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旋转、圆形在围绕着双臂不断的旋转着。它们在空中留下了复杂的残影和用敌人的鲜血勾勒出的花纹。
“【裂地剑 天裁刃圈】”
以将剑柄从刀剑上去除为设计理念的这个武器,大胆的采用了圆环形闭合构造的单刃造型,通过在手腕上利用回转积蓄离心力的方式进行主要的攻击。
挥臂即可令对手开皮裂肉,屈指劈出即可令对手骨肉分离,掷出也可攻击远方的敌人,出拳时多层叠加的劲力和重量亦是重如轰雷。
正是因为它在造型上撇除了防卫的概念,所以在进攻面的选择上才有着远超常规造型的多样功能性。无论是在开阔的环境里当作远程武器也好,在狭窄的地道里当作肉搏的利器也好,抑或是在中距离当作一击必杀的绝技也好,它总是有着相对的应用场景。
当然,除去这些正经应用方法以外,斯瓦迪尔也开发出了将部分地面转换成圆环状的造型,以此制造出一次性拘束装置的邪道功能。
“可算是让我给逮到了...喂喂喂!真的假的啊!”
踏过汇聚成小河的鲜血,斯瓦迪尔终于来到了这个名叫安凯的狼人都市。
“哇哦,这看起来还真是相当的...有趣!”
并不是仅仅的在传承着古人的技术,俯瞰这座城市可以从很多细节里看出属于他们自己的改良和调整。
“本来只是想着钓上只小鱼小虾,可没想到居然直接端了鱼窝。”
早在之前,斯瓦迪尔便将用【凌云问道】变出的雾线布置在各地的小队身上,这是为了确保在出现牺牲者时可以借着周遭的雾气隐藏雾线来反向推测他们的根据地。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斯瓦迪尔也在乔夫和格尼巴这些有着间谍嫌疑的米契尔驻守军身上也偷偷的缠上了雾线。
但事与愿违,芬里尔之子们并没有攻击他布置的诱饵。不得已,斯瓦迪尔只能转换策略,通过展现新的手牌来迫使双方进行情报交换。
【断城剑 乌鸣悬棺】这是斯瓦迪尔手上最最强大的造物,也是唯一一个根据赫尔莫德提议制造出来的武器。仅仅只追求杀伤力和射程的这个武器,很好的体现出了赫尔莫德机械化的思维本质。可就如之前所说单纯并不意味着无用,正因为【乌鸣悬棺】单纯的设计理念,所以它才有着颠覆所有人想象的力量。
而这份策略最终得到的结果,斯瓦迪尔的物理性质也在随着乔夫他们进入安凯的同时因雾线的联系来到了这个事象穹点。
“这群家伙难道不会先从其他地方造一个当作诱饵的假据点吗?还是说他们对自己的鼻子自信到觉得根本不需要耍这些小聪明?”
就算是斯瓦迪尔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将,也着实没能料到会因为这种简单的计策找到对手的根据地。
“那么...就让我们早早的结束这份工作,回阿斯加德美美喝上一杯用伊登的苹果做的果酒吧!”
斯瓦迪尔抛出了手中的卢恩符石和之前准备好的结界结晶,锈红的丝线瞬间绽开将周围的地面、房屋、空间本身纠缠在一起,无数个利刃在钢琴丝一样的血液固定下形成了【乌鸣悬棺】的主体并夹在了右腋下,在裙甲中拿出了【神森星部】以它爆炸时产生的威力作为反作力抵消射出的时后坐力。
“【斩山剑 灵台倾攻】”
结界结晶在霎那间炸裂成了无数天蓝色的光子,这些光子因为卢恩符石上铭刻的尼德开始呈漩涡状凝聚,在苏里塞兹的作用下不断的将能量成型,最后在菲胡的加持下被高速射出了枪管,化作了毁灭万物的‘光之枪’。
枪管中的空气被高速排出,形成了如同波浪般的光圈圆环和爆风,巨大的冲击力和随后从反方向传来的反作用力反复拉扯着斯瓦迪尔的身体。
然后,光辉在虚空中闪过,阻拦在光辉轨迹上白垩之塔在顷刻间被贯穿。
“这下子,我们的工作就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也就只有清扫这些在战场上留下的垃圾了。
就在斯瓦迪尔正准备将炮口指向一旁的民居时,一阵凄厉的烈风从右侧猛地袭来。
雷鸣般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下一秒巨大到可以轻松断绝头颅和身体联系的恐怖怪力令这位所向睥睨的英灵战士被瞬间击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凶咎的肌肉渗透出了某种令周围的风景像是蜃气楼般摇曳的能量。
用就像是要投掷铅球一样用拳头猛地击打地面,紧接着地面绽裂,恐怖的力量形成了些微的地震将周围的建筑震出了一层灰,凶咎就这么仅仅只利用肉体蕴含的恐怖威力就做到了如同【观月云海】般的效果,脱离重力的束缚躯体笔直的飞了起来。
“你这个混蛋!!!!!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飞起的凶咎用右拳抵在了自由落体的异形骑士的腹部,利用腰部和尾巴的进行高速翻转,在经过了三次空中回转后将身体承载的所有力量转移在斯瓦迪尔身上后将他狠狠的抛至地面,直接形成了一个十米左右的陨石坑。
“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只有你绝对不能放过!!!!!!!!!!!!!!!!!!!!!”
