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次交锋（三）
“正面抗了三发银子弹还只是死撑吗？”陈晓将右手握着的六响左轮转了转，“跟‘那个’不一样呢！准确点说比那个差远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上。”
陈晓自信地看着她面前半跪着的“尸体”，打了个哈切：“太弱了，挨了银弹就半残了真没用，也没有自愈什么的，我都懒得陪你玩了，快走！”
说完之后，陈晓头也不回地蹲在昏死在地上的赛丽尔面前，仔细地观察到：“还好，只是大出血，没伤着内脏，赶快送往医院应该没事。”
“还有那边那个丑八怪，没事就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低贱的‘杂种’！”
场面瞬间凝固了下来，首先是艾妮卡，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来救她，更好玩的事来救她的“人”还是就在前不久认识的朋友，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一直令她苦苦挣扎的“尸体”就在不到几秒钟时间就被打得大残，现在估计也是重伤。
艾妮卡转头看向那具“尸体”，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先她与赛丽尔打出的子弹只是在那具“尸体”身上打出了大小不一的“坑洞”，根本就没有伤到她，而此时，在那具“尸体”身上只有三个孔儿在向外渗着血，都还是打在心脏附近的。
“这就是血猎的实力吗？真的强啊！”艾妮卡好不容易将身体从高台缓慢挪开，“难怪银弹都被配发给这些‘专业人士’用了，不行，下回我也要去‘申请’一些用。”
“你这混蛋，居然敢羞辱我！”那具“尸体”似乎是因为陈晓的一系列操作羞辱到了她，眼睛变得如充斥着动脉血一般深红，全身细密的血管膨胀起来，就好像整个身体被包裹上了一层鲜红色的蛛丝，看的瘆人。
“去跟上帝诉说你的罪孽吧！”那具“尸体”向着陈晓飞来，刀片在地上划过的声响如同切纸机工作时发出的那样，在被血色晕染的白瓷砖上留下道道撕痕。
“呵！不自量力。”面对着好似疾风般的攻击，陈晓连头也没抬，继续看着赛丽尔，“果然还是要紧急处理一下啊，不然再出血会有生命危险的，不过，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陈晓半眯着眼微笑地看着晕过去的赛丽尔，眼睛死死地盯着伤口处不断冒出的深红色的血液，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算了，还是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我也是人类呢！应该算是吧？”
陈晓将银白色的上衣裁出了一条长布条，认真地为赛丽尔包扎好伤口，只是在包扎的过程中，陈晓一直是闭上眼睛的。
“陈晓小心！”就在陈晓认真为赛丽尔处理伤口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移动到了陈晓的身后，由刀片反射出的冷光已经在陈晓脑袋上空出现，就连在另一边的艾妮卡都能感觉到莫名的寒意。
“去死吧！”那具“尸体”高叫着。
艾妮卡赶紧用手压紧了自己的眼睛，因为她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害怕看见人的脑袋被如同踩碎的西瓜一样，“瓜瓤”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瓜汁”静静地流淌着，最后流进了下水道。
就好像当年和她父亲最后一次见面那样，他那天没有死在作为敌人的血族手里，而是死于了一发来自身后早有预谋击穿了他脑袋的子弹。
虽然最后她成功地引爆了核弹，阻止了血族对伦敦的进攻，但是，那天她却永远地输了，输给了一个她所不知道的对手，一个来自人类内部的对手。
回到现实。
“不要，不要啊！”艾妮卡疯狂地对自己说道。因为她是明白的，这一“脚”下去作为人类是怎么也躲不开的，她仿佛已经看见她的那位朋友躺在地上，脑袋中的白色固体含着红色的液体向外喷出的惨状，就好像割破了手的白瓷器碎片那样，无人生还。
“啊！”一个来自女生的惨叫骤然出现在了空气中，艾妮卡害怕极了，甚至忘记了身上的剧痛，更加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仿佛她就是下一个了。
但是，随着某种木制品的断裂发出了折断声与紧接着的马路上传来重物掉落时的撞击声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艾妮卡缓缓地眯开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来着外面。
