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血景中。残垣断壁——
“咯……咯咯……咯”如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回响着。
数以百计的尸体上,立着名瘦小的女孩,看似是上了高中的,她脸上带着个半面狐狸头骨面具,仿佛生于皮肉之间,像是浴了血。那女孩将头向后仰到了个恐怖的角度,虽是女孩,但喉结却异常的突出。她满头血红,看不出本色,但好像是如那月光的。她身后是九根黑中透红的“尾巴”。
我被血腥味所震住了。
“咯……咯咯……”她将头仰了回去,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毫无光芒只泛着血红。
“你……你是谁?”我嘴角微颤着。
她并未作答。
我看着她,脑里满是悲苦,但却不知是从何而来,大脑觉得刺痛,想起的是些记忆的碎片。
想起来啊!她是谁?
我看着她血红的双眸,想到了一人——妹妹。
我脱口而出一句“妹妹……”
“唰——”
什么东西呼啸而过,飞溅的温血,脱落的残臂,荡起的灰尘与血相容,耳边的声音嘈杂了,如蜂鸣的声音在耳畔响着。我跪倒在了血泊中,用左手寻着右手,却什么也没摸到。右手的位置还在不断涌出鲜血,淌着破衣裳流下。
我眼睛瞪得要迸出来一样,什么都顾不上了,咿呀的惨叫着,随之又大喊大叫起来。
不等我缓过神来,九根尾巴统统向我飞来,在空中又裂开了,成了千根尾巴。它们将我的“三肢”缠住,向后拉扯着,一根卡在了我的上颚与下颚之间,勒出了黑色的血液。我像野兽般斥候着,口水与血相融,模糊不清的喊:“我要把你……带回去。”
在百人尸体上的她一脸冷漠。
“我要把你带回去……回去……回去!”
血液蒙住了我的双眼,让我昏了过去。
乌黑一片……右手被砍掉了……左手无力啊!好像还戴着眼罩。是车轮声,还有喘息……不,是低吼声。我在哪?车上?去往哪里的车啊?有人在靠近!
“喂!你醒了吗?”这声音听起来是个男的,冷漠无情,想来便知,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他摘下了我的眼罩。
“可算是醒了啊。”他确实是个男的,他的眼神要比我更加没有神情,蓝色的深邃眼珠,犹如头本来就死鱼眼的鹿被猛兽折磨致死,冤屈与坎坷感是概括不了这眼神的,唯有亲眼见过——是可以杀人的眼神。他的头发泛棕,脸上没什么坑洼,称得上是圆润。身材高挑,穿着身西装。
我们在一个货车上,周围是密不透风的浓雾,身边的煤油灯已被烧灼的发黑,角落里,是癫狂发疯的妹妹,她扭着身体,不断惨叫着,汗水已经浸了车底。
“那是你妹妹。”那个男的死地笑着,“但又早已不是你妹妹了。”
“哈?”
“她是女王!不,是人偶罢了,隶属于“阿伽门农”的人偶。”
“什么?”
“啊!你没听说过啊?是那个贫瘠到人吃人的鬼地方哦!是我罪恶的故乡啊……”他鬼笑着。
阿伽门农,家喻户晓的贫瘠地方。在这个科技的时代,阿伽门农依旧坚定不移地发展着农业,尽管是在那戈壁上。这个世界被两大国所控制着,一个是我所处于的“纳多菲尔”,另一个是“伽玛娅国”,经常与我国发生战争,都是伽玛娅国发动的。纳多菲尔是君主制的,但并非世袭,而是由地区(共有三大地区)所供给选人,但阿伽门农在过往的三百余年里,没有选中过一次。
“你的妹妹可是完美的选人。”那男人忽而高傲的说。
“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妹妹的血统。”
“血统?”
“没错,单单只是血统。”
“所以她的血统又怎样了?”
“伽玛娅人啊,伽玛娅人啊!”
这话把我震慑住了,伽玛娅人,敌对国的人,但那样说,我也是……
“羽翅鳞的寄生者只能是伽玛娅人,所以上面急需伽玛娅人来做人体实验。”
“哈?……那……不对!那样我妹妹岂不是入了狼口?”
“不,我的意思并不是用她来做人体实验。”
“什么?”
“我只是想要供出她,然后让国家稍微研究一下伽玛娅人罢了,只是稍微。当然,供出她后,她也不一定会当上王,但我可是与上头的人沟通了,我跟他说‘我供出人,但你必须让她当上王。’如今与伽玛娅的战事越来越繁多了,就算其他地区不愿,但也无心再掀起内讧了。”
这时我才想清楚,为什么妹妹会来,并不是为了救我,而是杀掉我,杀掉存在于这里的所有伽玛娅人,这样她的优势才能发挥。但为什么必须要我妹妹来当王呢?他自己当不是更好?我便问了他。
“啊……那个啊……是因为我出生在了阿伽门农啊!”
“欸?”
“受歧视的人种哦!”
歧视啊……
与此同时,现在的王。
“昨夜,美酒入喉,我心欢畅……”宿醉的王病病恹恹地躺在了王座上“今早醒来,徒留一片凄凉。”
一个人冲进了屋子,掏出一把手枪,抵住了王的头颅。
“我的杯里还有酒呢!你干什么啊!”
“为了胜利,昔日的王。”
几声枪响,血流入杯,映照出了那沾血的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