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医生
“你这家伙!”看到自己被人莫名其妙地用拐杖抵着胳膊,萨卡兹大剑士发出了愤怒的怒吼,正欲扬起拳头。
“锵““磕擦““嗡“
一瞬间,跟在那名黑色绅士身后的一批板着脸的萨卡兹们直接剑出鞘,弩上弦,杖微颤,一副随时出手的样子,杀气凛凛。
“放轻松,都放轻松,我只是觉得这位先生不宜饮酒罢了。”黑衣绅士随即收回手杖,向身后的萨卡兹们挥了挥手。
“行……”萨卡兹大剑士瞬间变成了哨兵,识趣地放下拳头和酒杯。
领头的萨卡兹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一批剑拔弩张的萨卡兹也旋即收起敌意。
“你左臂上应该有一道大口子,而且绷带扎的也很糟糕,绝对会引起破伤风感染。有外部创伤病人不宜饮酒,因为酒精可使伤口局部静脉扩张,影响愈合,还可引起局部感染或炎症反应,导致渗出物增多,此外,酒还可引起胃肠道反应,长期饮酒还可引起慢性胃溃疡或酒精性肝病。对病情的恢复不利,而且创伤后还需进行静脉抗感染治疗,酒精及许多消炎药均易引起过敏性反应。”黑衣绅士摘下礼帽,随即朝萨卡兹大剑士说出了一堆令人半懂不懂的话来,“身为一名医生,我不容许如此的伤口被忽视,还请原谅我先前的唐突行为,另外请容许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黑衣绅士的发型相当奇妙,四撮发梢自两鬓平行于后脑勺向后延伸,一看就抹多了发胶,再加上头顶那对同样平行于天灵盖向后脑勺延伸,它的脸就像是一个**上了六块刀片的苹果——那种切水果的环刃卡进果核不得动弹般的奇妙无比。同时他右侧耳朵上还戴着一些相交的银色几何体状的奇妙耳坠。
“那是齐贝林医生吗?”“明显是啊!”“齐贝林医生和这些人怎么了?”“他们惹到医生了吗?”“如果他们敢对医生出手干他丫的。”
几个酒客已经将目光移了过来,不过显然并不打算只是看着,言语间有些躁动。
“……”赫德雷的手稳稳地放在剑柄上并不言语。
“……”伊内斯盯着绅士同样不言语。
“哦,老天,齐贝林医生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酒馆老板从一旁走出,正欲过来之时,被一个高大的身体挤到了一边。
“咋了,你想动我的人?”前W抄起一挺口径11.43毫米的速射铳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
一瞬间,至少四根法杖,五把弩箭,两把铳,齐齐朝向了前W,甚至两个萨卡兹还不知从哪里掏出两面盾牌挺身而出。
“齐贝林先生,请您稍等,我们马上会消灭这帮暴徒。”领头的高瘦穿着衬衫的萨卡兹抬起了手。
“所以说,请放松,汉森,没有人会对我不利的。”绅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没有一丝变化。
绅士自然是苏黎世齐贝林,他身后那些萨卡兹自然是王都特使部队。
“你的铳是拍卖会上搞来的吧?就是那挺在发射瞬间,铳枪和铳管会扣合在一起,利用源石能量作为动力,通过一套机关打开弹膛,铳机继续后坐将空弹壳退出抛外,然后带动供弹机构压缩复进,铳机推弹到位直接再次击发,能够省下很多装弹时间但是挺费源石子弹的那个?”
