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变数
名为罗德岛的舰体已经运到，但是一部分巴别塔干员和许多佣兵仍在森里里奋战着，如果不施以援手，他们就如同涸辙之鲋。
一白一绿的身影晃动着。
"你真的要去吗？舰船已经近在眼前了。"
"嗯，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是情报人员的失误吗？"
"至少有雇佣兵卫队在。"
"但是我们让那些战士深陷他们所不知道的危险。"
"我能救下他们，救下一些会因为我们的失策而不知真相死去的战士。"
"我不否认，特蕾西娅，但是……"
"没有任何一个萨卡兹，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理由白白牺牲。"
"唉……那我和你一起去。"
"嗯，谢谢你——凯尔希。"
一个黑色的身影窜了出来。
"殿下，容我冒犯，还请回想一下我们是如何取得西西里亚作为根据地的。我所利用的，正是民众对那些白白死去的亲人们的感情——以及他们知道伪真相之后的感情。他们的白白牺牲是有理由的——为了我们。"博士突然冒了出来就如同在辩护时倒打一耙反认罪的律师般。
"不，那只有你，博士。"特蕾西娅的语气中难得地夹了一丝愠怒。
"……你需要冷静，Dr德伊欧。现在，立刻去医疗部让她们给你做个身体检查，马上。"凯尔希挑了挑眉。
"那当然……我没法不冷静。"
博士退出议室，目送着那两位一白一绿两个背影的离开。
——她们出发了。
——收到。
"所以说……早点上啊，叠千层饼很累的说。"
苏黎世从又厚了一层的千层饼上起身，从背后抄出一根长矛，引得周围的士兵一阵警戒——苏黎世将长矛平举，一阵卡其脱离太直接冲进林道一溜烟地跑掉了。
森林主干道不加遮掩地暴露了出来。
"蛤?"士兵们一脸懵逼。
但此时林间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鲁登道夫识趣地撤走了，他被连续而爆烈的弩箭打的简直没脾气。
伊内斯和W活了下来——这意味着白金获得了西西里亚游乐园三日券。
白金哼笑着隐入林间。
伊内斯握紧着通讯设备。
"萨卡兹的王……失去了卡兹戴尔的那位……殿下她……"
"是不是个……白发的女性?"
"……"
赫德雷放下通讯器，长松了一口气。
……
那些萨卡兹都停下了，燃烧着的废墟向中间挤压过来，那些怪物一样的敌人居高临下。
在这包围中心的，是一个持矛不断冲锋着的身影，那顶宽檐牛仔帽是如此地熟悉，随着冲锋轻易解决了路上的敌人，他的目标也很明确。
W放松了自己的四肢，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了。
啊，全身都散架了啊……
嘛，反正那个家伙早就想给自己做个全身检查了吧？
但是伊内斯在颤抖，可W想不通她为什么颤抖。
人群在畏惧?
不，畏惧的不是苏黎世。
所有人都看着另一个方向，都看着另一个人。
在W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
一个萨卡兹。
毫无敌意，纤细，洁白的萨卡兹。
一个仿佛即使自己受伤未愈，身边兵卒四散，依然会为了保护百姓而挺色而出般的身影。
W晕了过去。
"你是谁？"凯尔希当然注意到了那个平持着长矛冲锋过来的人——如此拉风显眼的攻击方式和喧嚣的声响实在是过于可笑。
mon3tr的尖锥与矛尖相撞，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连mon3tr都被震退一步。
"您无所不知，对吗？凯尔希阁下?"苏黎世后退一步，顺手将不断震荡的长矛直接甩开，一手搭着帽檐，一手握着铁球，身体重心偏离身体中轴线，和善道，"那想必您已经……"
"你……苏黎世*齐贝林?"凯尔希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黎世，沉声道。
"您果然是无所不知的。不愧是您，轻易就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真是令人热血沸腾，为之折服。"苏黎世伸手掏出一朵红玫瑰单膝跪下，"凯尔希女士，请……"
"够了，我了解了。"凯尔希直接转身忽略了苏黎世的操作，朝着另外顽抗——其实也没有的地方走去，"你的事一会再说。"
"嘛，西西里亚在洪水后的重建如何了？"
苏黎世歪了歪头，带着不变的笑容骤然发问。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凯尔希微侧过脸，眼中的气息格外锋利。
"呐，凯尔希女士——无论怎么说，收益人都应该是直接获得了整个西西里亚的巴别塔耶，你怎么摆出了一副仿佛我坑毁了巴别塔的样子?"苏黎世双手搭着帽檐，一副装傻的样子。
"在你眼中，那些居民是什么？"凯尔希停下了脚步，突然发问。
"是一片公墓里的墓碑——一片我每年都会定时祭奠的墓碑。我并不否认我在其中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你们巴别塔也可以认为我是个自私自利的政客和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但是啊……"
"端碗吃饭放碗骂娘这般事情还是很伤人的——当然那些麦粒本身就是血肉所铸，吃不吃还是要看个人因素呢。"
"那么，我可以认为那些反常的病毒也是你所为?"凯尔希斜转过了身，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妙的气息，"阁下的著作我也有所耳闻……瘟疫，明明应该是上个文明时代的东西。"
"不不不，过誉了，那些著作的作者早已在书封上标明，我只是一个不配标明的翻译者，仅此而已。比如你们正在钻研的《瘟疫论》原作者是大明的吴又可，《本草纲目》原作者是大明的李时珍，《天工开物》原作者是大明的宋应星。"苏黎世的态度低微地令人胆寒，"在下无德无能窃取地了他人成果，更何况那是群星璀璨的时代，只可仰望不可僭毁。"
"你想从(数据删除)博士那里获得什么？"凯尔希的态度严肃了起来，mon3tr从她背上再度出现，"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给他一个可靠的战略基地，他给我一个西西里亚独立的外部保障。至于除此之外，他想另外做什么与我无关，我想另外做什么，也与你们无关。"
岑!
mon3tr的尖锥紧贴着苏黎世侧脸微微颤抖着，苏黎世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
"所以说啊，我是真心与巴别塔合作的，凯尔希勋爵阁下是不是有点多疑了?"
苏黎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令人觉得不真诚。
"那么，你和他又是从什么时候联系的?"凯尔希敛起气息，mon3tr也收了回去。
"嘛，大概是他和深渊里的生物达成了某种什么协议之后就找上了我，我想让西西里亚独立，他想帮人夺回王位，我们就一拍即合了。时至今日，一切都在合作协议之内。"苏黎世歪了歪头，"不过他宁可和深渊里的东西交易也要帮人夺回王位——这真的是他想要干的吗？"
"……"凯尔希难得地沉默了。
"恕我直言，凯尔希阁下，他或许真的只是想要和你共度个悠闲的下午——"
"你什么都不知道。"凯尔希粗暴地打断了苏黎世的发言，转身直接走开了，脸上几乎能刮下一层薄霜。
"……"
其实我都知道——毕竟现在博士的视角和我互通。
当然，一切只要和深渊扯上关系，哪怕是无所不知的凯尔希都要头疼好一阵子吧——而博士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马上就该失忆躺进石馆了吧？在这之前，到底又是谁杀了特蕾西娅呢？
特蕾西娅的仁德，就让我好好看看有先主的几成水准吧。
苏黎世抬头望了眼那艘巨大的陆地舰，稍微感慨了一下。
所以说必须得安排个新人混进医疗部啊——以苏黎世本尊的影响力，凯尔希绝不会让他涉及高层机密，除非他死了。
那就再死一回呗。
反正也只是个收敛函数。
说起来，趁现在W酱还昏迷着……
……
斯哈斯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