她没有看见她所想象的那样，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准备来送葬她，而是看见一个英姿飒爽的黑发少女，正在抬起了自己雪白的大腿，保持着侧踢之后的姿势。
“切！就只有这点实力吗？”陈晓一脸冷淡地说道，“还以为能多打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弱……”
陈晓满是嘲讽地看着躺在马路上的“尸体”，而那具“尸体”也颤颤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陈晓。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快走！”陈晓举起了右手，弹巢中银色的弹头已经对准“尸体”的左胸口，接下来就是随着底火爆炸之后飞出去的事了。
那具“尸体”咬了咬牙，虽然面部已经被炸得分不清表情，但是那狰狞的面孔无不在表示她对陈晓的憎恶。
但就像被神父打回地狱的恶魔那样，她也只能对陈晓表现出各种诅咒的样子，灰溜溜地逃离酒吧。
“我还以为还能在玩一会呢！真可惜。”陈晓一脸不情愿地将六响左轮插回了枪套里，目光看回了倒在地上的赛丽尔，“血是止住了，人也没事，全当是在巴黎时骗了你的一点补偿吧！虽然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也不是我的错。”
“陈晓……”艾妮卡一脸不安地看着陈晓，心中不由得发问道。
“没事的。”陈晓侧过身，温和地说着，“等她醒过来后，请不要说我来过，好吗？”
说完之后，陈晓义无反顾地走出了酒吧，只留下瘫坐在那儿的艾妮卡，与昏倒在地上的赛丽尔。
就在她走出后的不久，从远处传来了救护车与警车的警笛声。
…………
“还在留恋些什么吗？陈晓？”伊利娅从影子里跳了出来，再次趴在了陈晓背上，“其实你完全不用管的，对吧？”
“是不用管啊？”陈晓望向了与其背向而行的救护车，一脸迷茫地说，“我现在都搞不清我是不是还算是‘人类’了？这不是好笑吗？”
陈晓张开了自己纤细的小手，这双媲美洋娃娃般的玉手不管在谁看来都想再多看一眼，但是，也只有陈晓明白这双手的主人此时心中是怎样地“嫌弃”与“矛盾”。
“算了吧！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没‘人’会同情‘我们’。”伊利娅翻身一转，站在了陈晓面前，满脸笑容地仰着头看向了陈晓迷茫的脸蛋，“没‘人’会同情‘我们’，陈晓你不会真的认为会有人类接纳你吗？别逗我了！”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这种话人类都可以用在自己种族身上，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吗？”伊利娅死死地追问道，不想放下任何喘息的机会，而这些话，就好似一把把利刃，掏挖着陈晓的内心。
“不！会有地方接纳我的！”陈晓似乎想到了什么，“等到了‘那个地方’你就会明白吧，我一直坚守的东西！”
陈晓坚定地看着伊利娅，眼神里又回到了当年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额累？‘醒’过来了？不错嘛！其实我也一直想看看你所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毕竟能容纳‘鬼’的存在，我也很想看看呢！”
“所以说，你还想忽悠我吗？”
“暂时忽悠不到了，以后‘可说不定’啊？”伊利娅用着妩媚而又神秘地声线对陈晓说着，心里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就是失败了嘛！承认了吧！”
“谁失败了，我一开始就‘成功’了好不好！”
“又在找借口了。”
“我！……”
“救救我……”一个来自右侧小巷中的求救声打断陈晓与伊利娅的争吵。
她们向小巷内看去，一个穿着破烂的黑色修女服的女子正浑身是血地靠在墙上，左手上拿着一把十字弩，而右手上坑坑洼洼的银刀证明她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
“你是……彼莉娅？”走进了之后，陈晓发觉了修女的身份。
“你……你是……陈晓？”彼莉娅在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拖着疲倦的身子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