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雷和伊内斯再三权衡之下决定离开巴别塔。
赫德雷就像是一个一直生活在黑夜之中的人,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特蕾西娅,遇到了光明。随即他被这份光芒吸引,所温暖,所改变。但是这份光明对于一个一直处于黑夜之中的人来说实在是过于耀眼了。所以他害怕了,他开始畏惧这份光明,因为曾经拥有,所以更加害怕失去。关于他逃离光明的原因这点,凯尔希和他自己都十分清楚。但是谁也不能置身事外,他选择成为巴别塔的雇佣兵,拿着专门的赏金做着专门的事。他不敢离这份光明太近,他怕自己会沦陷。但是已经接触过光明的赫德雷又不想失去这份光明,那份光明太容易令人茫然,会让战士缺少铁与血,所以他将这份距离控制得十分微妙,在向往光明的同时也在畏惧着光明。佣兵的旗帜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佣兵是因战争而生的,假如战争结束,佣兵是没有生存空间的。何况当特蕾西亚娅出现后,赫德雷的心中早已竖起另一面大旗。留不留W在巴别塔其实无所谓,只要是为巴别塔做事,本就不需要什么后手。也正是因为特蕾西娅的出现,赫德雷的恻隐之心愈发明显,才愿意留下许多佣兵在巴别塔。
至于伊内斯?
虽然会拌嘴,却是赫德雷想法最坚定的拥护者和执行人。
"没想到你居然会愿意留下。"伊内斯看着已经加入了巴别塔,熟练地干着肃反叛徒和纠察间谍工作,换了一身行头,容光焕发的W。
"嘛,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W笑着拧着苏黎世的后腰肉。
"该出发了。"赫德雷望了眼仅剩的几个愿意离开的,如同郊游的登山客般简陋的队伍,自欺欺人般地对伊内斯说着。
"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能更坦率一点。"伊内斯挖苦道。
"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吧,可别瞎了。"W强硬地顶了回去。
"这玩意你们也带上吧,可以召些杂兵帮忙战斗。"苏黎世递了个骨质项链过去,"一路平安,回见。"
"药倒是挺多。"伊内斯接过骨质项链和药罐,有感而发。
"说真的我不怎么想再见到你。"赫德雷看着苏黎世同样有感而发,"不过看来你找的了另外的值得你守护的东西啊。"
"嘛,可不就是W酱么?"苏黎世嬉笑着搂住W的腰,"等我喜酒。"
"祝你顺利。"赫德雷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伊内斯随即跟上。
"回见!!!"
"你给伊内斯送了什么?"W刻意问了一声。
"召战斗用的骷髅兵,此外还是一种能回魂的东西——只要攒满足量的能量,完全可以让人满血复活哦!"苏黎世摇着手指自豪道,"费了好大劲才搞到的!"
"那么也就是说你现在可以被杀死了?"W的表情似笑非笑。
"可以怎么说……等等W你的笑容好恐怖!你要干什么?"
"呐……每天出去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的运动真当我不知道么?你可真会高效利用时间呢?嗯?你喜欢那种口味的吗?真是恶趣味呢?嗯?嗯?嗯?!!"W双手背在身后,脸凑了过来,这份浓烈的笑意简直如扼住喉咙的吊袜带般令人窒息。
"W你听我解释啊!这是……"苏黎世慌忙后退。
隐约间,仿佛听到了热水壶尖锐的嘶鸣声和手机信息的闪烁声。
"那个医生当然跟我说过了——否则你现在已经死透了。但~是~呢~你不会觉得……我会就此原谅你吧?嗯?呐……你的表情很有趣呢,怎么了?我只不过是想把你炸成两瓣而已诶,别怕嘛~反正你又不会真死~不~是~吗?嗯?来嘛,不痛的——"W的笑容愈发诡异起来,背在背后的手里紧紧握着发射装置。
W的笑容令苏黎世不由得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
有那位将军在拔楚都,坑赵卒之时笑容几分风范。
"烤鸡要没咯!"
"你,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苏黎世侧着身子,一手搭起一手直起,双腿侧叠而立,半张脸如同掉了色的半只害怕的章鱼一般进行了立方体透视处理和伸缩运动。
"3!"
Boom!!!
一杆鲜红的长镰杵于苏黎世前方,牢不可破的红色屏障轻而易举地挡下了爆炸伤害。
"我和这个家伙是清白的——"
早已观察了两人好久,刷了红密钥hesion了的陶壶走了出来,红色的围巾顺应着其主的心态肆意飘扬,陶壶那对鲜红的双瞳瞪着苏黎世咬牙切齿道:"清白到我都怀疑这个混蛋是不是不举——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么……"
"哦?是么?"W歪着头看着苏黎世笑道,"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呢……嗯?是吧?"
"那个……能给我点时间好好解释一下不……"苏黎世缩在墙角哆嗦着,"我对你们两个……"
"呐,两个?两个?"W怒极反笑,"要不要再来两个啊???"
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蛇般锐利的目光----苏黎世确定她一定会把D12塞进自己嘴里。
"嘁……"陶壶看着苏黎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伸手拎起长镰往苏黎世腿间一砸,"真想给你一刀。"
苏黎世战战兢兢,但是完全不闪不避,任由锐利的镰刃碾碎裤子紧贴着皮肤锤入地面,他明明只要稍微退一点都不会如此精准——是笃定陶壶不会下狠手还是因为本就没什么好切的?
"……啧。"陶壶在最后一刻手腕发力偏移了角度避免真的毁了自己下半生幸福,但是眼神愈发狠厉了起来。
"呐,我说,要不我直接把他炸成两半我们一人一半吧?嗯?"W看着陶壶似笑非笑道。
"免了,虽然我也很想让他死但是你没这权利——不过分你一只手还是可以考虑一下下的。"陶壶把长镰往肩上一背,凝视着W道,"这里还是出去?"
"嗯?"W略敛起眼睑,"论战斗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呐,不过呢……"
"好像我身上的装备都是来自他之手诶,这样真的公平么?"
"啧……"陶壶握紧了长镰,更加不爽地剜了眼苏黎世,"那又如何,我会让你知道实力面前没有油嘴滑舌。"
"阿拉~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呢。"W拿出了自己新做的发射装置笑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出去,我还不想把凯尔希医生引过来。"
"奉陪啊。"
杀意凛凛的两个人嬉笑怒骂地走出去了,把苏黎世完全晾在了一边。
"凯尔希误我啊!!"苏黎世仰天长啸。
"你从未对她们投入一丝一毫真实的情感,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有情感问题?"凯尔希不知从何处出现,冷静地评论了一句,"但凡你有一丝想隐瞒的意思,你都可以轻松地蒙骗其中一个,你的时间管理术还是挺有小成的。明明是自己的意图,让她们全然不知也就罢了,为何还怪我?"
"真不愧是无所不知的凯尔希医生。"苏黎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然道,"您的无所不知令我心悦诚服。"
"你的所作所为我并不感兴趣,但是如此玩弄她的情感实在是有些令人作呕。你好自为之。"凯尔希望了眼苏黎世,随即走开了。
"玩弄?不,一个死人如何玩弄活人的情感?我只是需要埋下一个执念罢了。"
"一个……让她们即使要反对你也会去做的执念而已——凯尔希。"
苏黎世压低帽檐,发出了一些令人不适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