微有点远,但是Wind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他是Luni,自己安插在Guile身边的间谍。
“本来呢,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了,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深究。不过啊——”
讲到这里,Guile的嘴角翘起了得意的微笑。
“不过啊,他在今晚居然想混入技术部,想要将 ‘Killer’里面的特制的音频换成平常的音乐,这我可就没办法宽容了。你说呢,我天才的领袖?”
到刚刚为止,Wind的神色都是很平静的。可现在,他明显感受到了惊讶与恐惧,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更加毫无血色,就连额头上的汗珠也开始缓缓地流了下来。
“从一开始,你的一切行为,一切谋划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静静地注视着Wind,Guile重新将枪对准了对方。
“真是可惜啊,按理来说,可以使用RCP的你智力应该比卫星区的任何一个人都高。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不仅战胜不了Square,就连我也战胜不了。战争打开的第一天,你就把总部丢掉了,如丧家之犬般地来到北区,难道还想让我让接待你父亲那样接待你吗?事实上,当初选你做组织的领袖无非也只是个权宜之计,既然这么不中用,就干脆杀掉你,之后由我来领导接下来的战争吧。”
“你刚刚说到了我父亲是吧?说起来,你跟我父亲也相处了将近十年,如果是我父亲来指挥这样战争,你认为他会怎么做呢?”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起码他不会将西区的大堤炸开,以无数民众的生命为代价自己逃跑。”
“那座堤坝可不是我炸毁的哦,是城市的军队为了追击组织的余党而炸开的。”
“少在那里胡扯了,这分明是——等一下。”
忽然,Guile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难道说,你炸毁它的目的不仅仅是自己逃跑,还有——”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回事。卫星区的民众太缺乏斗志和野心了,想把一团散沙的他们凝聚在一起可是相当困难的,更何况Square这个家伙可是个大好人啊,别说暴行了,所到之处估计秋毫无犯,连损坏的物品都要照价赔偿呢。”
“所以,所以你就——”
“没错,我只好给他添加一点暴行了。”
一阵寒风拂过,Wind无奈地叹了口气。
“Guile啊,虽说我才来北区不久,但我听说,本地的民众都很厌恶你。他们说你残暴无情,肆意掠夺北区的矿产资源,让民众贫困之极,甚至卖儿卖女,这是真的吗?”
“哼,这样说我似乎太过分了点吧。”
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Guile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干?整个卫星区穷得不可思议,只有北区有一点可怜的矿产,其他几个区所收的税额几乎都忽略不计,只有我在这里苦苦支撑。说我残暴无情?我要是不残暴一点,组织连一支枪,一粒米,一发子弹都没有!我要是通情达理一点,卫星区早就被城市所占领了!”
“所以说啊,你也只是这种程度的恶人而已,不是吗?”
忽然,Wind的语调变得奇怪起来。
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是忽然变得冷漠得不可思议。
“如果下决心做一个恶人的话,就要做一个一等恶人,永远不要做一个二等恶人,既然决定要与恶魔签订契约,就要最大限度的利用邪恶的力量。”
“你呀,太善良了,简直就是善良到侮辱了恶的含义。”
这简直就是来自魔鬼的斥责。
Guile甚至都开始怀疑,现在站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个少年,究竟是一个现实中存在的人,还是由邪恶附身的恶魔。
“所谓勒索,终究是有限度的。企图依靠这种程度的东西来对抗城市既不现实也不可能。事实上,任何的武器、财富、制度都不足以让孱弱的卫星区支撑起这场势力相差悬殊的战争。所以,我决定要将勾起人们内心的仇恨,只有让他们真正的开始憎恨起城市,他们才会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投入到这场解放自身的神圣战争。河堤的崩溃是一个象征,但也只是一个开端。我没有你那种好脾气,为了实现那个最终的目标,我会将所有卫星区的人民绑到组织的战车上,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都将成为这辆势不可挡的战车的燃料,直到其彻底粉碎城市的压迫与枷锁。”
“你,你简直就是疯了。”
Guile无法理解。
他相信世界上没有人会理解这疯狂的想法。
可是Wind,为什么他能如此自然,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
这次的见面从一开始就弥漫了一种诡异的气氛,眼前的这个少年,再不复之前的坦荡与直接,给人的感觉是既阴险又可怖。
“不对,你不是Wind,你究竟是谁?”
手中的枪开始颤抖,但是Guile依旧将枪口对准了那位蓝发的少年。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试着开枪吧。”
将双手摊开,君临于黑暗的Wind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虚张声势对我没用!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如果还是刚刚的我,的确没什么办法吧。”
“现在呢?”
“现在的我,你可是没法打倒的哦。”
“少在那里大言不惭了!”
