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着急了，她脚崴了一下，整个人就要往前栽倒。
下一刻，她整个人就扑入一个充满熟悉橘香气的怀抱里。
苏云稳稳当当抱住她，她嫌弃，“你怎么连路都走不好，弱成这样怎么当我徒弟。”
殊月只觉得，鼻间都是她美好的气息，听到她的嫌弃，心却沉了下去。
当她抽离自己的灵根来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她醒来前，她本来就该自杀的。
可是想到最后的日子看不到她，又心有不甘。
像是她这样的废物，她看到了肯定很厌恶。
“抬头，别畏畏缩缩的。”苏云突然说。
殊月只能勉强站直身体，抬头一看，却发现她们两个人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苏云将她一推，“泡澡去。”
殊月见到房间中央放着一个灵石制作的浴桶。
这个泡澡的浴桶是一件法宝，能修复破损的身体。
而且洗澡水里面浸润着的，各种天材地宝。
殊月踌躇起来，她的心性，在她这里都被磨损得差不多。
苏云看不得她磨磨蹭蹭的样子，“快进去啊，还要师父给你脱衣服？”
殊月回头，眼神里各种情绪复杂而过，她语气依旧平静，“我以为师父，想杀我了。”
她想来都是有仇必报，心性狠毒。
她在她眼里，难道不是罪大恶极的，想要逼迫她的仇敌吗？
苏云冷哼：“我确实恨不得杀了你，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耻辱。”
殊月说：“你可以惩罚我出气。”
苏云突然飞身而起，拎着她往洗澡水里一扔，药水立刻浸入她的身体里。
破碎的经脉还有衰败的身体，立刻出现刺痛。
殊月倒吸一口冷气。
苏云伸手按住她的头，将她狠狠往水里压。
“我就惩罚你，天天给我泡澡。”
殊月知道这些药材，如果是用在有灵根的人身上，会出现很好的效果。
而用在她这种废人身上，顶多就让她保持身体健康，寿命延长一些。
对比她付出的这些难得罕见的药材，只是为了延续她的命，也是在太亏了。
殊月却开始害怕，她已经失望到绝望。
以为终于能在她身边呆几日，然后平静去死。
可是她怎么一下就打破她的心态，再次在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殊月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指，那么用力。
她突然冷声说：“师父，你是什么意思？”
不要给她这么多希望，她会压抑不住心里的疯狂占有欲。
苏云突然沉默起来，她脸上出现一丝可疑的懊恼娇羞。
殊月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
她皱眉，迟疑一下才问：“是你吗？”
殊月一脸疑惑，却见她薄唇轻掀，字句清晰。
“阿月 小呆子，是你吗？”
幻境里，她一直都叫她阿月 小呆子。
殊月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看她，心神竟然一下就悸动起来。
她声音轻柔起来，“你抽取灵根救我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
是幻境里，她们相处的经历吗？
殊月站在药水里，那些药水修复身体的痛苦，竟然都无法影响到她。
她看到她身后一面铜镜，她脸色灰暗，哪有一丝幻境里的样子。
殊月刚要回避转脸，一只秀美白皙的手，却狠狠掰住她的脸。
苏云眸色冰冷纯净，倒映着殊月的脸。
她一字一句加重语气说：阿月？小呆子？
殊月只觉得心跟被人拉出来撕扯一样，如果是她没有废掉灵根前，她确实会高兴苏云想起他们两个人在幻境里相处的一切。
可是现在，她却那么想要躲避开她。
幻境里，她强大地保护她，而现实中，她比什么都不如。
可是苏云去不肯让她低头，她性子急躁，伸手就抓住她湿漉漉的衣服。
殊月才反应回来，狠狠抓住她的手，抬眼看她，语气复杂起来。
“师父……”
苏云冷眼冷语，“你是不是阿月？在秘境里的时候，我是不是去过幻境？是你带我进去的？”
殊月最怕她知道这个。
因为这代表她知道，她曾经想杀了她。
苏云的手指慢慢的，划过她的眉眼，顺着她的脸颊，又轻轻落到她的唇上。
她的声音轻柔起来，“我做的那个梦可长了，梦里你就像是无所不能的强者，从小就陪着我长大，守护着我。”
殊月身体微微一颤，在幻境里，她对她虽然特殊些，可是她却不敢妄想能在她心里有这么高的位置。
苏云陷入回忆，柔情起来，“我最惨的时候，你在我身边，我陷入最大的危机的时候，你依旧在我身边，我狼狈不堪的时候，还是你陪着我……”
殊月神色也温和起来。
苏云却突然狠狠一掐她的下巴，“所以说你就是个丧门星吧，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怎么老是倒霉。”
殊月无言以对：“……”
苏云伸手又重重将她往水里一按，“所以你这个麻烦精给我好好听话洗澡，洗掉你身上那身上的晦气。”
殊月喝好几口药水，疼得几乎受不住。
突然一股平和柔顺的灵力流过她的四肢。
疼痛一下就没了。
苏云使了个法术，停滞漂浮在半空，靠在浴桶边缘，手按着她的肩膀，懒洋洋给她梳理身体，让药水的能更好在她体内消化。
殊月被按在药水里，时不时会被她压下去喝几口。
她费力说：“师父，没用的，我灵根已经废了，身体也毁了，所以……”
再多药物，也无法让她正常起来。
苏云冷声说：“啰嗦死了。”
说完，又将她按到水里去。
反反复复，好不容易药水消化得差不多了，她才将奄奄一息的她提起来，扔到门外去。
“滚吧，明天早上再来伺候我。”
殊月坐在地上，刚才湿漉漉的身体，却被她的法术烘干了。
白色的发色因为浸润了一些药物，也开始有些黑色光泽。
她动作有些迟钝，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神情有些恍惚，眼里却不再死气沉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