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动物园”行动 （六）
“哼哼……哥哥你去哪了？不要留鸢一个人在这里啊？”
陈鸢一边抽噎，一边喝着二锅头说道。
“鸢我一不小心又杀人了，哥哥你在哪？鸢我好怕，我不想在和以前那样了，哼哼哼……”
少女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小巷，但是却无人回应，沾满了鲜血的太刀与渐红的裙角，在过堂风里留不住一丝暖流。
由人的血肉之躯所堆起的“宝塔”，亦是“楼台”，也是“凳子”，而少女此时正坐在上面，将瓶中最后一滴白酒滴入自己娇小的嘴唇后，洒在了稚嫩的舌尖上。
“就没有了吗？”
陈鸢摇了摇手里的玻璃瓶，皱了下眉头，顺手一丢，砸在了最下面的黑衣“人”尸体上。
“呵！人类的酒真不经喝。”陈鸢从包里拿出了她的那个葫芦，拧开了盖，“还是自家的好喝，‘酒虫’弄出来的还是比酿的好喝。”
陈鸢举起了葫芦，向后一躺，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安然无恙地葫芦里的美酒，那早已被血液染得“斑斑点点”的乳白色小腿，一摇一摇的，好像就是一个在郊游中的孩子，在长满了青草的土坡上嬉戏着。
“哥哥你在哪啊？鸢我好怕啊？”
陈鸢小小的身躯紧抱着葫芦，双腿并拢缩在了一起。
“这些‘人’好可怕啊？砍成了两半还可以站起来，我不想再进行杀戮了，哥哥你在哪？说好的保护我的人呢？哼……”
半壶冷酒入喉，陈鸢似乎也有了几分醉意，迷离的眼睛里好像看见了曾经的景象，脑海中不断泛起久尘的往事。
曾几何时的稻荷神社原本是万籁俱寂，小家和睦的地方，由于这个地方处于山区，与外界沟通不便，参拜客也只是当地的山民。
可就在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神道被鲜血与尸体浸染，布番也尽数折断。
所供奉的神像在经过子弹的洗礼后，变得破烂不堪；那侍奉神明的巫女们，就算是拥有着绝非常人的力量，但也随着太刀的迸裂而玉碎。
那一天，
年幼的她手握着沾满了鲜血的太刀，
独自站在尸骸之中，
在清醒过后，
她看着自己幼小身体上的没有一点伤，
这才发现，
她根本就不是人类！
这时，她才明白，
为什么妈妈在临死之前要把她送到这儿，
而这里的巫女们都很照顾她，
不像外面的人类这么排斥她，
一切都似乎这么明了了；
那一天，
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她将神社里的所有巫女逐一埋藏后，
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对着墓碑道别后离开了这里，
这个她生活了许久的“家”，
再也没回去过，
因为等她再想回去的时候……
“谁能想到日本沉没了呢？”
陈鸢用葫芦盖住自己的脸，将太刀夹在了自己**。
“哥哥你在哪？不要留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啊……”
“鸢！你在哪？回答我！鸢！”
就在陈鸢陷入“精神漩涡”的时候，一个神似她哥哥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但声音比较尖，像是一个女孩子发出的。
“嗯？你是……”
陈鸢下意识回答道，只见巷子口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乌里娜瓦儿正被她背在身上，好像睡美人似的，昏沉地睡着。
“你是……陈晓姐？”陈鸢问道。
“呼呼呼……终于找到你了！鸢……哦不！陈鸢同学！”陈晓连忙改口说，“找了你好久了，终于找到你了？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可……可是我哥哥他也许还在找我，我应该等他来啊？陈晓姐，这不好吧？”
陈鸢娇滴滴地说着，想要退后，但她已经被陈晓牵住了手，向着外面走去。
“你‘哥哥’吗？”
陈晓用着邻家大姐姐的口气说道。
“没关系，你‘哥哥’是真的在找你呢！‘他’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哈？陈晓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陈晓转过头掩饰表情，强忍心情地说着。
“没什么，只是一点心情而已……我们走吧！去大门那里等你‘哥哥’不就好了吗？‘他’肯定会‘找到’你的。”
