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不流干
"喝!"临光奋力地抬起盾牌强行抵住了叶卡捷琳娜的乌戟,她的盾牌在颤抖着,但确确实实地挡了下来,那连续加速数百米之后可怕的动能和力矩,那可是甚至连1厘米的钢板都能直接贯穿的恐怖的机械能啊!(大概需要50吨的压力)
事实上并不是只有临光在颤抖,和她连环在一起的整个E4小队都在微微颤抖着——他们分摊了一半左右的机械能,饶是如此都有队员差点站不稳。
连环马——领头马收到攻击时可以将伤害部分转移到附属马之上,领头马攻击时也可以集中附属马的力量,当马们一起冲锋时还可以将力量通过环链互相传递形成平均力量巨大的区域范围,是一种攻守兼备的法术。
当然缺陷也是很明显的——当其中之一被附加了异常状态时就会导致连锁反应使整个群体陷入异常状态,不过泰拉大陆没钩镰枪也没火攻就是了。
"吃我一鞭!"趁着叶卡捷琳娜的乌戟被临光挡下,威尔德抽起双鞭就往叶卡捷琳娜的侧腰抽去。
叶卡捷琳娜一收乌戟反甩戟杆试图挡下铁鞭,却被铁鞭一下压倒,危机时刻叶卡捷琳娜一拨马头移开距离才没有被抽中。
"看这里!"临光一手舞起棱锤朝着叶卡捷琳娜当头一锤。
叶卡捷琳娜突出乌戟,却只能堪堪架住临光的棱锤,随即威尔德的双鞭又从一边打来,挥起戟杆拦住双鞭,临光当即又是一锤,试图甩勾又会被临光的盾牌妨碍,兼有包围过来的E4小队成员冷不防地砍叶卡捷琳娜的马脚,腰间环着的环链更是开始拌叶卡捷琳娜的马腿。叶卡捷琳娜一时间完全突不破E4小队的围殴,一人一骑仓促间处境尴尬了起来。而周围试图解救的狼骑则是甚至无法冲撞开E4的重盾兵。
而一旁,跟随着叶卡捷琳娜突破了罗德岛防线的并州狼骑们对着步战着的罗德岛小队则是如杀鸡一般容易,近卫尚不能自保,更何况毫无近战能力的狙击和脆弱的术士,战场直接被来回往复冲撞着的狼骑分割了,狼骑如一把圆形的尖刀,将外部的阻碍一层层割裂,除了在ACE和杜宾指挥下及时聚拢结成圆阵的队员方有自保之力,反应慢点的队员早已在外围被狼骑践踏了不止十回了。
战场上除了一个大圆阵外,也只有在狼骑中间无双着的红陶壶了,她挥舞着赤镰密不透风,如陌刀般砍得狼骑人马皆碎,饶是无双如红陶壶,被众多狼骑往来砍杀之下负伤也多了起来——终有力竭之时。
高彧本来打算出阵斗将,但是被ACE一把拉进了圆阵,前方的防线随即团起。绕着他们来回奔动着的狼骑如尖刀般来回地切割着岌岌可危的阵线。
"近卫稳住阵线……博士你把手放下!"ACE一边架盾一边劝阻着,"我们一定会带你突围出去的!"
"所以说这不是高卢礼节!"高彧扯着脖子道,"骑兵这种开挂的东西不是你们能打得过的,都让开我来!芝加哥学派act 2!"
