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出问题……看守所在哪我还不知道呢。”
“只是提醒你们一下，最近会有很多流浪魔女跑出来，你们要留意，然后在她们找到宿主之前铲除。”
“明白，不过看守所不是也有魔法少女在吗？为什么会让流浪魔女跑出来……”
“现在我联系不上她，还不清楚——等会我要出去，下午你爸爸可能会过来，我已经和门卫说好了，你去接他。”
“爸、爸爸？为什么爸爸会过来——”
李欣雨老师简单地解释一下，招手示意告辞，把林灵梦和艾莉亚留在办公室会客厅里。这时预备铃响起，她们只好先回教室。
“剑道老师……爸爸能胜任吗……”
下午的课很无聊，但是又不得不听。林灵梦一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天空，肩膀被旁边的艾莉亚戳了一下。
“有什么事吗？”林灵梦压低声音问道。
艾莉亚没有说话，拿起笔指了指前面。林灵梦看过去，前排有一个空着的座位。今天应该没有人请假，已经上课了二十多分钟，也应该不是迟到……座位的主人是梁艺莹，之前还和她们一起。
“她去哪了？”林灵梦问道，她半路与艾莉亚和梁艺莹分开了，回来时也没有注意到她在不在。
艾莉亚摇摇头，她回来之后一心练字，也没有注意到吧。
“下课再问其他人吧。”
下课铃响起，正急着要做一件事的时候，老师往往都会拖一下堂。老师依依不舍地下课后，林灵梦马上问起梁艺莹座位附近的其他同学。有一个男同学说看到她上课前一段时间从前门出去过，那段时间就是林灵梦和艾莉亚出去的时候。
再之后就很难问出什么了，不过学生缺课这种事，只要去报告给班主任或者政教处的老师，他们调监控也要找出来。但现在李欣雨老师又不在，报告政教处的话也会给梁艺莹带来麻烦……先在学校各个地方找一下吧。
下课时间很短暂，问几句话就响预备铃了。林灵梦只能回座位做好，而这时，梁艺莹回来了。
趁着老师还没来，林灵梦疯狂向她招手示意，她也马上跑过来。
“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你上节课人呢？”
“哦，我上课前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医务室。好了一些才回来。”她笑了笑摸摸后脑勺说道。
“你和其他人说一声嘛……我们差点要出去找你。”林灵梦松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抱怨。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已经没事啦——”
说完她招招手告别，老师站在讲台上一直看着她们，怪不好意思的。林灵梦拿出课本准备上课，这时艾莉亚又戳了戳她的肩膀。
“你的课本拿错了。”
“啊？哦哈哈……”林灵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拿着的是上节课的课本，赶紧换上这节课的课本。
有点思想不集中，这样可不行——林灵梦拍拍自己的脸颊，拿起笔和笔记本认真听课。
******************
“记得啊，洗衣服、煮饭。”
“知道了……”站在门口还要回头再嘱咐一声，看着她现在这副懒散样，感觉和第一次见到时那令人震慑的气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我出门了——”
“一路小心……”没想到她还会回我，关上门后不禁笑了笑。拉高大衣的衣领，走进寒风中。现在是下午的四点，学校还有一个小时就放学了吧。拿出手机拨通李欣雨老师的电话。
“嗯嗯，嗯嗯，啊？灵梦？老师你呢——”
“我有事外出了，有什么想要咨询的，问灵梦或者问我们校长也行。”
“问校长就算了吧……我去到之后要登记或者做什么吗？”
“进学校要登记，我已经和门卫说好了。之后大概是灵梦带你去我们的剑道教室看看，你愿意做的话，直接换衣服拿竹刀就开始教学生。因为你不是专业老师，所以只能签临时合同，我明天回来再给你办。”
“好吧，我进去看看再说。我不会打扰到灵梦的学习吧？”
“你也可以等放学了再去，我已经告诉她了。”
“行吧，老师你忙吧，挂了。”
挂断电话后还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眼，先去学校，在附近打发打发时间到放学再联系灵梦吧。能去哪里呢……
在学校旁边的街道逛了一下，下午的风还挺冷的，这条街是做夜市的，现在陆陆续续有人开门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在一家超市买了一罐热的饮料，坐在超市外屋檐下长椅上休息，旁边还有桌子。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体态有些丰腴的大姐拉着买菜用的篮子走进超市，这位大姐就是之前那个在广场被植入魔女强行寄生的大姐。
