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三年 夏
“所以,你梦见不属于你的故事,而那些故事基本上都和你口述的那个男生有关吗?”心理医生很认真的看着我的双眼,我简单的回答“是的。”
“所以,医生,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吗?”我直视她的双眼,非常的认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心理医生摇了摇头“不,你并没有不正常的地方。”她和蔼的对我微笑,一抹斜阳从窗外投入,我的手臂被洒上金黄色,而心理医生也被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我们两个人,就像很好的朋友在一个小房间里面,畅所欲言的去聊那些不可能对于旁人述说的故事。
“我觉得我好痛苦...”我低垂着眼帘,失落的将视线放到一旁的书架上。
“一个人压抑着他人不会相信的故事,非常的痛苦,我能够理解你,但是我相信你有能力调节好你自己,从你所述说的故事和你遇到那些梦境所做出的选择我都能够感觉到你的逻辑能力非常的强大,换句话说,这样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困难压倒。”她从书架上拿起弗洛伊德的书籍递到我的面前“这是心理学的书籍,这个叫做弗洛里的的心理学家对梦境作出过一些假设,但我并不认为这本书适合你,因为你的梦境似乎和心理学的范畴不太一样。”
我接过书本看了几页,我明白了这样一本书对我毫无用处,当她对我说我可以借走去看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她低下头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她的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半,但现在我已经把她留到了将近六点钟,耽误她太多时间了,我这么心想着对她点头。
她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问我“你有没有想过把自己所梦到的故事记下来写成书给读者们阅读?”,我走到门外对他的提议微微笑了笑“有吧,但我对于那些梦境记得并不是非常清楚,而且断断续续的,要写成小说有点困难。”,我这么回答她,她对我点点头,似乎是对我的说法表达赞同。
五月的晴天,天空劈下闪电,下起大雨,我和她道别了之后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路上被雨水激起的涟漪很快打湿了我的鞋子,很快就连裤脚也被打湿了,我带的是折骨伞,伞面非常的狭小,在倾盆的大雨面前,它的作用越来越小,最后我索性把雨伞合上了,而在我合上雨伞之前,我的衣服就已经几乎被完全打湿了,雨水并不是冰冷而是温热的,它打在身上的时候就像汗液那般黏答答的让我感觉到非常不自在。
这令人讨厌的雨天。
我咬着牙暗骂着,这令人讨厌的雨天,雨水清洗过后的空气却让我感到一种很清新的味道,那种味道让我感觉到他似乎和我在同一个世界,那梦境中的人物。
也许我并不讨厌雨天,但如今它所带来冲刷在我精神上的伤害却让我变的异常的失落,我的脑海回荡着一个念头“他不在我身边。”
看着路上的行人成群结队那么的温暖,甚至有些嫉妒,我真的很嫉妒他们,孩子们有爸爸妈妈陪着,情侣们携手并肩的美景,而我就像与这幅画格格不入多余的存在。
- 我... 什么时候能够和他们那么开心啊。
我麻木的走了许久走累了,和落汤鸡那样浑身湿透的在旁边拦下了一辆的士,还好司机肯为我停车,那天我回到去转动着天空之城的八音盒,脑海中似乎有个念头“我爱你。”
二零一二年六月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站在教室的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阳光非常的耀眼,他站在阳光里,背对着我,安静的望着窗外,窗外的飞鸟正展翅在天空翱翔,那自由的姿态在我的视线中划过。
我推开自己的椅子,然后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站着默默看着窗外,沉默许久,我握住他的手并且主动将十指相扣,“这次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逃走了。”
他回过头,看着我,很温柔的对我微笑,那是一个很安详的笑容。
“ ”
他的嘴巴在动,但是我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当我还没有等我来得及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他的身影就开始变透明了,他慢慢的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发现他消失了之后哭着跑出走廊,可是走廊却和教室内一样,没有他的身影。
我撕心裂肺的大吼,眼泪忍不住从脸颊滑落,我失落的走回教室,多么希望他能够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但是他并没有出现。
在一息间,空荡的教室在我没来得及反应便出现喧闹的人群,我眼角留着眼泪望着黑板,正好这个时候老师点我的名字“上来擦黑板。”
我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我明明看到了我梦境中出现过的那个人啊,为什么他突然消失了,在他突然消失之后教室里却多了那么多人?此刻熙熙攘攘的教室让我感觉到恐惧。
我快速梳理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我发现我是下课时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关于梦境中的那个人的幻觉,也许并不是幻觉,那只是梦境中的一种,和现实世界完美衔接的梦境。
我有些僵硬的走上黑板和一言不发的将黑板擦干净回到座位上,我回过头望向他呆过的地方,那扇窗前,脑海里和他记忆仍然挥之不去,就像我和他仍然站在原地一样,我愣然看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内心深处就像被尖锐的锥子狠狠的穿透。
二零一一年 日记
“我累了,休息一下吧。”他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贴着我的耳朵轻语。
我拉住刹车,紧跟着在我身后的其他人也停下了自己的车子,我们下车看了一眼枯黄的天空,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线。
“我们没时间了。”和我们一起同行的一个女孩严肃的对我说道,我点了点头应了她的话“你们先走,我们两个休息一会就出发。”我对着她微笑,她瞪了我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沉默的数分钟才勉强答应下来“嗯”
“你们保重。”她戴上头盔,然后驾驶摩托车的男生也跟着说了一句“保重。”
“尽快跟上我们。” ,在摩托车渐渐的从视野中远去,她还回过头对我们喊了一声,我们两个和他们告别之后便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吹着海风,暖暖的海风吹拂脸庞让人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也许因为持续很多天都在赶路根本没时间好好休息的原因,我们两个都非常的疲倦。
他拉着我的手走上了一块大石头,他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靠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静静地看着来来回回折腾的海浪。
四周宁静的有些令人不适,除了潮水拍打沙滩和风的声音之外,就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硬是要说缺点什么,大概是生命的声音吧。
我们十指相扣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巨大的海潮声把我从梦境唤醒,海面正掀起十几米的血潮,正往海岸袭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巨大的海浪拍进血色的海水里,浓重的铁腥味让我感到翻天覆地的恶心。
一阵翻滚后醒来的我再一次昏迷了过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冲散在沙滩不同的地方了,他躺在我十几米外的沙滩上,我们骑行的摩托车已经完完全全被海潮拍在岩石上粉碎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拖着沉重的步伐往他所昏迷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双眉紧锁着,似乎在血海中翻腾他也不太好受,那个时候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兴致去闻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了,但是可以清晰看见,被海潮卷过来的尸体打在沙滩上,遍地的是人类的肢体。
醒来后的他先看了看自己被血海染成鲜红色的衣服,然后再看了看四周遍地的肢体,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就好像我一样,我们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惯了,可是,为什么我们会对这样的场景习惯了呢?
他的反应和我一样,优先的查看我们的交通工具,看到分裂成不成形状的机械他就已经完全的不抱它还能运行的希望了。
“我们走路吧。”他暖暖的对着我微笑,或许在那个生命沉默的时间里面,这样一个微笑显得格外的拥有温暖人心的力量吧,我同样用微笑回应他,“嗯,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