高彧的右臂高举而起,小指向上扬起,一片金光在指甲周围闪烁着,一团金色的如同书页和鸟笼的组合体般的奇异替身出现,绕着食指指甲不规则错频地抖动着字符串。
"江城子*(真名保护)!"高彧朗声吟诵起来,一边吟唱,一边双臂以不规则完全没有规律和依据的轨迹在空中挥甩出一个个难辨的篆字。
"将军年少佐昭王,左庶长,初锋芒,虚实强弱,伊阙名远扬。东出崤函大良造,下垣城,夺光狼。
上庸汉水入秦疆,破郢都,焚夷陵,凌楚南郡,武安又何妨!长平上党终绝唱,邯郸论,罪止殇。"
高彧右手食指周围浮现出一圈细密的暗红色篆文,随即他义无反顾地将食指往自己太阳穴一戳,来回拧转了几下,血液四溅而飞。
"塞扣你……啊不对……"
高彧脸色忽变,双眼猛的眯了起来几乎成了两条弧线,脸颊处的肌肉猛的收缩,嘴角被高高拉起,脸部皮肤紧绷地仿佛随时都会开裂一般骇人。
"血不流干……"
高彧那双眯起来的双眼略微展开一条线,一丝鲜红的色彩从中倾泻而出。透过那面罩之上的黑色半透明物质,呈现出一个交错着的鲜红光芒。
"死-不-休-战~"
放下右手食指,那被戳了一个深窝的太阳穴里面的肌肉以不正常的扭曲程度向中间挤压着,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
"咔咔咔——"
高彧浑身发出骨骼打颤的声音,双臂向两边舒张,身躯扭动着,原本的大衣直接被撕裂而开,筋肉血管虬曲的不正常的红紫色大块肌肉涌现而出,胸口那七个伤疤更是开始从内侧开始不正常地疯长出鲜活的肉来,但最为奇异的还是博士那夸张的健硕身躯之上依然稳稳当当地挡住面容的面罩。与此同时,一个若有若无的深黑色篆字仿佛一面旗帜般在他身后出现——明明高彧的身躯已经扩张了不少,但那个黑字却完全无法平视,甚至看不到全貌。
呼——
无风自动。
明明没有什么。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罗德岛的所有干员,阿米娅,ACE,杜宾,临光等等,在此刻无不猛的察觉到一丝阴冷的犹如液氮涌进自己肺里再从自己身体各处毛孔散出一般的,仿佛是死亡的气息,但那不是一种来自死亡的震慑或是威胁,哪怕直视死亡本身也不会如此。
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对自身还存活着这一现象的违和感,令人完全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存活着,仿佛已经死了,但似乎又还活着,那朦朦胧胧的违和感,令人毛骨悚然。
"刀,刀客……塔?"精神窥探或是精神感知都完全无法得知高彧的内心活动,阿米娅头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了陌生感。
"血不流干……"
"死不休战!"
高彧一般般重复着这句战吼,抬头,挺胸,昂然,向前走动,罗德岛的干员们不约而同地向两边散开,仿佛有什么推动着他们一般。
一名狼骑当先挺枪刺来,被高彧一个侧身闪过枪尖,一把抓住枪杆直接把骑士从马上拽了下来,如开瓶盖般轻松自然地一下把骑士的脑袋拧下来扔了出去。
"血不流干——"
骑枪一横,猩红色的光芒从中绽开。
高彧口中的战吼并非机械地重复,亦非刻意描述,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这么说?
这难道是令他开心的事情吗?
"死不休战!"
高彧一个人横着一杆枪向一组狼骑直直地走了过去!
"刀客塔!快停下!"阿米娅焦急地伸出手。
"阿米娅,你知道博士为什么会被称为"巴别塔的恶灵"吗?"面如止水的ACE不动声色地拦住了阿米娅,"仅仅只是战略指挥眼光和战术指挥并不是他的全貌。"
"可是!可是!"
"你知道博士的个人战斗力很高——但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博士最擅长的其实是强袭成建制的部队,你会相信吗?"
"什么——什么?!刀客塔他……"
"有一次出于情报失误,我带着我的小队被迫在一个据点迎战一万五千人——这场战斗中起最大作用的是博士——不,我没有强调他的指挥能力。他可是……"ACE手中的大盾在微微颤抖着。
"一个人,把那一万多人中高过车轮的人全都活埋坑杀掉了啊……"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