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行人已经到了的时候,天已经昏了下来,如同那变黄了的丛草,一片片的,其中的缝隙被白色的云所充沛,一条条的,又互相交错在一起,远远望去,也成了线,是放飞的风筝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除非将他们放下来,才能理清一切的根源,而这样却又要从新开始,再来,起飞时的风又不一定还是那样,或小,需要有人带着奔跑,或大,需要有人稳住风筝。总是都无法回到最开始那样的舒适了,什么都要自己来,什么都要有所限制,复制过去是不太可能的,也永远不能稳定的,只有不断地变化,不断地找到新的才能飞的更高,更远。
那是小小的营地,大概有着十几顶的帐篷,升起两堆的火焰,冒着烟向上飞去,于天边的条纹完美地混合在一起,但是打断了那般的曲直,成为了混乱的一团,更加难以厘清了,又或者是要将其从中折断,就这样分开,互不再相见,更加牢固的留下来,脆弱的看个人的本事。
门口站着几个如同仆人一样的人,看到他们来,迎面走了上去,来到他们的面前说:“将马大人和离泽小姐,欢迎回来!”他们半身鞠躬恭敬地说。
将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带着众人走入了营地中,那其中的几顶帐篷被人掀开,走出了几个人,很是蛮横地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带回他们?”领头的人说,他的腰间挂着红色的神之眼,甚至还有着另外的一个绿色的邪眼。
“没有为什么。”将马一脸无所谓地说,然后离泽抬身,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将马就将她放了下来,她则转身抓住了诺艾尔的手,这让她感觉十分惊讶,稍微地长大了嘴巴,发出了一声:“啊?”离泽拉着她慢慢地跑开了,如同撒开的兔子,喜欢成群结队地蹦跳。
“他们可是敌人。”他的身上金光闪闪,象征着荣誉的徽章别在胸前,是黑色的衬衫与白色的长裤,忍耐着离泽如同儿童一般的表演,才在最后说出了这些话,然后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烧,如同突然燃起的丛火。
“那么,比拉·克墨西,你们也会是我的敌人。”将马将双手抱在面前。
“我觉得开战并不是一项很好的选择。”克墨西身后的一个肥胖的人这样说着,他是达拉然·左热。
“我们并不会在此停留太久,只是休整一下,而且在这期间,会一直与你们保持距离。”洛禾这样说,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样完全会被敌人所掌握,可又无法向别人传达出自己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们之所以驻扎在这里,是因为达达乌帕谷的魔物吧!我们会将其全部都剿灭。”洛禾继续说,自己的内心已经很是慌乱,这时的天,已经暗了一半,月亮开始出来了。
“哈哈哈!”克墨西笑了起来,说:“那我就静候你们的表演。”然后将自己的火焰熄灭了下去,转身带着自己的人回到了帐篷里,暗暗的将拳头握紧。
将马说:“来,让我带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来一起吃顿饭。”他向前走去,带着众人,走到空帐篷前。
夜就那样悄悄地来,在火焰落下后,完全地覆盖,取而代之的是寂静,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的寂静,所有的人都沉住了呼吸,等待着一个爆发的机会。
将马回到自己的帐篷,盘坐在地上,翻开了那名为《梦中之人》的还未看完的书,打开灯,黄色的光垂直落下,落在书页上,与黄色的纸张融为一体,却将黑色的字迹显现了出来。
离泽偷偷告诉自己的是,她今天要和诺艾尔一起睡觉。女孩子们的细小心思,难以明白,但是能够知道的是,或许是她找到了另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可以诉说的对象,只担心她不要熬夜,说来惭愧,自己总是比她睡得晚。
“梦中之物与现实之物存在关联,很多时候都是不经意的暗示,预兆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书中说道,让将马感觉到了许些的迷惑,自己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就算做了梦,或许也只是有关离泽的故事。
他将风从身体周围放了出去,那小小的帐篷有着间隙,就这样挤了出去,慢慢地贯穿了整个营地,又不断地涌入他的帐篷中,带来那细微的,小小的震动,并且借用火之邪眼的能力让空气膨胀压缩,为他带来所有人诉说的话语,是传递声音的介质被改变了,能量的损耗变得十分微小。
“来看这件衣服。”是离泽的声音。
“很漂亮呢。”另一个不太熟悉的女性的声音,应该是诺艾尔的声音。
“和你穿的这件一样好。”虽然很细微,但是能够感知到她的羡慕。
“来来来,你穿上这一件。”离泽说。
“不不不,我怎么能……”
“都是女孩子,有什么不的。”她在这个时候表现地很是积极呢,是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镜子吗?
