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耶梦和尤迦也在其恐怖的行进速度下,来到了密米尔之泉旁。
约顿海姆,巨人的国度,这里有着许多难以言喻的巨大且雄伟的繁华,但是身为原住民的巨人却好像消失了一般,除了地上那些巨大且冰冷的肢体以及巨大的坑洼,已经没有一点巨人的痕迹。
忽然间,一股厚重的死寂笼罩着耶梦和尤迦的神经。
她们将灵魂结晶抽出放入泉水之中,等待着饱和的时刻到来。
过了今日却不知明日的感觉开始在耶梦和尤迦心中蔓延。
也许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她们行动还算比较顺利,没有出现什么较大的阻碍。
但是,青年的命数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小,混沌是一种难以估测的力量。
戮一定是和它做了交易。
修码和戈络,此时他们彼此的面容都已经被严肃充斥。
混沌在侵蚀着神话领域的世界树,让书本开始从暴走迈向崩毁的边缘。
单单是极力控制住空间的稳定,就已经十分吃力,而且两人无法再对子参的状况进行知晓和干预。
一切都看它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运势能够抗过它生命中的大灾劫难了。
…………
而此刻,子参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正在行走的巨大生物驮着。周围飘散着密集的光屑,是柔和的青蓝色。
“我这是……在哪?”
子参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周围,但是却因自己的声音的诡异变化愣住了。
自己的喉咙似乎很难发出很刺耳很洪亮的声音。
此刻的声音十分的沉,但在这之中又带着柔和和轻盈的感觉,而某种程度上又算得上是空灵清亮,话语仿佛能够侵摄灵魂。
“你醒了吗?”
驮着子参的巨兽发出了和它一样的声音。
“这里是哪里?”子参用双手有些艰难地支起身子来,似乎还没有从虚弱的状态中缓解过来。
“我不知道……但我们能互相说话,说明这里对我们来说并没有限制”巨兽停止了走动。
子参的双脚落到了晦暗的看似虚无飘渺的地面上。
而巨兽在他的身前,它的高度更甚于三倍的自己。但如此悬殊的落差下,子参并没有感到恐惧。
它具有狼,狐,蛇,龙四种生命的一些特征,它的头部和颈部像是狐狸和狼的结合,但整体趋中,既有狐的阴柔,又有狼的凌厉。
前肢更像是狼,后腿则像是狐狸,它有着三条尾巴,末端像是龙尾一般。但如蝉翼般透明,被淡蓝色的能量点缀着。
蛇独立于其形的结合之外,缠绕着它的脖颈,四肢,以及尾巴,脖颈处的蛇是白色的,其他地方的蛇则是漆黑偏一些灰的颜色。
它们吐着蛇信子,眼睛同它一样没有瞳孔,而是一股光芒充斥着整个眼眶。
“初次见面,子参。我的样子,应该没有吓到你吧?”
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头向其他地方扭了扭,这股害羞也让场面显得不那么尴尬了。
“呼……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你是谁呢?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明明子参先前还觉得自己声音有些难为情,现在却怪异的不在在乎这一点了,似乎自己本来就是这种声音一样。
“我,应该算是你的思绪汇成的一个集合意志。”
“这到底是?”
“嗯……准确来说,是你对它们的思想,情感,执念,汇集成了我。而我,属于你意识的一部分。因为你仍然心存迷惘的原因,原本一体的意识现在分成了你我两份。”
“是这样啊……我还在迷惘吗……”
“而且你对自己的意义也仍然不明确,所以你现在的形象,也是有些模糊的。”
子参看向地面,地面似乎如愿变成了一面镜子,而自己的模样只有一个影子。
白化的根源并不是先天的疾病。
带给自己白化的就是自己的灵魂。
所以修才说无可避免。
身上这股熟悉的感觉,它不会认错的。
这就是慢慢腐朽他身体的东西。
自己失去了身体,失去了心跳,但是如若这是自己的灵魂,又为何在这好似梦里的地方?
