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颇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从年纪上来看,完全无法和之前出手试探的那个人相匹配。这么年轻,就有了天狩境实力?而且按照他的计算,对方此时应该在数里之外才对。
“怎么,对我会追来很吃惊?”景衣双手结印,周围树枝瞬间抽出新枝,将他们围了起来。
做完这些景衣略微有些气喘,刚刚一路狂奔,消耗不小。
“天狩境!”张良内心暗自震惊,表现出了他一概的气度,掸了掸沾满尘灰的衣衫,不急不躁的问道,“那倒不是。只不过看姑娘如此淡定,想必在下刚刚的伎俩并没有杀掉嬴政,略有些失望罢了。”
“那是,提前知道你的行动还再把皇帝搭进去,那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景衣恶狠狠的说道,皇帝是没事,可跟着她一起作为前队诱敌的士兵损失惨重。
“提前知道?”张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此次博浪沙刺秦行动是他们儒家和农家联手后,由儒家主导的行动。这么重要的机密却能被人提前知晓,说明要么有卧底,要么农家就是在图谋整个儒家!
无论是哪一点,局面都极其不乐观,甚至要比刺杀失败引来的报复还要严重数倍!
如果自己能平安回去,此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侧身看了看单虎,对方暗暗摇了摇头,还没恢复过来。
“不知姑娘准备如何处置我二人?”张良拱手一礼。
景衣毫无形象的靠在一棵树上,她也有些纠结。
最一开始只是想见识见识张良的手段,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放了他接个善缘,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她没料到士兵伤亡如此严重,作为负责人,她需要给嬴政一个交代。
景衣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张良见状,赶忙上前开口说道:“姑娘如若今日能放某一马,儒家上下必定谨记姑娘大恩,来日加倍奉还!”
景衣“嗤”的笑了,“放了你?那谁放被你们杀掉的士兵一马?”
“协助暴秦欺压天下百姓,他们死不足惜!”张良愤恨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我也在协助你口中的暴秦,那我岂不是也死有余辜?”景衣玩味的盯着张良。
这就是未来的谋圣么?景衣不由得有些失望,面对比自己强的人巧舌如簧去辩解,比自己弱的人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草芥
张良一时语塞,依照儒家行事准则来看,她的确是死不足惜的那类人。可如今自己的性命在对方手里掌握着……
“也罢,看你纠结的样子,我给你个选择。”伸手一挥,一道灵力墙将单虎隔离开来,保证他听不见接下来的话。
景衣决定再给张良一个机会,如果还不能令她满意,虽然自己不喜欢杀人,却也不是不会杀人。
“愿闻其详。”张良急忙应道。
“放你走也不是不行,可我犯不着为了你搭上自己,皇帝那边我必须给个交代。这样,我放你走,你身后那个留下,如何?”景衣如同恶魔一样,用语言蛊惑着张良。
“这……”张良有些犹豫了。
他看向单虎,对方还是一脸茫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单虎已经失去了价值,如果牺牲了他,自己能活下去……
咬了咬牙,张良决定还是坚持自己的操守,这么些年受的教育也并不允许他抛弃单虎独自逃生。
想通了也就轻松了不少,张良义正辞严的说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既然不能同时放过我们两个,那便一并将我们杀了吧!”
景衣松了口气,撤掉了周围的树枝和单虎身上的隔音罩,开怀的笑了。
还行,这个世界人的品行总算没突破自己的底线。
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张良闻言一愣,刚刚不还各种要求,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趁我心情好,要走赶快。待会去追你们的肯定没我这么好说话。真是的,一群踩在红线上的人,还以为自己做的多好一样。”景衣不满的嘟囔着。
“那姑娘……”
“三!”
张良会意,拉着一旁搞不清楚情况的单虎深深施了一礼,“姑娘大恩,张良没齿难忘,日后必有相报!”
“记得多去下邳的桥上转转,顺便尊个老,做做好事什么的。”景衣充满恶趣味的说道。
张良听完景衣冷不丁说出这么一段话,颇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再次施了一礼,拉着单虎仓皇而去。
看着张良远去的背影,唉,现在该考虑一下怎么糊弄嬴政了。
直接供儒家就算了,那还不如把张良直接抓回去,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细想诸子百家……嗯,道家貌似和阴阳家不怎么对付,而且玄徽子那老家伙还差点杀了自己,就他了。
啧,证据都不用编,突如其来的大雨,裂开的大地。说出来别人都不信!除了道家,谁家江湖武夫会用这种手段?
正好,听说嬴政最近想对道家出手了,自己这算不算送了个枕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