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在鸟雀的鸣叫和露水的清香中醒了过来。
久违的感觉。
永夜湖之所以叫永夜湖,在里面是永远见不到白天的。
“佩斯亚先生,醒来了吗。”
帐篷外面传来了伊阿索轻柔的声音。
“进来吧”
“打扰了。”
帐篷被缓缓拉开,伊阿索款款走了进来。
“不必这么拘谨。”我说道。
福莱斯特和伊阿索都给我一种不像佣兵的感觉。至少在佣兵之外,他们还有别的身份。
“我是来换药的。”
“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今天的伊阿索穿着一袭轻薄的蓝色轻纱,轻便是很轻便,但是该露出来的一点也没遮着。
这衣服真白。
在伊阿索俯身为我包扎的间隙,我也是趁机看了个爽。这就是天堂吗,已经死而无憾了。
嗯?怎么感觉她有点脸红?
“那个,佩斯亚先生。”
难道被发现了?不,凭我的侦查能力,这是不可能的。
“什么事?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
“谢谢你救我。”
“不必过谢。”
“我……可以问一下吗,你当时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没有。硬要说的话,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吧。”
“故人?”
“是啊,不过她已经死了。”
“啊!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对不起。”
她似乎觉得自己多嘴了,开始慌张起来。
“没关系的。”
气氛变的有些尴尬。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我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走吧,我要去吃早餐了。”
站起身,我对她说道。
昨夜我跟着佣兵团,到了他们临时驻扎的营地休息。这里已经完全离开了永夜湖,应该是人类的一个国家,索伦森王国的领地。
尽管福莱斯特说他们是受到这里的领主的雇佣前来围剿这一区域的盗贼的,但仍然非常可疑。
要知道这里不止有永夜湖,更与一座魔王城接壤。
首先可以排除掉他们对永夜湖有想法,这里是各族公认的禁地,百年来多少好手陨身此地,一个小小的佣兵团是造不出一点风浪的。
不过总感觉,王国有大事情。
成为半吸血鬼后,我的直觉就准的离谱。
“你的伤怎么样了。”
在我靠着大树一边啃着伊阿索给我的干粮,一边猜测着佣兵团及帝国的目的时,福莱斯特来了。
“没什么大碍了。”我说道,“这种伤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哈哈哈哈,确实。我们这类人,啥都不能,就是特别能挨揍。”
福莱斯特笑了起来。
和那些脑子也是由肌肉组成的佣兵不同,福莱斯特有豪放的一面,也有教养的一面。
“既然伤没什么问题了,今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围剿盗贼,昨天可是受了他们的好好关照呢。当然,报酬不会少的。”
“这么说,你已经从昨天那伙人那撬出了不少东西了吧。”
一边和福莱斯特聊着天,一边盯着外面几只窸窸窣窣的老鼠。
“只是知道了几个老巢而已。”
“只用了一个晚上吗。”
挺能干的嘛。
这时候,有个佣兵跑到福莱斯特身旁耳语了几句。
“好像有几位客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等着我们来招待他们了呢。”
看来他安排的暗哨也发现了那几只小老鼠。
“有具体位置吗。”
我佯装不知。
他点了点头:“昨天我们去侦查的一伙人吃了大苦头,今天我们可要好好回敬一下他们。”
福莱斯特也上当了吗。
也不能怪他,那伙人确实离的有点远。没有足够强的侦测能力是不可能发现端倪的。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了。”
我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处。
佣兵营地东面的不远处,在森林的掩护下,约摸十几个盗贼聚集在一起。他们虽然穿着都破破烂烂的,但是都拿着各式各样的魔法导器。看样子是一群由魔法师组成的队伍。
“快一点,要在先遣队被全部干掉之前完成术式。”
于是他们念咒的念咒,绘制的绘制,一个闪烁的大型魔法阵很快就初具雏形。
用攻城炮魔法来轰击一个普通的营地?这群人还真是恶趣味。
这伙人处在佣兵团的东面,魔法阵发出的光芒被初升的太阳盖过了。可以看出他们是经过精密布置的,这伙盗贼还挺有脑子的嘛。
战士在阵前战斗,法师在远处支援,这也是很常见的战争战术。要是真让他们得逞了,佣兵团恐怕又要吃个大亏。
“各位好像很忙的样子,需不需要我搭把手呢。”
我从黑暗处走出。
“谁!?”
看样子他们又被我吓到了。这届盗贼心理素质不行啊。
“该死,我不能动了。”
“我也不能动了。”
“各位就好好休息一会吧,剩下的部分交给我了。”
“该死。”
我无视他们的各种咒骂,在魔法阵里随便捣鼓了几下,攻城炮大阵就变成了一座血红色的炼狱大阵。
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不比他们千篇一律的烂阵法有技术含量得多了。
“这样,我可以问一些事了吗。”
我看向领头的魔法师。
“你们别想得到它。”
他向我露出了一个十分扭曲的笑,他的眼珠扭向左边,眼睛弯成月牙,嘴都快扭到耳后根了。
这,我们这里应该不是搞笑小说吧。
随后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里生机迅速消失。
不好!
我看向其他人,果然他们一个接一个也都神情怪异地倒下了。他们身上居然施加了诅咒,随时都能方便的自杀。
也不能怪我大意了啊,正常的盗贼会这样?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这趟对我来说算是无功而返了。就让他们的尸体自己随着炼狱阵化成血水吧。
回去的路上,我顺手杀了几个四处逃窜的侦查兵盗贼来交差。
看样子这些弃子干扰营地的任务还是成功的。至少,这群盗贼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不是吗。
回到营地,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体。
“我们干掉了八个不长眼的小蟊贼,你那边怎么样。”
我随手把拿着的的人头扔进尸体堆:“只有三个。”
“厉害啊。”
“身手不错啊,老哥。”
佣兵们满是赞赏。
“佩斯亚!”
伊阿索急急忙忙从人群里跑了出来,满脸担忧的神色。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去战斗。万一恶化了怎么办。”
“看老哥的身手,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呢。”
“是啊,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嘿嘿,看上了就大胆说,我们都会帮忙的。”
几个佣兵打趣道。
“你,你们。”
伊阿索涨红了脸。
“好了,别欺负人家了。”福莱斯特出来解围,“毕竟是救命恩人,关心一下很正常。”
“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盗贼的内应。”
似乎有质疑的声音呢。
“耐特,你!”
“那么为什么盗贼会知道我们的位置,刚才他消失这么久,是不是给盗贼通风报信去了。”
“佩斯亚明明帮我们杀敌去了,你这家伙什么都没做,还要这么毁谤他。”
伊阿索似乎生气了。
“看来你不知道最先发现敌人的人是我吧。你这么维护他,不是真的看上他了吧。”
耐特冷笑道。
伊阿索的眼睛红了:“你这个逃兵还有脸说别人。”
“别吵了,佩斯亚是我信得过的人,我不准任何人再说这种话了。”
福莱斯特发声了。
“哼。”
耐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开了。
看来佣兵团里面也不是铁板一块。
耐特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