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棋手之谋
在Scout接到来自苏黎世的信息并传递至罗德岛时。
深夜,巴别塔,议室。
目前许多重大事项都在此处进行决议,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为什么要收缩东南攻势?”
“我的士兵们怎么可能来得及撤退!”
“不是说要打西西里亚吗?”
室内,几位门阀代表们正疯狂反驳着博士的战术计划。
主动收缩撤退东南战线,将不久前打下来的东南部分尽数抛弃甚至还要主动让出卡兹戴尔东南地区的主动权——明明富饶的西西里亚,号称“卡兹戴尔明珠”的那座城市近在眼前。
“一天时间,至少将兵线后撤至慕尼黑——粮食只会运送到慕尼黑,违者等着断粮吧。”
巴别塔的博士双手交叉着,完全没有辩论的意思。
“我是战术总指挥,这点你们都应该清楚,现在我要使用我的权利。”
“你这是谋杀!谋杀!我的士兵们马上就能打到西西里亚的郊区,你这是要抛弃他们吗?!”
对指挥权最热衷的一位先生直接跳了起来,指着博士的鼻子大骂起来。
“你是把他们当做棋子一样直接抛弃掉吗?!”
“前半句对,后半句,也没错。”
博士的语气平静地像是和手约会的普通上班族一般。
“你!!!”
“殿下,我请求罢免他的总指挥权!!绝不能让这种把士兵的命当儿戏的人来指挥战斗!”
“我附议,他就是个疯子!”
一瞬间,议室内就如同一个云jo乱喊“西——撒”般地吵闹了起来,而身处漩涡中心的博士,却如同早已做出了觉悟,要在一片黑暗之中开辟出应当前进的道路一般地一动不动地坐着。
“指挥权的话……”特蕾西娅看起来也有些头疼。
“三天。”叉着手的博士发出了帮别人手动抄自己的低配作业般的声音。
“哈?”“你说什么?混蛋?”“你想说什么?”
代表们仿佛是看到了大佬用特种干员迫害庞贝的举动一般。
“三天,我将拿下西西里亚。逾期的话,指挥权拱手相让。”博士发出了狂妄的军令状,“但如果我做到了,还请各位从此消停些。”
“哈?”“你疯了吗?”
“你是在搞笑吗?三天?三天连西西里亚的外围防线都不可能摸到!”
代表们无一不哄笑了起来。
“我做不到,我的指挥权就是你们的。我做到了,你们的军队就是我的。如何,成交吗?”博士对几位先生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反馈,而是继续着自己自信的发言。
“没问题,那我就拭目以待你三天拿下西西里亚了,总指挥阁下!”
“退兵之事还请留意。”
“行啊,总指挥阁下!”
会议之后。
“……”凯尔希紧紧盯着博士,久久不语。
“怎么了吗?”博士的情绪和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如此冷静的行为,平稳到异常的数据,你做了什么?”凯尔希瞟了眼博士的身体检查报告,语气不善地问道。
“源石技艺,仅此而已。”博士伸手隔着头盔挠了挠太阳穴,“塞扣泥……我真是high到不行。”
“可信度并不高,但不排除这种可能,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凯尔希的语气依然不善,但脊椎上的可怖变化已经逐渐消退了下去。
“人终有一死,或轻于绒毛,或重于雪山。只不过是选择了自以为正确的道路罢了,无论别人如何看待都不会改变。”
“你的态度令我反感,和你那所谓的源石技艺一样。”凯尔希的语势并不和善,但已无先前的咄咄逼人之感。
“因为相似,所以反感,是吗?”
“你似乎很有研究的价值,抽点时间出来去实验室躺一晚上?”
“告辞,我去筹划西西里亚之战了。”博士转身就走,“终于能指挥自己的大猫猫了……
凯尔希盯着博士的背影,眉头略皱了起来。
“源石技艺……吗?”
“啧……”
、、、
多瑙——莱茵流域交接处的某一处河堤。
最后一伙来不及撤退的几百名巴别塔残余部队此刻沿着河堤扎了一个不大的圆阵试图固守待援,而包围着他们的几倍摄政王部队也不急于发动攻势——仿佛在等什么到来一般。
“什么,不会有援军?大部队都撤到慕尼黑了?!”得知了消息的小队长直接将笔一摔,“开什么玩笑!爷不伺候了,向对面那帮人打白旗,老子投了!”
“啊,队长我们没有白旗……”通讯员尴尬地发言。
“用桌布!”小队长不假思索道,“反正都要投降了管什么?”
“桌布也在逃……撤退路上丢干净了……”伙夫过来插了个话,“顺便一提我们也没什么粮食了,那帮人正在闹着要吃面喝红酒,咋整?”
“你们啊真会给我整些新花样……啊对了你是不是有面蓝白红三色的布?”小队长思索了一下,突然指着一名仪仗队员道。
“啊……队长你要干什么?”仪仗队员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把那布上红色和蓝色的部分剪掉不就是块白布了?你是不是傻?快点去!”小队长急中生智,不经意间貌似达成了什么奇妙的每日任务。1/1
“好,我这就去……”
“我们投降啦!”小队长举起裁出来的白布出阵大喊道,“我知道巴别塔的军事部署……”
回应他的是从敌方阵中推出的一辆重型的古斯塔夫列车炮——甚至比河堤还要高。
“酸萝卜别吃!”小队长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MSA,Open the anus!”
伴随着一句奇怪的吼叫,巨大的轰鸣声呼啸而出。
巨大而凶残的热能和动能从炮口涌出,将河堤周围的巴别塔部队连同地面直接撕成两半——一条深沟贯穿巴别塔的圆阵,阵前的巴别塔小队长更是被挫骨扬灰。
只不过,河堤的一部分,很不巧亦或是巧妙地也在火炮射程之内。
河堤挣扎着,如被一群蚂蚁啃食的青虫一般扭动开来。
决堰。
破敌之谋,正在今朝!
根本来不及反应,撤离不及的摄政王的所有部队们先后被奔腾而出的洪水吞没——新年前陆陆续续地反常降雨,就是为了此时此刻,成为对付这批精锐的杀手锏。
洪水沿着平原席卷而过,而平原的尽头,正是“卡兹戴尔的明珠”——西西里亚。
此刻,西西里亚。
一名王都士兵望着眼前被自己砸坏了的动力装置,面无表情。
一名王都尉官看着被替换下去的士兵和被毁了城门闸门的绞索装置,面无表情。
一名王都士兵看着已经冰冷了的西西里亚总督,面无表情。
一名王都士官看着几名正在聚众喝酒的高级军官,面无表情。
一名王都士兵看着眼前的禽兽行为和井水化验报告,面无表情。
一名王都上校领着他的队伍前往洪水必经之处,面无表情。
一名王都少将看着手中即将葬送几乎所有部队的作战计划,面无表情。
西西里亚已经毫无生机——如果不加行动,很快就会被洪水直接整个淹没。
王都在洪水之中即将失去几乎所有能自由行动的野战部队,而后备兵源也即将因为意外而告罄,至于边境防范乌萨斯与卡西米尔的部队,也已经无伤大雅了。
西西里亚需要一个拯救人民苦难的英雄。
而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那就是巴别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