落地后,凶咎还没等到周遭的烟雾散去就笔直的冲了进去。他随手捏烂了附近建筑的墙壁,将整个墙体狠狠的砸向了整个烟雾,爆风瞬间吹飞了所有烟雾,但相对的周遭却受到了烟雾的笼罩。
在散去的烟雾中间,一个石榴红的球体出现在了凶咎的面前,凶咎向着球体掷出手上残留下的断瓦残垣,球体在接近的瞬间化作了如同浪涛般的无数利刃袭向高速接近的石块,可下一秒凶咎就用自己的拳头带动石块直直的砸在了已经变形的头盔上,石块瞬间化作粉尘而化作废铁的全覆盖式头盔也在这一刻被蛮横的力道撕裂。
就在凶咎打算继续进行追击的时候,在撕裂的头盔里一个高速晃动红色幽光锁定了正打算继续战斗的凶咎。
“!”
一阵源自本能上的恐惧令凶咎停下了正打算继续追击的右手,瞬间和这个威胁自己的‘怪物’拉开了距离。
“刚才那是...”还没等凶咎整理好情绪再次向斯瓦迪尔发动追击,一个从虚空中突然出现的铁块就向着他砸了过来,凶咎自然没有就这么中招他双腿发力用后空翻闪过了这次奇袭。
“来的太慢了,赫尔莫德。”沉静但却充满了压迫力的声音在缝隙中传来“万分抱歉,Mr.斯瓦迪尔。为了展开让军队来到这个地方的门花了一点时间。”
骑着【踏雪灵骏】的清蓝**武神,赫尔莫德立刻跳下了机车跑到了满身疮痍的斯瓦迪尔身边略显委屈的解释道。
“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哼哼~~哈哈哈!!!真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会使用灵枢的芬里尔之子,这还真是...作为戏剧的敌人来说这真是完美的谢幕。”
猩红色的线条从斯瓦迪尔的身上渗出,它们割破了异形的盔甲,在斯瓦迪尔的身上铭刻下未知的文字,如同红色墨水在侵蚀纯净的水面一样染红了斯瓦迪尔的体表,最后在平整的肌肤上从血管刺出了无数如同倒刺一样的剑身并在斯瓦迪尔的身后汇聚出了一个三四十厘米的如同车轮或是光圈般复杂的圆环形物体。
“狂战士(Berserker)...竟然选择以理性为代价换取力量,看来我也是被小瞧了。”
“这可不一定。”
凶咎在听到原本应该丧失理智的斯瓦迪尔接话后,瞳孔瞬间放大然后露出了警戒的神色。
“怎么了?不再继续打吗?还是说...想让我先出招?”
车轮上延伸出了十数个血色的锁链,锁链将最边缘匕首般的利刃直直的刺入了地面,然后与锁链相连的数把超过十米级的大剑以无视重力和惯性般灵活轻盈的动作从地底‘拔出’在空中灵动的飞舞了起来。
“...你以为单纯的增加武器数量,就能赢过我吗?”
