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看着这昏红的世界,升起了厌倦,她只有一个可以选择的选择,娜娜阿姨微笑地看着她,周围安静着,安静地昏暗了下来,像是一块火石,在慢慢地冷却下来。
她离开那里,决定了一个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熟悉的场景,枯而不死的木,仿佛是还有着呼吸,拉张着视野,在一瞬间,黑色的眼,带着刺痛的视线,让她停顿,世界静止在一帧,是谁偷走了时间?却又将其归还。
安柏来到了世界的边缘,那不规则的,奇异的,像是漂浮着的布的,若有若无的,三维的图景被压缩为二维的平面,而那之外,是黑色的流质,其中又有着白色的噪点,像是星星,又像是晶状体透射的盲点,随着呼吸而收缩。
她忽然看到,那其中,一朵有着粉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五角的小巧与对称的花,飘在其上,伸出手来,拾起来,粘滞的黑质紧紧地抓着,但忽然出现的火,将其点燃,反转花的表面,她才明白这是小小的发卡。
那又是谁丢下的呢?又在这里等待了多久呢?安柏不知道,蹲坐了下来,双手**着发卡,那上面细小的纹,与淡淡的香味,并不是想当然的那么简单,它是真的花朵,也是真的发卡,轻轻地弯折,戴在了头上。
再次回到原点,娜娜阿姨仍旧是等待着她做出选择,要多么温柔,才会如此地坚持,要多么狠心,才会选择拒绝,她无法推辞,将视线放进时之钟,这一次的变换,顺序颠倒,从骤然的白光,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变为了深邃的黑暗,正当她觉得一切就此落幕的时候,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
安柏突然醒来,头却是痛苦的,面前是一位陌生的女性,右手的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安静,然后将头向右转过去,她也一并转过去,视野点点闪烁,将阻隔之物清晰,那是铁栏,从外面传来脚步的声音,以及微微的火光。
在屏息了数秒之后,火光慢慢暗去,危机终于解除,陌生的女性这才开口说话:“我是优菈·劳伦斯。”借着月光安柏这才初识了来人,蓝色的头发,穿着白色的,被撕开的衣裙,肩上是分辨不出颜色的披风。
“我叫安柏,我们这是在哪里?”她们压低声音。
“在我们家族的监狱之中。”优菈平静地继续说:“我看到外面的灯火,就悄悄地跟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了被抓住的你们,被抓住的骑士团,被推攘着来到了这里,最后被分开。”她来到安柏的身后,浅蓝色的光扩散,将束缚着的,牵连着的锁链崩碎。
“外面有数不清的人在巡逻,我带你走另外的一条道路,虽然会有一些危险,但只要你跟紧我。”
“你见过其他人了吗?”安柏有些担心。
“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应该是作为他用。”优菈将冰敷在安柏通红的皮肤上,减轻了痛苦。
“谢谢你!”
优菈,看着她,想要否决,但她不能,自己的家族在衰败,在威胁之下,交出了钥匙,这才是她们在此相遇的原因,这是她微不足道的赎罪,不是为了家族,而是为了自己。她想着,自由的蒙德,确实已经不需要了贵族,那毫无价值的荣誉,对着旧时代的幻想,早就该抛弃了。
她才要说感谢,安柏没有像别人一样,惧怕着,厌恶着劳伦斯这个名字,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记仇的词卡在嘴边,没有说出来,反而是伸出了手。
“我们不是同伴吗?”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拉出。
“我们会是朋友。”安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