“诶……那，好吧！”陈鸢犹豫地说道，“也许在那里，真的可以遇见哥哥呢？”
十分钟后，陈晓“拖家带口”的来到了动物园主大门，这是她才发现动物园已经被封锁了，由于浑身是血，再加上背着昏迷中的乌里娜瓦儿，陈晓一时间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数十把步枪齐刷刷地对准了她。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而一个手持AK103的苏联大汉，正用着看阶级敌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场面一度降到了冰点。
“那个……队长！自己人！别开枪！”陈晓大叫着喊道，生怕对方会开枪。
…………
动物园外，数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与克格勃探员封锁了所有出入口，整个园区就好像被锁进了保险柜那样，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在临时指挥车里，一名拿着最新消息的探员走了进来。
“福明局长！林席健副局长！”
那名探员敬礼说道。
“现在整个园区都已经被封锁，我们的人控制住了局面，没有任何抵抗，但是……在园区的一个角落里我们发现了17具行动部探员的尸体，然后在游乐园……”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福明政委揉了揉太阳穴，扶着脑袋叹了口气。
“整整半个行动部的精锐探员全部报销了，你这叫别人怎么说我们？逗我玩吗？16个人一枪没开，全部被割喉，其他三个一个被爆头鞭尸，一个重伤，还有一个昏迷，这简直就是在打我们克格勃的脸！”
那名探员被福明政委给吓到了，连忙安慰道：“局长！您要知道至少目前问题还被控制住了，根据现有情报得知，所有袭击武装人员都已经被击毙了，他们的武器经过比对，确实是行动部一直在追查的那批军火……”
“所以说就为了查一批军火，半个行动部的探员全部去见马克思了？他们可都是一条条可贵的生命。”
福明政委怒吼道。
“他们是人！不是什么奴隶，也不是机器，他们不应该已这样的方式结束他们的生命，你懂吗？”
“我懂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背着乌里娜瓦儿同志出来的少女，她有我们克格勃的证件，资料什么的都齐，血检也验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具体情况我已经发到云端里了，我先走了！”
那个探员敬了个礼，灰溜溜地离开了指挥车。
“呵！福明，至于这样嘛？把别人都吓到了。”林席健点了根烟说，“来！你也来一根，消消气，现在场面被控制住了不是吗？”
“场面是被控制住了，但善后怎么办？”福明政委摇了摇手，拒绝了吸烟，“你也看了那些尸体了，不加上我们人的和敌人的，整整一百多具啊？这简直是大屠杀了！”
“大屠杀吗？”林席健深深地吸了口烟说，“你是不知道，当年美国鬼子在我们江豫这边做实验，几万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现在都没找到他们的尸体。”
“万恶的黑暗势力，你说这帮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不跑到欧洲那边跟血族对线，在自己家里杀人下手比谁都快。”福明政委站起身，背上了AK103，“我去看一下情况，过一会儿我就回来。”
“好好好！福明！我在这帮你看着。”林席健愣了一下，连忙说着，“快点回来，待会要是有人来找你，我可应付不了。”
在指挥车的门被关上之后，林席健快速地在自己手机上按下了几个键，然后便若无其事地吸着烟，装作啥事都没发生。
…………
“该死，失败了。”
坐在电脑面前的西装男双手撑头地说道。
“雇佣兵小队，C小队，D小队被全歼，现在就只剩G小队和H小队了。”
西装男他原本计划就是趁着人群慌乱的时候，快速且不留痕迹地将少女掳走，但是作为掳走少女的D小队被全歼，一个人都没活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一个女高中生有什么能耐，就因为她是日本女生她就可以“拯救世界”吗？但是在她拔出太刀的一瞬间，胜利的天平就向着她开始倾斜。
