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存在的意义
W,这名白短发深琥珀色双瞳的女性,穿上了新的佣兵装备——以及一件虽然是新的,但边角已经破损些许的披风。
现在她就是W。
战争从未结束,我们的战争从未停止,就好像战争才是我们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工具。
得心应手者,生;踌躇犹豫者,死。
而有些怪物,天生就是这方面的好手。比如那个拿着铁球的医生,他的真实身份一定比我加上前W还要值钱,所幸的是他和我们并不是敌人——那么他想获得什么呢?我们实在没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大费周折。
赫德雷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苏黎世,但今天他看到了另一个好苗子。
"在即将倒塌的废墟里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确信……"
"她将是最优秀的萨卡兹战士。"
赫德雷的手放开了剑柄,眺望了一下那被一片片烟尘笼罩着死死的淡薄阳光,随即移开了目光。
“出发。”
月明星稀,佣兵们或喜或悲地从后勤处领了自己的晚餐,围在篝火旁边吹牛扯淡或者找棵枯树自饮自酌----佣兵们和而不同。
赫德雷佣兵队的伙食在苏黎世到来后改善了不少,谁也不会想到一名医生居然还如此精通厨道----不过反正这也不会是什么坏事,毕竟很少有人会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W恰好是这一小部分的存在----吃饭很大程度上浪费了时间,对此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索然无味jpg
苏黎世端着一碗蘑菇汤找上了不好好吃饭的W。
"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我是这里的医生兼厨师,有什么伤痛了或是肚子饿了都可以找我治疗包你满意,我的名字是苏黎世*齐贝林,W~"
笑的轻佻地像个没有顾虑的白痴,看上去很好骗——这是W对苏黎世的第一印象。
至少,还有个用不着提防的笨蛋。
W将目光移开,她有她的目标,对这类单纯的人并不打算多加理会。
当虎鲸将注意力瞄准了自己的猎物时,殊不知一杆淬了高浓度大剂量的安眠药的捕鲸枪早已瞄准了自己,容易被忽略的,往往才是最致命的存在。
苏黎世在诱骗小女孩进行双人犯罪行为方面从来都是得心应手,盖因她们内心的不成熟和外表的强装成熟是最好的突破口。而对于这种甚至连自己的内心都没有多少自我存在的成年女性,虽然真的没啥感觉,但上手难度也不大。当然苏黎世就是那种诱骗小女孩进行双人犯罪行为后为其修复生理机能和生理构造并消抹自身所进行过的所有犯罪证据然后马上就跑路的,应该被碎尸万段的混账,但他依然能够让小女孩们为其死心塌地——因为他确实在进行犯罪行为后马上对外宣称自己死亡并弄死了当事的"收敛数列"。
她们需要的不是奢华的物质或是虚荣,而是一份对真实自己的肯定,一种将自己视为平等交流对象的宽容,一种对自己多年生活表示理解和由衷赞叹。
即使这些都是假的,她们依然会为之留恋。
盖因这些东西一开始就不可能是真的。
苏黎世就是这样一个混账,所以他早就挥刀自宫了,因为他对别人的老婆实在是没啥兴趣。他给好人妻者打过工,被好人妻者坑死过,与好人妻者为敌也次数不少,甚至追杀过好人妻者,他真的非常了解人妻的魅力和萌点在哪里,所以越发的不感兴趣。而世界上大多数优秀的女性都免不了被贴上"某某某的老婆"的标签,人妻是不可能的,又不打算让男同胞失们失望,索性自宫得了,简单粗暴毫无成本的措施,赞。
一个对自己都不加珍惜,肆意残害自身来达成自己目的人,很难想象他还会对什么人或物有什么真情实感——齐桓公警告。
苏黎世压低帽檐,双眼中攒出了仿佛看到了白丝ll般的恐怖视线。
"这是我给你做的蘑菇汤,尝尝?不想看看小人跳舞吗?W~"
"诶诶,别这么冷淡吗,我们还有很多可以聊的呢,W~"
"W~"
烦死了。
成天像个炫耀自己拿了多少奖金的白痴一样在耳边疯狂逼逼,他是没事做吗?!
W打算尽快支开这个碍眼的家伙。
"呐,你要是没事干我不介意在你脑袋上开个洞哦。"W扭开脑袋,冷笑道。
"给我脑袋开洞是你真的想做的吗?还是说每天像个木偶一样杀人让自己停不下来不想动自己的脑子才是你想做的呢?"苏黎世歪了歪头,明明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气息,却莫名让人感到一股不舒服的违和,"W~"
"我一会可以去报告你的失踪吗?"W一手搭在了背上的铳上,头一次开始正视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男人。
"嘛,可能虐杀是你的本性,不过呢……上次我就注意到了,你很不开心呢,W。"苏黎世完全没有理会W的威胁,仍然一副笑的像个白痴一样的嘴脸。
"我的事用不着你多嘴,还是你是个和女性说几句话就会xxyy的家伙?"W反唇相讥道。
"嘴可真毒啊,W,不过你还真是……很了解我嘛?"苏黎世的脸皮厚得舔不动。
"轻浮的白痴。"W起身就走,知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呐,我猜啊,你是那种自认为很坚强,没有什么能难得到自己,无论是多难得的人头,你都能取下来去换得赏金的人对吧。不过赫德雷貌似比你预想中的麻烦了点?"
苏黎世的声音在W身后传来,无从反驳但是却感觉哪里不对的错觉油然升起。
"你是不会懂那些赏金的意义和价值的。"W扭头,脸上完全没有了笑意。
"Ho~赏金的意义价值,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吗?你就靠这些如此简单的东西来麻痹自己吗?可我只看到了一个故作残忍疯狂的女人,每天脸上毫无生气地执行命令去杀人,其实心里空虚地要死,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些什么,而想起这些事就愈发空虚,干脆就不给自己时间去想这些事。对嘛,W?"
Pia!
"闭嘴!!"
W抬起铳械猛的扣下扳机,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锵!
子弹被那丛用发胶凝死的尖锐发梢轻易格挡而开。
"喂喂,这一下我可得惦记好久。"苏黎世像没事人一样把头转了回来,能狼顾的他转这点角度用脑后的尖锐发梢挡住子弹什么的完全可以接受,接着不紧不慢接着道,"不过你现在心里应该好受了点了吧?"
"每天重复无意义的事,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什么,时间久了人可就变质了。到你崩溃的时候可不会有几个人惦记你,你至少要为了自己做点事啊。"苏黎世一手旋转着铁球,随即用铁球触碰W的侧脸将她那狰狞的表情消抹了下去,"微笑能帮你舒缓压力和疲劳,多笑笑皱纹都能少些不容易老哦?"
"多管闲事。"W面无表情地一手推开铁球,转身不回头地走开了。
"这可不是多管闲事哦,你那完美又精致让人怜爱的外表,受尽折磨苦难的灵魂,这点和我几乎一样哦?"苏黎世将铁球收回腰间招呼道。
"真的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哭出来会好很多哦?"
"那会帮你忘记一些没必要纠结的事,那会让你继续活下去——为了自己。"
"呵……"
W的背影消失了。
她脸上完全没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