最后一丝耐心被消磨殆尽,Guile终于扣动了扳机。
以此为信号,效忠于他的士兵们也开始了射击。
枪炮齐鸣,整条街道都被刺耳的超声波所覆盖。
在这种情况下,Creator的大脑无法继续运算,即便强大如瞬间移动的RCP也无法施展,这是Guile亲自确认过的事实。
所以说,自己赢定了。
这出戏剧的剧本都是自己早已设计好的,没有一丝差错。
除了结果之外。
轰隆!
足以响彻整个卫星区的巨大轰鸣声瞬间笼罩了整片大地,当Guile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击倒在地,并且胸膛还被那个人踩在脚下。
“为什么啊。”
在遭到了那不可思议的冲击之后,Guile的大脑只能支撑他问出这样的简单问题。
“论演技,看来我还是更胜一筹。”
怜悯地盯着自己脚下的下属,Wind无聊地叹了口气。
“Luni被戳穿这件事,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哦。虽说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获得胜利,但你毕竟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为了不造成预想不到的麻烦,我估计将诱饵泄露给你,好让你有那种看透我底牌的错觉,从而放松警惕。”
“我问的不是那种事情。”
“哦,对了。刚才我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是装出来的喔,其实没必要弄得这么逼真,不过我看你也演的挺开心,所以就陪你稍微玩玩喽。”
“老子问的不是那种问题!你身后的那东西是怎么出来的?还有,你的眼睛,怎么就他妈的变成了红色的!”
理智终于回归了。
虽然已经踩在脚下,但是Guile依然毫无忌惮地喊出了自己问题。
的确,此时的Wind有些奇怪。
他原本如宝石一般碧蓝澄澈的左眼已经变成了血一般的鲜红,而在身后,八道粗壮的龙卷风就像翅膀一样接在Wind的黑色风衣之上,并且汇聚的越来越大,几乎将天空上所有的乌云除去,只剩下光秃秃的月亮。
刚刚就是这东西,不仅击倒了Guile,还瞬间摧毁了那些士兵的全部武装。
“你知道 ‘Super Creator’这种东西吗?唉,看你这幅无辜的眼神,应该还不知道吧。也是,在那个男人真正的实现之前,这种东西不过只是都市传说而已。”
遗憾地耸了耸肩,Wind踩在Guile身上的脚似乎轻了一点。
“本来,我是还没达到这种程度啦。不过,在前几天的一次战斗中,我的头部受到重创。我的一个朋友,不,是一个熟人,她为了拯救我的生命将一部分的运算力通过 ‘思维传递’的方式传递进了我的大脑。之后我就发现,自己也可以掌握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具体来说,除了瞬间移动之外我还可以自由地操纵风。不仅这样,我还继承了她部分的思维方式,说真的,这东西简直太好用了,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东西。
但是Guile反而因此而平静了下来。
因为他明白了,自己的计划并没有任何的瑕疵,对面那个混蛋只不过是通过与魔鬼的交易获取了超出人类的力量,从而不公平地战胜了自己。
这样,就没有遗憾了。
“停下来吧,这样下去,终究是会崩溃的。无论是你,还是卫星区。”
坦然接受了属于自己的结局,Guile微笑着提出了最后的建议。
“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会在崩溃之前结束这场战争,无论是我,还是卫星区。”
少年的回复无比坚定,只是语气里稍微夹带了一丝惋惜。
“可惜的是,你看不到这一天了。”
咚!
Wind背后那八道龙卷风忽然聚拢,拧成了一根无比强壮的风柱,就像打高尔夫球一般将Guile从地面打向天空。一道优美的弧线滑过夜空,那耀眼的星光,从低到高,最后从高处缓缓地坠落了下来。
永远地坠落了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跟原定的计划分毫不差。
“唉,那个愚蠢的孩子或许还在为获取新的RCP而欣喜吧。”
在旅店门口,Winter将点燃的香烟优雅地放进了嘴角。
“每一分此时的力量都是对未来寿命的透支,说起来,这还真是恶魔的契约呢。”
Soul和Sweet已经睡下了。由于失眠的缘故,Winter并没有选择躺在旅馆的床上,而是出来透透气。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天空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乌云。纯净的月光洒在Winter柔顺的金色短发上,就像丝绸一样闪闪发亮。
稍微在外面待了一会,Winter罕见地感觉有些疲惫。
她将手中的烟熄灭,准备回去继续自己的睡眠。
口袋里空空如也,连最后一根香烟也用完了。
“没关系,明天那个人就会给我买一包了。”
嘴里嘟囔着意义不明的话语,她烦闷的脸上似乎滑过了一丝喜悦。
与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