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他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作者注:改自《断头王后》中的句子,顺便一提卷一简介,改自捷克作家卡夫卡的话)
序幕
那是不久前的一段记忆——仅存的,印象深刻的回忆。
“你是谁?”
“我是你的夫人啊。”
“我是谁?”
“是暴君啊。”
女孩很美,红色的短发搭配纤细的肌肤,轻扬的眼角中透出不屑与嘲讽。
“我是暴君?”
“是啊,麦克白,你是暴君。”她妖艳的笑起来,就像迷惑凯撒时的埃及王后,“我是你的皇后……”
“我的名字是麦克?”
“是麦克白才对。”
“那你呢?”
“我是凯特.......是你的皇后。”
她突然张开粉色的唇,带着几分戏谑,吻向’国王’。
Ginger kids have no souls(作者注:红发女孩没有灵魂,欧美的谚语,红发在欧美一些地区受到歧视).
布法罗,地处伊利湖东部与加拿大伊利堡隔河相望,是纽约州第二大城市。
1901年,美国第25任总统威廉·麦金莱,出席布法罗泛美博览会时,被一名刺客射伤,8天后在布法罗去世,成为美利坚立国后第三位被刺杀的总统。
那时,布法罗是全美最具吸引力的城市。但半个世纪以来,这座城市正随着伊利运河的衰落,高速衰退。时至今日,它已不再拿工业充门面,转而向文化、教育、医疗中心改变。
如果说,印度是英国女王“皇冠上的明珠”,那么,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便是纽约州立大学“皇冠上的明珠”。它是世界公认的北美62所世界一流研究型大学之一,最早加入美国大学协会(AAU)的公立学校。
2015年,12月24日夜,圣诞前夕,平安夜。
布法罗街头到处都是灯烛装点的圣诞树,这座人口只剩32.8万人的城市,在今夜再度焕发生机。盛装打扮的圣诞老人,热闹的火鸡大餐。情侣们手挽手走过商店的壁橱窗,孩子们则缠着圣诞老人要礼物,好不热闹。
胜利女神大教堂,布法罗当地最著名建筑,据说这座宏伟肃穆的教会建筑模仿自巴黎圣母院。第一任神父,在从巴黎回来后,发誓一定要在布法罗建起一座可以与之相媲美的神圣教所。于是,他四处募捐,最终实现梦想,盖起这座胜利女神大教堂。时至今日,那位仁慈主教的画像依然留存于世,生前,他两袖清风,把募集来的款项全部化作教堂内拼花的彩色玻璃、精美的圣母雕像……
午夜12点,风尘仆仆的男人抱着肩头走出教堂,冬日的水牛城(作者注:布法罗别称)平均温度在0摄氏度以下,偶有暴雪。此刻,男人只想着赶紧回家,靠在温暖的壁炉上,静静地享受平安夜之乐。但是……
“你好,是弗伦斯特教授吗?”
男人被叫住,他猛地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名约莫18、19岁的男孩,在冷冽的晚风中,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风衣。或许是因为寒冷,或许是因为情欲,他紧紧地搂住一名女性。弗伦斯特看不清那儿女孩的脸,因为女孩儿把整个头儿都埋进了少年的臂膀,独留下红色的短发,飘在外面。
“我们认识吗?”弗伦斯特问。
“告诉我,天堂之子(son of heaven)在哪?”
弗伦斯特一怔。
“肯定在中国啊,son of heaven指中国皇帝,不过现在中国没皇帝了,他们都埋在地下。”
“他什么都不知道?”女孩突然冒出头,睁大眼盯起少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妖艳、魅惑,就像中世纪的女巫。
“用小脑想也不可能。”
冷汗,正从弗伦斯特额间冒出:“你们想干什么?我不过是名历史教授……”
“告诉我,天子在哪儿?或者,死在这儿。”
“好吧。”弗伦斯特撇撇嘴,“在你身后。”
少年微微回头,十余支黑色的枪管如同顶在脊椎骨上的尖刺。让本就寒冷的午夜,染上一丝杀机。
“这就是天照会待客的方法?”女孩问。
“谁知道呢?我又没当过他们的客人。”
“你是我们的财产。”弗伦斯特说,“必须重新捕获你。”
“就用这堆破烂?”
少年望向怀里的女孩。四目相对,女孩笑得更甚:
“麦克白,我亲爱的丈夫,苏格兰的暴君,您需要什么?”
“全部。”
金属的光,点亮老城的夜,一男一女,两双手上下相叠,推动着至高金属的炼成。堪比加强班的火力无情地宣泄而出,却被那儿神圣的光完美地“拒绝”。
急促的枪响声,被另一种嗡鸣替代,那响动就像盛夏里呼啸的电风扇。弗伦斯特怔怔地看向同僚制造出的人形怪物,陷入沉思。
“再问一遍,天子是谁,天子在哪儿?”
“谁知道呢?”
没人会傻到用步枪对付怪物,当UH-60降临在夜幕,螺旋桨发动机的轰鸣已然压过一切。配属于美国国民警备队的黑鹰直升机,掀起风儿吹动少年的风衣。整整6管7.62毫米,迷你“加特林”机枪正对准持剑者。
机载探照灯锁定目标的双颊。
麦克白眯起眼,挥起等身高的长剑,魂金卷起烈风与螺旋桨的震动卷在一起。
直升机开始剧烈颤动。飞行员赶忙拉起压杆,试图让黑鹰升向高空。加特林机枪微微旋转,麦克白一把搂起女孩,自顾自的奔向胜利女神大教堂。
弗伦斯特第一次露出讶异,而驾驶员更是手忙脚乱的加紧松开机枪按钮。攻击教堂?这儿放在西方国家可是难以饶恕的罪过!
圣厅内,拼花玻璃下,教堂的角落里摆放有管风琴,四周,一排排长椅静静地躺着。1831年,雨果所著的《巴黎圣母院》中,卡西莫多利用教堂的庇护权保护心爱的女人——爱斯梅达拉。如今,近200年过去,沧海桑田,但教堂的神圣不可侵犯依然是基督徒们最笃定的信仰。
少年缓缓放开女孩:“你等在这里。”
“恩,要小心。”
“一架直升机而已。”
当胜利女神教堂的门再度打开,麦克白横刀而立,他轻蔑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仿佛在嘲笑整个世界。
月光下的布法罗,注定不凡。
“最后一遍,天子是谁,他在哪儿?”
“无可奉告。”弗伦斯特说。
“决裂。”
这是少年最后一句话,直升机缓缓下降高度,试图用机枪瞄准他。但下一秒——金属长剑已经斩断嗡鸣的螺旋桨。四散的叶片,像失去方向感的鸽子,没头没脑的砸向四周。
剑体突破音障的炸响如同千万道惊雷,震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午夜的街道燃起大火,烟火中,持剑的麦克白就像是暴怒的国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还有什么遗言吗?”
“你真是个怪物!”弗伦斯特耸耸肩。
“真是没趣的遗言。”
麦克白再度扬起剑,可原本瞄准弗伦斯特的突刺却猛地转向。远方突然袭来的箭就像一枚导弹。即使在末尾,纤细的箭体依然能保持超音速,比手枪子弹还快。
魂金武器搅在一起,进而碎裂。美丽的金属,浮在空气中,麦克白纵身一跳撞破玻璃冲进教堂,他一把抓起坐在长椅上的女孩。搂着她,逃出升天。
“要走了。”
“去哪儿?”
“纽约,布朗克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