黑衣绅士鞠身做了个止戈的手势,朝着前W突然说起了铳的事情。
当然,铳的拍卖会也是他暗中操办起来的。
为的,无非是某只美洲大蠊。
当然,是继承了"W"称号的那位。
“哟,你很懂嘛?”前W晃了晃手中的铳止住了脚步。
“你想懂,我房间里有许多好康的……铳,和刻蚀子弹。”黑衣绅士说了些奇怪的话语。
“哈?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说明的是我是一个无论何时都追求内心平静的医生并试图医治你的队员。当然,真收藏起铳来也不会输给任何萨卡兹就是了。”黑衣绅士的话语变得愈发奇怪起来。
“哈?是吗?”前W抄起另一把口径7.92mm的铳。
“显然易见的叶片保险、分岔左铳栓闭锁榫和弹壳片,左侧的铳背带、准星护罩、下弯拉柄、铳托在拉柄头位置有对应凹槽,是那款经典的Killer Q……Karabiner Kurz? 铳托底部还改成了罩式冲压组件,前护箍有点焊的痕迹,改装的操作意外的有点恶趣味啊。”黑衣绅士缓缓道。
“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这种衣冠楚楚的大人物应当是连开火都会伤到肩膀的呢?不赖嘛你,对了你刚才说了啥?”前W收起铳掏了掏耳朵,随意的态度令人冒火。
“你这家伙,要对齐贝林先生尊敬一点!”衬衫萨卡兹,汉森面露愠色。
“我的酒馆不欢迎你们这些对齐贝林医生不敬的野蛮之辈,赶紧付钱出去!”酒馆老板看明白了后朝着前W不满道。
“无妨,这些先生们只是在正常地喝酒,倒不如说是我先对这位先生做出了不敬行为,容我,苏黎世*齐贝林为之前的失礼道歉。”
黑衣绅士一手持帽一手持杖,朝着萨卡兹大剑士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地没有任何做作的意味,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个粗人而是洁白无瑕的大理石塑像。
“啊……我……”萨卡兹大剑士此刻真是欲哭无泪,一道伤口这么就还能惹事了???
“现在,请容许我帮你重新包扎伤口,当然,免费。”
“好……”
汉森连忙上前接过黑衣绅士手中的帽子和手杖。
苏黎世双手擦过腰间的皮囊,手中各多了一个黑色的铁球。双手舞动间铁球高速回旋脱手而出砸在了大剑士的绷带左手臂上。
值得一提的是,绅士腰间还悬挂着一组青绿色的汉式玉佩,形态各异的五枚合成一组,隐显氤气,价值不菲。
下一瞬间,回旋着的两颗铁球一上一下高速摩擦着绷带直接将其脱开,露出了那截手臂——一道跨越半截手臂的伤痕,痂块与血污并存。
“啊!我的手!怎么回事?!”萨卡兹大剑士突然嚎叫一声,左半边身子瘫软下去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去。
“相当于麻醉作用罢了,请安心。”苏黎世齐贝林又掏出一颗铁球舞动着,一面面不改色地解释着,“不过是左半身失去知觉罢了。”
两个不断回旋着的铁球贴着伤痕一左一右持续回旋着,一簌簌的暗色血块自伤口中不断飞出。
第三个铁球飞出,从伤口中划过,来回往复地刮擦着肉壁。
“姨妈大!”
苏黎世下意识地将拇指往下一按,然后甩手抄起手术刀,手中电光微露。
泛着清绿色电弧状的银刀参差间,以仿佛一瞬间把就能牛肉切成薄片状的流畅动作将骨肉中的息肉和膜上杂碎剔除。
收铁球,复掷。
银色玉瓶倾倒。
一些软膏粘稠物质滑进创痕之中,在铁球的搅拌之下犹如埋进水泥里的塑料袋般。
收铁球,旋手间再度掷下,两颗铁球带动着手臂皮肤往中间挤压而去。
针线并舞,自上而下间犹如给蜈蚣穿鞋系鞋带般迅捷,利落地将狭长的口子缝合而毕,这是如同首席钢琴家的手,朗诵家的声带般华丽无暇的操作。
消炎药,纱布,绷带,一截被重新包扎完毕的手臂从黑衣绅士手中脱离。
“包扎完毕,接下来能静养还是静养为好。”苏黎世将铁球收回腰侧的球套,随即推了推眼镜和蔼道。
“我的手!感觉回来了!哦……啊好。”萨卡兹大剑士猛的立起身体抬了抬手臂,确实多了种难言的轻松感。
“齐贝林医生的治疗一如既往地惊人呢……”“可不是嘛,毕竟那两个铁球……”“不愧是齐贝林医生,轻易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真是令人热血沸腾,为之折服。”
酒客们笑谈间,收起了严肃的气势又喝起了酒来,店内外又充满了欢乐的气氛,仿佛多了某个能让温酒者都能欢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