“我还真就这么以为的。”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狂战士化中保持理性?凶咎在内心的一角暗自发问着,眼前发生的事态让这个男人不得不警惕对方的攻击。
“双方都给我停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的位置传来,格尼巴带着乔夫等人来到了化作陨石坑的街道。
“还真敢说,小叛徒们。你是想要命令谁啊?”斯瓦迪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却没有选择直接攻击格尼巴等人,可能是他也在警戒凶咎。
格尼巴笔直的跳下了陨石坑,来到了战场的中心,在数次深呼吸后面对着斯瓦迪尔说到
“斯瓦迪尔,你...吸~~呼~应该成为我们...哈~哈~哈~呜,应该成为我们的伙伴。”果然,即使是格尼巴在面对狂化状态下的斯瓦迪尔也是会紧张的,更何况对话这种需要高度集中思考能力的行为更是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在这种情况下还敢玩什么怀柔,你是以为我是像那边的大号狗头人一样听了你的话之后就乖乖给你当看门狗的人吗?”
“我是出于很合理的判断向你提出意见。斯瓦迪尔,你的这份力量应该为了人类而发挥作用。”
“哼哈哈哈~~啊,我可是英灵战士,是众神的尖兵,你要我为了你们这些陌生人而放弃自己的职务?就这还合理?你是不是傻了?”
凶咎站到了格尼巴的身前,用身体从斯瓦迪尔的面前挡住了他。
“一切都太晚了,安凯已经无法躲避众神的追捕成为我们的安居之地,更何况现在人类已经被那个小个子的女武神直接转移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快逃吧,格尼巴。带着你的伙伴,逃到不会被战火触及的安全之地...”
“还没完!还什么都没有开始!”格尼巴推开了遮挡他的凶咎,直视着斯瓦迪尔说到“斯瓦迪尔,你拥有的祝福,贪虐者之戎真正的力量应该是将祝福之力进行封存并使用的能力,我没有说错吧。”
斯瓦迪尔嗤笑着看着眼前的闹剧,他用戏虐的态度回应着格尼巴的问题。
“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随便乱吠就是你的合理吗?更何况这和现状又有什么联系?芬里尔之子已经完蛋了,即使他们把在场的所有人类都杀光他们也无法逃离众神的审判。”
“当然有联系...只要接下来我能将你说服,就可以利用你之前给王国军注射的血清来威慑他们停止攻击。”听到了这句话斯瓦迪尔笑得更夸张了“但这个前提是你能够说服不是吗?你打算用什么让我接受你所谓的合理?”
斯瓦迪尔并不是单纯的在和格尼巴聊天,即使是在这一刻他之前被凶咎的猛烈攻势造成的伤害也在慢慢的恢复原状。除去第一击造成的脑震荡,那直接对腹部的一拳更是对以肾脏为首的内脏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本身人体构造就缺少对腹部的保护更何况凶咎还是直接选择在无处卸力的空中进行攻击,虽说斯瓦迪尔在落地前及时将【血、命、刃】构成螺旋状的弹簧来化解二次伤害,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祭出作为杀手锏的狂化。
“斯瓦迪尔,你在凶咎击出第一击的时候使用了夜袭米契尔的芬里尔之子的祝福对吧。要不然就无法解释你为什么会飞这么远而不是直接被凶咎给一拳打爆头。”
“哼,随你怎么说吧。”
“然后,斯瓦迪尔你的这个祝福的能力是‘对所有被你体液沾染的事物转换成特定造型的刀剑’没错吧。”
“那又怎么了。”
“斯瓦迪尔,我希望你能够诚实的回答我接下来的猜测。”
贪虐者之戎的能力并不仅仅只能作用于物品和生物...甚至可以做到将诸神转化成行使神力的武器。
“很有趣想法,可这个世上那里会有好事?”面对斯瓦迪尔一如既往的戏虐,格尼巴却眯细了眼睛“可是,你并没有否定我的这个说法。”
听到这里以凶咎为首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如果,事实真的像格尼巴所言,那么原本近乎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众神的陨落便有了确实可行性。只要能够通过任意方法战胜一个神灵并通过贪虐者之戎来获取敌人的力量,那接下来就可以不断的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强我方军队的实力,甚至如果这个行使神力的武器没有对象限制的话还可以不断的将其传承下去!
“然后呢?即使我协助你们可以让你们得到这些好处,但对我来说又有什么?”
“财富、美女、自由、名声......我相信这些你都不需要,所以我开出的条件是‘一切拥有神力武器的所有权’。”
“......”
斯瓦迪尔沉默了,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很有魅力的提案。只要能够获得众神的力量,那就相当于可以不断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无论是想要财富、不老不死、朋友、家人、幸福而又悠闲的生活、甚至连改变过去曾经发生的悲剧、令死者复活、创造出只对他自己而言方便的新世界......