“女孩子,就是要漂漂亮亮,一定要学会打扮,你身上穿着盔甲真是太不合适了。”
有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传来。“来,看看你自己。”
沉默一会儿后,离泽率先说了出来:“脸红了!不要害羞啊!这不是也挺好看的。”
“嗯。”
“那这件就送给你了。”离泽她很开心地说。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
“没关系,这是别人送的。”
“那也是别人的心意,怎么能够呢?”
“却不是我的心意。这才是我的心意。”
“是戒指啊!蓝色的神之眼吗?”
“是的。”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的得意与快乐:“来来来,还有。”她应该是打开了小箱子,吱呀的声音传来。
看到她还是这样,将马感觉很开心,在心中默默地笑了起来。同时将书页翻了过去,一行的字出现眼前。
“梦是神的代述,至少在获得神之眼后的人,便与众神之间的关系拉近了。”
“计划准备好了吗?”克墨西的声音。
“我们确定要这样吗?”佐热许些害怕地说。
“你忘了领主大人的意志了?”
“可暗胭六子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说实话,我早就看出来了,将马也在头疼他们的安置。”
“是,是吗?”佐热握紧软绵绵的拳头,这细小的风也被将马所察觉。
“到时候,你引开离泽,嫁祸给骑士团的各位。”
“嗯~好,好。”佐热颤巍巍地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些具体的事情,我再细说下。”
将马再次翻过页,他或许相信说的这些话,但在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不打算说出来,继续看着:“很多时候,梦的出现,是睡眠状态不佳的问题,譬如夜晚太冷,或者姿势不舒服,压迫了神经和血管。”
“我们明天就准备离开吧!”应该是洛禾的声音。
“我同意。”众人应到。
但我不同意。将马在心中这样说道,你们还得等上几天,等到他们的计划的实施,我才有理由完成莫兹大人的嘱咐。
他又听到一种声音,那是从不远处传来的扫琴的声音。
金属敲打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那是准备好了晚饭的信号。将马准备把书折一个角,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衣服中拿出了树叶做的书签,放进了书中,合上了,于是便离开了帐篷,来到了外面。
萝卜时蔬汤的香味混着野菇鸡肉串的味道,慢慢地铺满了整个的营地,让还未吃饭的所有人,情不自禁地走了出来,就算意志能够抵抗,但是身体还是诚实的。所以一切的交谈,争吵与玩乐,甚至是休息都终止了下来。
离泽带着诺艾尔走出帐篷,作为队伍中的唯二的女性,引来众人的围观和惊讶。离泽换成了白色的连衣裙,用红色的发带系住了长发,诺艾尔则变化巨大,对于敌人来说是第一次见到,对于洛禾他们来说也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她穿着褐色的短衬与宽松的黑色长裤,红色的玫瑰只剩下一朵,做成了蓬松的手环,穿在右手手腕上,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女仆装,将晚宴的气氛推到高潮,人群中有人鼓掌喝彩。
“是真的吗?”索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悄声地问着坐在一旁的洛禾。
“你不会真忘了,诺艾尔也是一名少女。”洛禾回应。
“可,平时也没见到过。”索泽不依不挠。
“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太多了。”洛禾这样说,回忆起那个一直忙碌的身影,但是却总是做不好事情,很多时候太过认真了,让人感觉舍不得与心疼。
“啊?这样吗?”他不是很理解地看着洛禾。
“你就关心你的莎拉吧!”洛禾狠狠地弹了下索泽的脑瓜。
她带着害羞的诺艾尔,坐在将马和洛禾之间的空隙处,将两个想要交谈的人隔开。但是很多时候,问题不谈论,就无法真正解决,最后迎来的方式或许可能是暴力。
机会还是会有的,今晚不行就明天早上。洛禾这样想,视线不自觉地飘到了克墨西的身上,那谨慎的动作与直勾勾的眼神分明暴露了他的想法,让自己感觉不舒服,再看向佐热,是一脸开心的吃着饭,眼睛并未对着自己,而是一旁的女性。
