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亚拉那一卡
"命令是帮助其他没来得及逃走的小队,不过……为什么没有其他人逃出来?"赫德雷望了眼身后空荡荡的两人,问完话后就已经想明白了。
"他们自愿留下来殿后了。放心吧,我给他们留下了一点点小礼物所以他们会帮我们拖住敌人的。"W的汇报很简单,谁也瞒不住,当然也不打算瞒,也许是下意识地说谎?
赫德雷并没有过分计较,毕竟那部分人本来就不是队伍的助力。
但伊内斯并不打算放过这个为所欲为的W。
"我可不觉得这里会有谁舍己为人。"伊内斯打断了平静,"牺牲他人,优先保全自己的队伍,无可指责的判断,用不着用谎言粉饰。"
"但对上司隐瞒实情就是另一回事了。"
"……"W略眯起了点眼睛。
"你骗不过我的眼睛,W,注意自己的言行。"
"你嫩的很。"
伊内斯的批评很有道理——但是毫无作用,尤其是对习惯撒谎的角色而言。
她眼前恰好就有两个,不,或许是三个?
"铭记在心,伊内斯队长。"
W低了点头接着说道。
"毕竟我们……还要共处很长时间。"
"现在怎么办?"批评无果的伊内斯也懒得深究,朝一旁看戏的看的戏中一旁看戏的赫德雷问道。
"无妨,事情已经发生了,反正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赫德雷顿了顿语气。
"也许W是对的。"
"诶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保证没有人会追上来的,绝对。"苏黎世在说最后两个字时稍微加重了一下语气,随后立即恢复,"我们还要去保卫运输队呢,怎么能被这些小事止步呢?还是快些前进吧!"
"……你真的这么想?"伊内斯望了眼笑着的苏黎世,朝赫德雷问道。
"我们和这处营地里的萨卡兹没有一丁点关系,身份,过往,生或死,都和我们无关。"
赫德雷的态度异常坚决——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并不难。
"真坚决啊。"W没有什么表示。
"不愧是赫德雷,轻易就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真是令人热血沸腾,为之折服!!"苏黎世一手平于胸前几乎要跳起,被三个人同时白了一眼后嬉皮笑脸地闭嘴了。
"先谈工作,伊内斯,你和W分头带人离开,随军信使保持无线电静默,然后去指定地点汇合。我之后会跟上的……和苏黎世一起。"
赫德雷一手搭在了苏黎世肩膀上。
"……"*2
"还有……"赫德雷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立即补充道,"我不管你们怎么相互利用,不许直接向对方下手。"
"不直接就行?"伊内斯不掩锋芒。
"这倒是挺宽松的。"W也不落于下风。
"……唉"赫德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但说实话,我也管不着。"
"但如果想好好地活下去,至少现在,就先让每个萨卡兹物尽其用吧。"
"……"伊内斯和W各自转身走开了。
赫德雷总是这样,该想的事情,想的很少,想了也没用的事情,想了很多。
……我不否认W是个优秀的战士,但她真的欠缺了很多东西,这会成为她的致命弱点。
……我同样不否认苏黎世是个优秀的医生,但他真的隐瞒了很多东西,这是他的强项。
至少,那方面用不着担心……
哼……
那么,出发。
"行吧,你想问什么?目的已经告诉了,如果是我个人信息其实还是不知道为好。"苏黎世双手搭着帽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想知道的——这点我必须知道。"赫德雷并不打算退让。
"所以说真的不要老是把手放剑上,很嚣张的姿势,碰上些无脑的挂逼可就直接秒过来了好伐?"苏黎世打了个哈欠,"为了她你必须从根本上确定我不会对你们不利吗?"
"你这般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更嚣张。"
"那么,故事还得从我还是个真正想过平静生活的少年讲起……在那场战斗中我失去了一切,只有失去了,才会珍惜。其实真的很简单,我在你身上看出了我已经失去了的难得的高贵品质,我没理由让这份品质消逝——我不认同你的行为,但我会誓死捍卫你仅存的高贵品质,把它当成是自己的一样。至于巴别塔也好,佣兵团也好,W也好,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你。赫德雷,无论如何,你必须活下去,让这份高贵品质得以延续,这可是我难得想认真干的事啊……至于伊内斯?放心,你的高贵品质正因为周围有值得珍惜的人而存在,我不可能自毁长城。这下子,你可放心了?"苏黎世越说越杰化,只差喊一声"让我康康"了。
"……"赫德雷眼角狂抽,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退了一步,这么多年了来这是头一次让如此一个沉稳的佣兵头子自心灵深处感到恐惧。
"所以说,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嘛。"苏黎世耸了耸肩,"无意冒犯,平常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伊内斯的感情的,但必要的身体检查尤其是直肠健康问题还是刻不容缓的。真正的守护,绝非是畸形的占有欲和实质的背叛,就如同真正的爱花者看到花园会把自己的花拿过来装点花园而非折花带走一样。在其需要帮助时助君一战,在其需要安全时为期展开羽翼,如此便够了。这,就是我真正的目的——你那高贵的,闪耀着萨卡兹精神的,硕果仅存的怜悯他人的品质,赫德雷,我将倾尽一切守护此物!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来让我们把臂同游抵足而眠交颈而卧吧!!"
苏黎世の演讲完毕,赫德雷感觉自己仿佛被彻骨洗髓般五官清净了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起来。
个屁啊!!!
"你,开心就好。"赫德雷有些颤抖地望了眼苏黎世,保持着面朝他的姿势战术后退了两步,伸出了手,"齐贝林先生你走前面。"
"不用如此,叫我苏黎世就好。"
"你走前面。"
"行吧,那谁来领路?"
"你走前面。"
"……"
好像,说过头了?
苏黎世挠了挠脑袋,感觉自己玩过火了。
许久。
"那么,W是怎么回事?"赫德雷的语调又平静了下来,想来是冷静下来了。毕竟是个久经战阵的佣兵头子,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坏?
苏黎世直接扭头——狼顾之举。
赫德雷在他三个身位之外……
苏黎世随即将脑袋扭了回去,开口道,"我在她身上难得看到了某位已经沉睡了的亲戚的影子,总不能让她荒废虚度光阴下去啊……"
"是么?"
赫德雷的声音随即消失了,混在一片脚步声声中。
不妨试试看,能不能领证啊——在这卡兹戴尔。
苏黎世突然笑了出来,随即笑容立即收了回去。
那一天,赫德雷无意间看到了,苏黎世脸上转瞬即逝的,真正属于他的笑容。
温柔的,给人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他猛的菊花一紧,愈发对苏黎世的言论深信不疑起来,他不会再担心伊内斯的安危,却对自己的安危问题愈发担忧起来——至少,伊内斯安全了,不是吗?
苏黎世敛起了笑容。
至少……他们不会再怀疑了,用别的理由。
赫德雷当年又是用的什么理由呢?
好奇。
……其实抢走别人妹子的最快捷方式,就是把情敌抢过来——然后妹子就能顺手为之了,多么简单,买一送一岂不美哉?
当然,这么做首先你得有一个强大的内心。
苏黎世不执着于道德,不拘泥于伦理——他无所畏惧。
勇者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