“如果真的就像你所说的,那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去直接实行?为什么还必须要和你们进行合作?”
面对斯瓦迪尔(诸神的奴隶)这最后的问题,格尼巴(冥界之门)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因为你没有杀死众神的必备之物,流淌在加尔姆...真正的芬里尔之子体内的维穆尔之血(Eitr),在这个前提下即使你拥有可以篡夺神力的资格也不具备将其握入手中的力量。”
而我,便是那个加尔姆!弑神之兽 加尔姆!!!继承了芬里尔的血脉,被铁森林的魔女伊万迪维亚在铁森林的深处抚养长大的怪物!!!!!
这一刻,所有人的时间都静止了。
就好像失去了指针的时钟一样,仅仅只是毫无意义的顺时针空转着。
“格尼巴...陛下。”
凶咎低下了头,就像是臣子在对君王行礼一般。
“...这样啊...是这样啊。哈啊,这下可真的头疼了。我承认,格尼巴还是说该叫你加尔姆?你说的这些确实很合理,你开出的条件也确实让我心动了。”
一直以来从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表情变化的赫尔莫德,在这一刻却露出了寂寞的神色,她本能性的想要抓住斯瓦迪尔的裙甲可她却在碰触到布料之前将手收了回来。
可那只本想要收回的手,却被斯瓦迪尔用手紧紧的握住了。
“...Mr.斯瓦迪尔?”
“可惜的是,为了赫尔莫德我没法去选你们那边。”
“...无论如何都不能吗?我们不会介意一个小小的女武神的存在,你就不能再好好的想想吗?!”
“我这就已经好好的想过了。你知道吗?格尼巴。如果英灵战士背叛了诸神,那么作为其下属的女武神会怎么样?”
“所以,我说我们并不介意赫尔莫德她...”
“会自杀啊。”
作为服务众神而生的女武神,作为效忠英灵战士而生的女武神,当这两者出现对立时女武神最终会无条件的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又怎么了?”
格尼巴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面孔逐渐扭曲对眼前的男人发出了质问。
“事到如今,就算赫尔莫德自杀又怎么了?你还记得时至今日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你还记得因为你的独断到底死了多少人?这里面的人都是该死的吗?这里面有一个人是没有家人的吗!!!!!!!!你在杀这些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这些!!!!!!而现在等轮到你的时候却又说不能牺牲!!!!!!不能杀戮!!!!!!!!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裁定生命的资格吗!!!!!!!!!你倒是告诉我啊!!!!斯瓦迪尔!!!!!!!!!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一直以来的合理主义呢!你一直以来的现实主义呢!你凭什么到了现在却又要变成这样!”
面对歇斯底里的格尼巴,斯瓦迪尔仅仅只是淡然的回答。
“因为赫尔莫德她诞生了。”
“...哈?这算什么?”
这世界上存在的那个生命不是诞生的?每一个生命都是必然经过诞生这个阶段才降临于世的。
“对我来说光是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说到底对于斯瓦迪尔来说,所有利益的本质最终都建立在赫尔莫德的幸福这一前提上。无论是作为英灵战士保护她也好,还是无情的牺牲他人性命也好,只要这条铺满鲜血的道路可以为少女留下些许幸福的回忆这一切就足够了。
“...你是疯了吗?”
“我早就疯了,但格尼巴在这一点上你也一样。”
你总是喜欢通过一些无法反驳的理由,不可否认的利益来伪装自己的意志,你就那么害怕被别人否定吗?
“你说什么?”
“我在说你和我的区别。格尼巴,你总是喜欢用明确的利益来限制别人的感情。但我和你不一样,我会去解开他们身上的锁链,让他们可以遵循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归根到底,就算没有赫尔莫德的原因,我也不可能和那些满口利益得失的伪君子谈论什么交易。
“总而言之,你现在口中的所有道理在我看来都只是败犬的狂啸罢了,凭什么我这个胜利者要听从你的这些废话?”
“......你是要让更多的生命散去吗!!!”
听到这句话,斯瓦迪尔猖狂的笑了起来。
“生命?生命!你小子还真会用词,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活的毫无意义,死的毫无价值,存在毫无必要!”
这才是所谓生命的本质啊!
语罢,恢复完全的斯瓦迪尔开始回转腰肢发起了全新一轮的攻防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