“如果你对活着的执念开始越来越淡波,那么我和你都会随着时间消散。”
巨兽再次严肃道。
但是,自己又为什么而活着呢,不知为何,子参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失忆了一般,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脑海中只有稀薄的几个身影。
她们是谁呢?好像是很重要的人。
但为什么,样子越来越模糊了?
“不要勉强……”
巨兽俯下身子,在那模糊的身影上像宠物一样用侧脸蹭了蹭它的身体。
“谢谢……我现在,头脑有点杂乱……”
子参无法看到自己的脸,但是却能看到自己用双手捂住了脸,痛苦的低泣。
记忆是灵魂的意义。
而现在,灵魂却失去了记忆。
然后,他们所处的房间传来了拜访的“叩门声”
来者说道:
“这里可是很久没有来客人了呢,两位好啊。”
一道充满着调皮气息的女孩童音突然出现在这不知名的空间里,空间一瞬间变得漆黑,阴暗。
只有声音的源头散发着微薄的光。
她说话的语气很像修,但是给人感觉更加顽劣,古怪。
“我就在这里啊。”
“但是,除了声音我感知不到任何第三者的存在。”
“哈哈,毕竟我们之间还有一堵名为界域的障壁嘛,我可爱的孩子。我们的气息被它隔绝了,等一会就可以了。”
子参所站的地域突然变成了一片好似至纯的冰晶般剔透的镜面。
然后,地板竖了起来,湖泊般的水面取代了站立的镜面。
但是,镜面并没有映出子参和巨兽的样子,而是映出了一个让子参感觉有这熟悉和亲切气息的影子。
影子逐渐褪去了一些黑暗,露出一点点原貌。
她的身形和子参一样完整,但是五官除了眉毛较为清晰之外,其他都是模糊不清的色块。
只能见到她的头发一边是金色,一边是黑色,分布有着一种绝对且离奇的平衡,有着一对异样的魔角,一边是有实体的龙角,一节一节间流动着灵气的火焰,另一边则完完全全就是一股幽蓝且带着血红的火焰。
看着似乎……有股莫名的温暖洋溢在心头……
她抬起手,摸着子参的头。
“怎么样,是不是可以看到我了呢?”
“可以……但不清晰。”
“因为现在你的意志不坚定呢,所以连自己具体的形象都难以具现,等你能看到自己的脸了,自然也就能看到我的脸啦~慢慢来,不用那么着急,比起看到我,你应该更关心一下自己的状况呢,孩子。”
她停止了抚摸,看着她放下了手,不知为何子参有股莫名的落寞。
“我现在?怎么了?我想不起来了……”子参好像得了一种诡异的健忘症,
“你的肉体被黑龙碾碎吞噬了,在你灵魂要被消化前,来到了这里,而且是你自己过来的。”
“我,自己来到了这里……却慢慢开始丧失从前的记忆?”
她点点头。
“因为你只是灵魂,还没有肉体,没有肉体的灵魂会慢慢消散,除非灵魂强度过硬。不过,这个空间和你灵魂适配性近乎完美,所以你会消散得慢一点,如果你没有紧急进入这里,而我又没有立刻允许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是飞灰了。”
“谢谢……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做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
“迷惘是晦暗的黑雾,也是让人失去意义的杀手……现在告诉我吧孩子,你是要继续被迷雾缠绕,还是提个灯找到出口?”
“我自然是想去出口的。”
“那,我会帮你,不过,这很危险,就像普通人的人生一样只有一次机会,好好考虑噢。”
“来吧………”子参涣散的瞳眸终于变得较为清澈了些。
“没有别的疑问了吗,趁现在还有机会说话,和我说什么问这么都可以哦。”她挑了挑眉,加以想象也许就是一张你想知道吗但是我却不告诉你的表情。
“你会回答吗?”子参盯着她瞳孔的位置。
“看我心情咯。而且比起别人说,自己去求知印象会更深固一点吧。那我开始咯。”
“嗯……那,我想问的是,我们……是不是亲人?”
她愣了愣,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惊讶。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随后,她笑容更盛。
随着一阵灵力的波涌,子参再一次开始了梦。
“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