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做真实的自己
苏黎世一压帽檐,将手叉进兜里转身,指了指锅里的蘑菇汤道,"不来尝尝?"
"你所需求的,仅仅只是如此吗?"赫德雷的身影从树后侧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应该没有与你的需求相悖吧?"苏黎世的笑容看不出一点真实。
"她和大多数萨卡兹战士一样,只懂得战斗。我需要的是一个确实能开辟道路的雇佣兵,而不是单纯的傀儡。"赫德雷舀了勺汤尝了尝,"味道不错。"
"这汤其实是按照伊内斯的口味调的。"双手叉裤带苏黎世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狡黠,"关于你的选择,不应该去给她点安慰吗?另外我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赫德雷的表情很有意思,只见他默不作声地双手提起锅径自走开了,居然做出了立绘做不到的事情,可喜可贺。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真实的情感,与其说是……不,那也太可怕了……
赫德雷越发谨慎了起来。
但至少目前,苏黎世仍然是他最大的助力——协调和伊内斯之间的关系,不遗余力地治疗己方伤病患者甚至还能收其他佣兵团的治疗费,高超的后勤筹备能力,给佣兵们带来欢乐和希望,平日里几乎像个透明人,但总会在最需要他的时刻贡献出最大的助力,他的队伍在失去W之后反而越发充满生机和活力这点是离不开苏黎世*齐贝林的。
而最最安心的一点,就是苏黎世*齐贝林对权利,金钱,地位,美色,艺术,声望一盖漠不关心,仅仅只是不知名的原因,他能死心塌地地跟随着赫德雷,没有搞过任何的小花样,仿佛自己已经向他支付了巨额报酬一般。
W一度让赫德雷看到了能向苏黎世支付报酬的方式,但今天一幕让赫德雷愈发确定了苏黎世从一开始就志不在此,仅仅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留在这里。
那么,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至少,不能再过度依赖苏黎世*齐贝林了,要随时做好他可能会离开甚至是背叛的措施。
赫德雷拿着汤,在伊内斯帐篷前停了下来,略加思索了一些,走了进去。
……
一夜无话。
月明星稀,篝火式微,渐渐冷下去的帐篷之内,总有一人或两人难以入眠。
烦躁。
难以入眠。
烦躁。
自己是何时又因为何故成为雇佣兵的呢?
除了已经厮杀了八年这个模糊的时间观念,自己又还记得多少呢?
八年来自己又做过些什么事呢?
杀人越货,领赏逃亡或是反杀掉雇主——仔细想来以前似乎也没有什么时间能仔细想想自己的经历——反正都是些无聊的东西,不想也罢。
但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似乎除了杀人的本领,自己就没有系统学过一个女孩子该学的东西,更别提去做了。
啧,无趣。
还是杀人方便,不用动脑子。
不记得是谁曾经和我说过,(数据删除)绝不能哭泣,既然如此,那就去笑着杀人吧,只要我杀得够多,够多,就,就(数据删除)了……
回忆真的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甚至会有些悲伤。
但W早已不会哭泣,她没有为自己哭泣的理由,自然也没理由悲伤。
即使是苏黎世*齐贝林的一番话,也不至于能让她落泪。
但是毫无疑问,W确实被这番话影响了。
日出。
自那个晚上以后,苏黎世总会时不时带着那个白痴般的笑容带些吃的去找W,他想方设法逗W开心,试图让她真正意义上地笑出来——那自然是失败的。
"无趣,你的故事就像是冰水拌麦壳般无味。"
"那我换一个?"
"随便。"
……
"这沙拉真难吃。"
"诶别这么打击我啊,那我加点西红柿?"
"不要。"
……
"说起来W,我从来没见过你受伤诶?"
"……"
"让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怎么样?让我康康!"
"滚。"
……
"这只鸟和你一样白痴。"
"但它真的很悠闲诶,我也想这么悠闲,W,你想试试这般与世无争的生活吗?"
"悠哉悠哉地就有那么好吗?"
"是啊,雇佣兵怎么可能会闲下来呢?"
"……"
……
W一直以为苏黎世就是一个整天笑嘻嘻的普通医生,除了白痴,话痨,不切实际,欠揍,作死外其实也勉强能在这种乱世下活下来,毕竟他在这个佣兵团里混的还不错——就和她一开始认为他是个人畜无害的白痴一般。
她从未想过苏黎世战斗的场面,事实上佣兵团再不济也不可能让一个医生去战斗,这点是大伙公认的——齐贝林先生嘛,在后方准备好晚饭和治疗就好了,有他在后面我们都很放心。什么,人手不够用了?那几个伤兵还不快爬起来跟爷冲?!
不过自从苏黎世一个人在几个伤员前解决了一群源石虫后,佣兵们对其做出了"齐贝林医生还是挺能打的"这一评论,当然,也仅限于"能打"这一概念。
苏黎世的狂战士属性,是在一次小小的伏击作战中被众人所熟知的——一个月后在一片军事缓冲区附近。
那一次,赫德雷带领着半只小队在那片废墟中扫荡——理所当然地遇到了人数不多的刺客群,毕竟这确实是斩首行动的好时机,而且赫德雷的脑袋确实挺值钱的。
赫德雷也是如此想的。
于是一场斩首行动变成了一场闹剧。
但没人知道为什么苏黎世会在那半个小队里,那半个小队的成员也是后来才知道苏黎世冒充了某位临时痢疾的成员前来。
然后苏黎世一人屠了大半,不,几乎是全部的刺客。
众所周知,名医都得很能打才行,跟偶像一样----不能一人打趴下自己一整个粉丝团所有人的偶像算什么大众偶像?同理,不能一人把所有敌人打成伤患病人的医生算什么名医?
但凡闪灵嘉维尔能下高台就没什么整合运动了。
与此同时,卡兹戴尔某处隐秘的研究设施,面对着赦罪师队伍最前方的那个羊角萨卡兹女性,守卫又一次站了起来。
“能把拿着赝品兵器的我从头到尾压着打的人,即使是灼娜的世界都从未有过。不愧是闪剑圣,厉害,真厉害!但,那又如何?父母精血不可弃也!!!”
"闪剑圣,来,我们继续!这可是全村最好的赝品!"
闪灵神情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吃了自己眼珠后丢掉那半把断了的源石武器抽出一把青铜剑的男萨卡兹,直觉告诉她此人不简单,他手里的剑更是给人一种独特的锋芒。
但,那又如何?自己的好友夜莺就在此人身后的地下收容室里,自己断没有退缩的理由。
闪灵拔剑了,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个瞬间。
那个男人倒了下去,血溅五步。
???
总之,夜莺,我来了。
闪灵没有停下脚步,向建筑中走去。
一瞬间斩断白昼与黑暗,将一切寸断。
这,就是闪灵----难怪她叫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