她家在这附近吗？这里的老旧住宅都拆完了新建一栋公寓楼，也许她是住在那里的吧。不一会，大姐拉着篮子走出超市，一把一把的白菜和大葱，手上还拎着一袋鸡蛋。超市也有生鲜区，这里离大型菜市场挺远的，来这个超市确实方便一些。
“靓仔，我可以坐旁边吗？”大姐用亲切的口吻向我问道，我点点头，她嘿咻一声把鸡蛋放在桌子上，慢慢坐下来。
“这里卖的菜贵吗？”
“还行，我就是看上这菜新鲜，鸡蛋经常打折，所以喜欢光顾这里。”
我和她闲聊起来，和这样的大姐聊天，最好的开启方式就是问菜价。而大姐也和很多这个年纪的人一样，平时好像憋了很多话，一下子像放水闸一样涌出来。
“白菜都是从城郊的蔬菜基地送上来的，我在家屋顶上也有种菜，和那些化肥农药的菜比差不到哪里去……我还想养鸡，但是其他邻居说鸡吵、脏，不让我养……你说我一个农村的女人，除了种种菜养鸡还会干什么？我以为能和儿子一起住才上来的，结果他又去了外省……唉，忙也有忙的好，只希望他能早点成家——”
我安静地听她讲，时不时有赞成的地方点点头回应，主要还是她在说话。她自己带了一个茶杯，打开盖子冒出屡屡白雾。
“看大姐你这么健谈，身体挺不错的吧。身体好，不让孩子担心，就是我们能为他们做的。”我说道，她非常赞同地用力点头。
“你也当爸爸了吗？看你挺年轻的。”
“有个姑娘，十六了。”
“哎哟，看不出来啊。姑娘好啊，老了还有人疼你……我不久前还莫名其妙地昏倒了。醒来已经在医院，我儿子连夜赶回来，听医生交代了什么第二天又匆匆忙忙地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在我晕倒之前，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想麻烦他，只想看看他。不想他老是为我花这么多钱买东西寄过来，只想能和他聚一聚……醒了之后，我把我这些年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看他愧疚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吗，但心里想着一定要说出来告诉他。我们很少交流，从没说过这么久的话。最后，他也说今年过年绝对回来陪我，我就想，这么久以来想说的话终于传达出去了……”
她说了很多，慢慢地说了很久。我面露微笑地倾听，当时在她的心境里，我也听到了她的诉求。为人父母哪个不是如此，担心孩子，又担心给孩子添麻烦。不是我们不想交流，而是我们没有一个自认为合适的机会去交流。
也许，大姐能打开心扉，与魔女的强行激发有一定关系。负面情绪存在心中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负面情绪的暴走。魔女就是这样引出力量的……不过听了大姐的故事，我更感觉，负面情绪的暴走，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控诉。是自身的负面情绪在控诉：“请你好好地正视我。”
“麻烦你听我说了这么久——我该回去做饭了。”她微笑着拿好东西站起来，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不麻烦，听完让我受益匪浅。再见，路上小心。”
“好再见！”
来到学校大门前，门卫大哥请我到门卫室里，登记一下个人信息。这时正好放学，把伸缩门拉开，有一些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学校。我站在大门边伸长了脖子寻找灵梦的身影，刚刚已经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为了防止上课时打电话过去打扰到她。
我这个成年人在穿着制服的学生中有些格格不入，很多人路过时都朝我瞥了一眼。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除了大衣旧了一些，不脏也不坏，鞋子是有点脏了，毕竟这些天跑来跑去的。稍稍整理一下寒风中有些凌乱的头发，转头时正好看到有个女孩子朝我跑来——是灵梦。
“你等久了吗，我下课才看到信息。”她微微喘气说道，我摇摇头。
“话说……你怎么会答应老师……你想做老师吗？”她问道。
“嗯……试试看吧，能挣点外快也好。”我笑了笑回答，“我怎么说也是她的头号弟子，你还算是我的师妹。”
“行啦别扯皮了，我带你去剑道教室。”
“哦、哦……”果然提起亦霏的事她还是会有些抗拒，我沉默着跟在她身后。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进她的学校里，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下一次，高一新生第一个学期将近末尾都会有一次家长会。
我还在感慨学校蛮大的时候，前面有一个挺帅气的男同学走近了灵梦，向她打招呼。我忽然有种危机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