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佩斯亚，我，骗了你……因为我不能确定你的立场。我知道委托人就是莫琳，我也知道她想引燃罗勒之种阻止魔神降临。她把关于罗勒之种的一切都告诉我了，这是委托的报酬。”
伊阿索低着头，不敢看我。
“那么你应该明白今天过后你们将会面临什么。”
我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这是迟早都要面对的东西，既然父亲这样做，他也一定想好了结局。我只希望损失可以降到最低。”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说完，我的身体逐渐变淡，只剩下一面花边繁复的落地镜。
虽然我已经抽取出镜子中的血液，但镜中的诅咒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消散，所以卡洛斯把镜子放在我这里。
倒在一旁，怀里还紧紧抱着妹妹的卡洛斯意犹未尽地睁开眼，与呆滞住的伊阿索对视，好奇地“咦”了一声：“这不是那面镜子吗，它怎么在这？佩斯亚去哪了？还有不要告诉我你是公主殿下。”
我使劲揉了揉额头，尽管我的本体一直坐着没动，但凭我现在的精神力同时操纵两具身体还是极为困难。导致我在刚才的战斗中表现迟缓。
这是镜之魔女娜塔莎最为恐怖的魔法“灰姑娘”，它能让魔镜变成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本体和分身共享力量，也就是分身同样有本体的所有力量。只要本体和魔镜不被同时击杀，那么死亡的一方就可以在另一方复活。
本来镜魔法就诡谲无比，还要求同时杀死本体和魔镜，这就是“不死的镜之魔女”的由来。
所以杀死娜塔莎的那个家伙得有多强……我在心里嘀咕道。
现在的我坐在傲慢大厅的剧场里，就像等待着一场戏剧的观众。
早在遭遇雅妮拉之前，我就让魔镜伪装的分身跟着伊阿索，本体则偷偷潜入了傲慢大厅。
伊阿索带我来到艾草街早就让我生疑了。
隐藏在附近的斗剑者的气息一道接一道地消失，有一道人影进入了剧场。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就像精心打扮，准备登台演出的演员。她在笑，笑得满足而又凄凉。
她突然转过身，看向我所在的位置：“谁？”
“一个普通的观众。”我解除了隐藏状态，向她点头示意。
“一个讨厌命运的小丑。”一道金属面具嘶哑的声音从我身边响起。
“你从哪冒出来的？”
“这位先生，这是我应该问的。”
在我们一唱一和间，莫琳已经走上舞台中央。小丑见状，也离开观众席走上舞台。
“你可别被我杀了，这样的话剧本就变得奇怪了。”小丑的声音变得尖锐无比。
“不会的。我们快点解决吧，那里还有位先生等着我的演出呢。”
“哈哈哈哈，这就是该死的命运吧。不管小丑怎么笑，怎么谄媚，它始终都无动于衷。”小丑发出了刺耳的尖笑。
“观众先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关于一个小女孩。女孩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她有爱她的父母和兄弟，她也爱他们，他们的生活虽贫穷却满足。但是有一天，一个变态的伯爵迷恋上了女孩，女孩的父母兄弟极力反抗，却被伯爵杀死，他将女孩据为己有。一切都变了，原本的生活就好像一场美梦，脆弱地碎裂了。幸运的是，伯爵有一位侯爵政敌，侯爵将伯爵推下深渊，拯救了女孩。从此女孩成为了侯爵的奴隶，成为了魔女，成为了一个工具。始终难逃魔爪的女孩不甘，她要反抗所有的不公。于是她看见了拂晓，她要吹响变革的号角。”
莫琳简短讲完故事，战斗便已经结束。小丑被肢解，五脏六腑被掏出，血流一地，染红洁白的礼裙。
“你到底效忠于谁？国王？艾曼纽？”
“我效忠于自由。”
莫琳提起裙摆向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我则鼓掌予以回应。
……
东区，精灵的花蜜。
“我好饿，给我一点吃的吧。”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店门口。
“出去，这里没有人可怜你，也没人给你吃的。”一名精灵服务员在试图驱走老人。
“我好饿，我好饿……”老人不断重复着话语。
精灵服务员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老人有些不对劲。
“我好饿啊！”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老人腹部响起。
“我好饿啊！”一张满是尖牙的嘴在老人细如竹竿的手臂上张开。
“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
老人的身体上长出了无数张嘴，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我好饿！”
老人突然朝服务员伸出了长满嘴巴的右手。随着老人张开手掌，手掌被撑开，流下黑色的脓血，手心处大张着一张嘴，那张嘴异常大，大得能吞下一个人。
……
国王区，特雷尔宅邸。
“赛琳，你怎么了？”
“我没……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赛琳发出了痛苦地哀嚎。
“老爷！老爷！赛琳她，她，它杀了乔里克。”
……
国王区，戴维斯宅邸。
不安的索若娅在房间中来回走动。
突然她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觉醒了。那个东西在不断啃食着她的身体和灵魂，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哀嚎。
“不能……让小姐受到危险……”
努力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她看向了桌上的剪刀。
……
国王区，艾曼纽宅邸。
艾曼纽站在三楼的阳台，静静看着巴德海姆热闹的市井。他的副官卡尔与一位女仆站在他身后。
天际间，一只乌鸦一闪而过。
艾曼纽对身后的副官说道：“卡尔，回军中准备。若巴德海姆有任何异象，立刻进军勤王。”
“是！”
站在身后的二人看不见艾曼纽此刻冷酷而疯狂的笑容。
“这就是，大势所趋！”他自语道。
他又转而看向立于另一边，服侍他的女仆。
“艾叶，你效忠的人是谁？”
“当然是主人你。”
艾叶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是吗。”
艾曼纽暴起一拳，狠狠击中艾叶腹部。
“呜。”艾叶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刀子因为吃痛被丢在了地上。
“你就是这样效忠我的？”艾曼纽踩着她的脸嘲笑道。
“咕呜。”不断有残缺的血肉伴着脓血从口中吐出，艾叶陷入了疯狂。
艾曼纽的一拳打碎了种植在艾叶体内的恶魔之种。
“艾叶，谢谢你一直帮我欺骗那个愚蠢的国王，我会记得你的贡献的。”
艾曼纽拔剑砍下艾叶的头，鲜血喷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