他也转头看过去,诺艾尔还红着脸,小口口地慢慢地吃着,面前倾斜的碗基本将她整个面庞所挡住,应该不是她。那么就是她了。那依偎在将马身边的离泽,抱着他的左臂,面露着笑容,等待着他一口一口送到嘴中的食物,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周围的人也如同熟悉了这般场景,没有说什么。
不同的人组成了不同的小圈子,说着自己所关心的事情,像极了贵族们的聚会,只是一个交谈的契机,没有太多的人关心洛禾们的到来,这些人,内部有着隐隐的矛盾。洛禾这样想,再吃完了饭后,默默地推倒后面,站着看着众人,用水杯轻轻地喝着水,也也许是茶,总之在这种浓郁的香味中无法分辨出来。
慢慢地,大家都吃完了,围绕的一圈散开,一些人回到了帐篷中,一些人则像洛禾那样靠在树旁,而这其中最应该注意到的两人,将马和离泽牵着手离开了,向着海滩走去。索泽居然和敌人走到了一起,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什么,自然熟的那种?诺艾尔则是也向着海滩走去,已经让温迪跟上,以防万一。
洛禾的视角继续转动,突然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是克墨西,也在看着自己,身体比思想先动起来,两个人向前走去,慢慢地碰到了一起,藏起来的炸弹,被发现了。
“你好,是叫洛禾吗?冒险者协会的中层领导人”克墨西先说出口。
擦拭那个炸弹,是黑色的被光照到,还能够反射出光,表面如同玻璃一般,感觉被碰到后就会破碎,而其中的爆炸物就会被触发,将周围的一切全都消灭殆尽。
“您好,比拉·克墨西,您在角斗场的事迹还历历在目。”洛禾恭敬地回应,他听说过别人对他的评价,骄傲,自负稍微有点成就与力量的人。
“哈哈,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表现得很开心,但是眼睛还在盯着洛禾,在这个人的身上竟然找不到神之眼,队伍的领导者与这些放松神经的人不一样,时刻都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然后面对危险时蛰伏而出。
“怎么没有见到迪卢克呢,他不在队伍里么?”克墨西试探性地问,炸弹的引线被人所找到,只差一把火点燃。
“他在后面,倒是你们,只驻扎在这里吗?”骑士团果然有内鬼,将行动的内容全都暴露了出去,但是道路上不是全都是怪物吗?是怎么躲开怪物传递信息的。发现了炸弹的两人不断交手,将引线掐断。
“可不只是这里,你们的必经之路上,都会有我们。”他还是没有发现神之眼的迹象,将元素注入到自己的眼中,打开元素视野,竟然也没有发现,都以经防备成了这样吗?但是转眼看到另外的几个人,神之眼的位置能够清楚地知道,分布在腰间,胸口和手腕上,是蓝色,紫色与红色。
“是因为都被怪物们挤出来了吗?这么多人。”洛禾暗讽着,同时内心也在担忧,不知道琴那边怎么样了,贵族们可不是都像将马那样好说话的,有一部分人视骑士团为眼中钉,而且很明显,眼前的这个人就是。
“还不是怕骑士团的各位撑不住,能有个补给点。”克墨西强压着怒气,继续说:“倒是你们,现在怎么才走了一点点,队伍还分散了。”他加了点猛料,只是味道很冲。
“我们是为了求稳,毕竟是对蒙德城的人民负责的。”洛禾对于他的猛料并不关心,因为跑来的诺艾尔已经将一切都告诉给了他们。
炸弹的引线被反复地掐断,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了引线,可这并不代表炸弹不会爆炸了,它还在那里,两个人心知肚明,下一次的触碰便是真正的开始了。
“那我们这些贵族们的性命,就不值得一提了吗?”克墨西说的很轻松,但是话语中却处处藏着杀机,就看洛禾怎么处理了,说错一句话,炸弹就有可能爆发。
“我们不是第一时间赶来了?”洛禾继续说:“况且你们不是还自备着战力,怎么也能够抵挡一会吧!”
“说的很是轻松啊!”克墨西拿起了炸弹,准备点燃。
突然,喷涌的潮水涌现出来,如同高起的浪,扑灭了火焰,也将炸药全都打潮,失去了作用。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原来是醺醉的索泽放开了神之眼的力量,在向别人随意地炫耀。
洛禾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制止了索泽,大声地说:“抱歉,我的朋友失态了,我这就带他回去。”他拉起了索泽的手,往安置的帐篷走去,剩下的人也都喝了不少,笑嘻嘻的,自讨没趣,边骂边走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晚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