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秋枫视角)
“闹剧,是该收场了。”我看着另一个我——那个反叛无依的灵魂,“收手吧,源。”
“收手?”源背后那对透明的龙翼渐渐伸展,“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你再明白不过吧!”源向我释放无数龙鳞,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怒火,“如果不是你忘了自己看到的未来……如果不是你亲手终结了被撒旦附身的夏夕露……如果不是那一刹那的绝望和「为什么只有我和夕露要承受这种悲剧」的想法,我也不会从你内心的角落里苏醒!”源低下头,鳞片还似暴风雨一样袭来,我也没有躲闪,“现在要我收手?到底,是谁要收手!到底都是谁的责任!”
“你我难道不都是「秋枫」吗?”我是灵体,无论如何被鳞片划伤,只要灵力充足就能快速痊愈,“只是,你似乎比我更早存在,所以躯体才会被你占据。”
“看来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啊……”源扶额冷笑,“哼哼哼……也好,你还是不要想起来比较好……就毁灭在这里吧!”罂粟花瓣再一次飞舞在空中,汇成一道龙卷,将我包裹在内。
“没用的,你应该清楚……”我将罂粟花瓣变为丹枫,飘散一地。
我悄然擦过源身旁,散下他的长发,将夕露唯一真正的遗物握在手中。
“你还真是净会做……”源转身飞起右脚,却被莲花花蔓缠住,“这种事情……”
“我现在已经不在六道中了……”我将发带绑在源右臂上,“即使是鲁恩之瞳也看不穿我的未来。”
“外道双生莲……”源咧开嘴角,“原来是这样,你是魂之白莲……那忆之黑莲会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源的自言自语,“黑白双生莲是什么?”
“总有一天你,不,我会遇到忆之黑莲,到时一切也许都会明了。”源的意识渐渐减弱,我也开始被召回躯壳内,“这闹剧就到此为止吧!我也不想再玩了。”源最后露出了微笑,“竟然能再看到这双清澈的眸……”
我回到躯壳内,一时失去了感觉。绑缚着众人的锁链和罂粟花都消失无踪,只有残破的阿斯嘉特证实这里发生过大战。
恢复意识时,发现躺在女子的双腿上,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我妈,难怪有种久违的亲切。
“真是累死了……”我坐起身,看着周围一圈疲倦而欣喜的脸,“抱歉,为了我,让你们又拼了一次命。”
“算什么啊!”雨殇结实地拍了一下我的背,“我们本来就是为你而存在的。”“别这么说……”“有哪里不对吗?”里欧第一次承认了这种话,“你是我们的帝皇,我们充其量也只是你属下的封王罢了,为你护国也好,为你征战也好,都是我们的责任。”
“这话说得太重了……”妈突然把我揽入怀中,“暮风这孩子,从来不喜欢别人为他做什么,在他的眼里,只有他来保护你们,没有你们为他拼命。他最讨厌的就是背负和责任了。”“你还记得啊……”这是我离家前说过的话,没想到她一直记得。
“也是……”芬里尔轻笑一声,“这种一天到晚喊着「麻烦死了」的人,怎么会喜欢担上那么重的担子。”
“我这个人啊……”我站了起来,“天生不是帝王材,反而更适合浪子的角色。”
“别这么说!”人群后传出一声沉稳的鲁恩语,“你是最佳的王也说不定。”
“维达!”阿斯嘉特的神王终于现身了,“抱歉,把阿斯嘉特变成这副……”“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维达满不在乎地一笑,“不过,有个来自东方的神要找你们,他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你们在北欧闹得还开心吗?”正在我思索来者何人时,一身金龙黑袍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帝冠上荡下的珠坠随着他的脚步摆动着。
这幅姿态只能让我想到一位神:“昊天!?”“放肆!”昊天停步怒视着我,“秋暮风,虽你已脱离六道轮回,天道亦不可奈你何,但你岂敢直呼朕的名讳!”他的威吓让我险些跪下,“也罢,你的事,朕稍后再论。”说完看着其他人,而青龙、河伯、后土、应龙纷纷跪地,“尔等不在自己所辖之域,擅离职守,擅入他方神廷,其罪本以重罚,念尔等事出有因,此神廷之王又不予追究,且从轻发落。”“谢天帝!”“青龙、河伯,尔等速携诸子回各自辖区,百年内不得再离!”“是!”“应龙,你要去黄泉冥海朕也不拦你,但轩辕让我带句话‘有空来陪我叙叙旧吧’,是去是留,皆由你决定。”“黄帝……我知道了,多谢天帝。”“后土……”天帝的怒火似乎燃烧了起来,“你的罪,是为最重!”“诶!?”“私带幽冥令擅离幽冥,使得幽冥大乱,凡间鬼魂难以轮回,怨气冲天,扰乱三界秩序!其罪当诛!”
“给我等等!”里欧看不下去了,“凭什么后土一定要守着幽冥啊!”“她本生于幽冥,主掌生死之权,幽冥令又在她手,除了她无第二人。”“那就让我去解决乱局吧!”“不可!”昊天指着里欧,“你本失乐园之人,不可干预幽冥之事,否则必有天谴!”“开什么玩笑!”里欧已经唤出断钢剑,准备干一仗了。
“住手,里欧!”我摁住了他的肩,“让我来。”
“秋枫……”后土不无担心地看了我一眼。
“天帝,且听小民一言……”我现在只有这步棋可以走了,“后土的刑罚,可否就定为剔去神籍,交出幽冥令,堕入凡间不得再踏幽冥与天界?”“听似刑罚,反倒是遂了她的愿!”昊天一甩袖,“那幽冥又该如何?若你能说出理,朕就答应!”
“我去!”没错,只有我能做到,“我不受六道之束,无论在幽冥如何都不会有天劫,而且,你觉得在场众人,又有谁能胜于我?”
“如此一说……”昊天迟疑片刻,正色道,“秋暮风!今朕赐你「幽冥帝君」之号,位仅低于朕,与先天五方神帝平起平坐。但在你平复幽冥,治理妥善之前,你绝不可离幽冥!否则,受罚的不止你一人!”
“遵旨!”我答应了天帝的要求,反正这人世间,我也没什么特别留恋的了。
“既如此……”后土身上飞出一块令牌,落到我手中,同时后土一身的煞气也灰飞烟灭,“即刻复命吧!”
我脚下浮现出一个深邃的黑洞,有股力量在将我向下坠。我伸手制止了向我奔来的众人:“放心,我没事,你们就过自己的生活,悠闲地等我回来吧!”
“对不起……”后土躺在里欧的怀里,满怀歉意地望着我,“到了幽冥,去找我原本的属下吧!他们应该会帮你的!”
“知道了!”在完全沉入洞之前,我笑着挥了挥手。
“我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