二十多把柯尔特M4同时开枪，大象都会被打成筛子，但是，就在子弹接近她的瞬间，随着一道道可见的白色气浪的出现，子弹们被分成了两半，从她身体的两侧掠过，甚至连她飘逸的长发，都未曾触及。
不一会儿功夫，整支D小队就被手握太刀的少女尽数歼灭，那把太刀就好像科幻电影里的激光剑一样，只要是被它触碰到的东西，都分成了两半，破碎的胴体因为不断的堆积而筑成了一座“小山”。
而那个少女，却没有被面前的景象所吓到，反而搜着尸体衣服里的物品，若无其事地坐在了这座“小山”上，喝着搜来的酒，天知道她想做什么。
“大人，不要着急嘛！”电脑里传来了“陈潇”那声音，“至少现在我们得知了武力很难解决目标，要换一种方式了。”
“你说得好听！要不你去给我绑来？”
西装男生气地骂道，此时他的电脑突然提醒他来了一条消息，于是他点进去一看。
“哦？还是乌鸦管用，这么快就得到了情报，嗯……我有办法了。”西装男猥琐地咧着嘴笑道，“听好了，我们还有一次机会，你要这样……”
“知道了，大人。”
躲在暗处观察着动物园的“陈潇”，摸着下巴奸笑道。
“这简直易如反掌，属下这就去做。”
…………
“那个，同志，我可以走了吗？”
陈晓问着面前的克格勃探员说道，
“哦！对了！同志，你可以走了。”
那个探员给陈晓打开了手铐。
“跟你一起出来的那个穿巫女服的女同志也可以走了，我刚刚忘记跟你说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嘛！”
陈晓演技炸裂地问着探员。
“那我走了啊！乌里娜瓦儿同志醒了之后能不能通知我一下，我跟她认识。”
“好的！等她在医院里醒来之后立刻联系你。”
“那谢谢啦！”
在答谢完后，陈晓便离开了审讯车。她伸了个懒腰，一眼就见面了坐在路边台阶上的陈鸢。
“哥哥你在哪？哼……你不会不要鸢了吧？”陈鸢抱着葫芦说道，“坏哥哥！你在哪啊？不要留鸢一个人在这……”
“鸢……陈鸢同学！”陈晓强忍着自己的心情说道，“你也出来了啊？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好了，万一又有‘坏人’怎么办啊？”
“不要！我要等哥哥。”陈鸢抬起头看着陈晓，“哥哥一定回来的！他一定回来保护我的！他一定……”
说到这，陈鸢的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就好像与父母走失的孩子那样，无助地坐在哭泣着。
“‘哥哥’吗……”陈晓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也是有些不负责任，那么，我来当你‘姐姐’吧！”
“我！也会保护你的！”
“咦？陈晓姐？你……”
陈鸢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她看向了面前的陈晓，一个穿着由五彩光芒织成的连衣裙的少女出现在了她面前，那只细嫩的玉手虽然比不上他“哥哥”宽厚的手心，但却给人一种既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就好像，一切本该如此的“错觉”。
“不要多想了，跟我走吧！”陈晓再一次牵起了陈鸢的手，“先去我家那边吃点东西吧！等明天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去找你‘哥哥’如何？”
“可是……陈晓姐？这……”陈鸢被这种“莫名其妙”的“错觉”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她想拒绝，但手却不听使唤，紧紧地与陈晓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要想这么多了。”陈晓温柔地回道，“你也饿了吧？我认识一家日式料理店，是霓虹人开的哦！一起去吧！”
“这……嗯！先吃饱肚子吧！反正哥哥那么强，也不会有事的！”陈鸢“打气”后跟了上去，与陈晓并排走在了一起。
“嗯！这样就对了嘛！”
陈晓看着又重回笑脸的陈鸢，暗暗地在心里想着。
“虽然我现在做不你的‘哥哥’了，但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还有我！对吧！”伊利娅在影子里说道。
“对！当然了，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陈晓在心里发出了誓言，牵着陈鸢的手离开了动物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