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由于有九门课程的考试，因此从周五一直考到周一，而经历了选科后的高二高三只需要考两天。
12月24日，考试结束。学生们从一大早就焦躁不安起来。
没办法，一方面出成绩这种事永远能够让人紧张不安，另一方面即将到来的假期也使得学生们兴奋。
“晚上去吃烧烤啊？”
“我得看成绩，考得不好的话应该出不去的。”
“今晚多人运动走起！再鸽的话直接就踢了！”
与热闹的人群相对的，是坐在位置上发呆的云升。
他和班上所有人都可以说上一两句话，但是并没有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直到最后，整理的好好的笔记，还是没能送出去。
……
老老实实上了几天的课，下午四点半，铃声响起。
一天的假期，开始了。
云升到家以后放下书包，打算先去秦欢家里看看。
秦欢周五喝完酒后，周六一整天都没有来学校，后面两天考试倒是参加了，不过听篮球队的说，今天又因为感冒请假了。
“你要去哪里？”
雨落打开房间门，站在门口看着正要离开的云升，问道。
“秦欢生病了，我去看看。你要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话，需要钱给我发短信。”
“你为什么……”
“怎么了？”
云升已经穿好了鞋，站在门口，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把你的QQ给我。”
云升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那……我走了？”
“嗯。”
临走之前，云升突然回过头提醒道：“天气预报说明天是大太阳天，你被子要晒的话早上拿到沙发上，我帮你洗了晒了。”
门被关上，“蹬蹬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雨落在门口站了一会，回到房间，拿出手机。
【怎么样？】
【我把他QQ发给你】
【不是问这个啦。你有没有和哥哥好好聊过天啊？】
雨落盯着手机，微微皱起了眉，手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你为什么叫那种人哥哥啊？】
【因为是落落的哥哥嘛(〃'▽'〃)落落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叫了】
【随你】
屏幕的另一头。
林涵从堆满了衣服的双人床上爬起，小心翼翼地躲过地上杂乱的书堆和试卷等等，来到洗手间，开始洗头。
……
“高级小区果然气派啊。”
云升放下手里的水果，坐在沙发上，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拿着桌上的水，“咕嘟嘟”地开始灌。
好巧不巧，秦欢家所在的单元门早上电梯坏了，云升硬是提着将近一百块的水果爬了二十层楼。
秦欢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下子坐在了云升旁边，拿起桌上的香蕉开始吃。
云升嫌恶地往旁边坐了坐：“别把感冒过给我。”
秦欢白了他一眼，没力气说话，靠在沙发背上休息。
“感冒药你应该吃了吧？没吃我现在也不会特地跑去给你买的，就是客套话。实在难受去看个医生，花不了你多少钱，虽然生物老师是说最好靠自己扛过去啦，但要是把脑袋烧坏掉就麻烦了。‘听我说啊，我有个朋友发烧没去挂水，烧傻啦’……”
云升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跑到厨房替秦欢倒了杯热水，放在了沙发上。
秦欢静静地听着。
“我说你啊……”
“嗯？嘿呀，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觉得我还不错喔！”
云升学着典型的台湾男生调调，递给秦欢一张单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么夸自己……”秦欢说着，接过了单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等等等等不是吧，年级第一？我这成绩什么情况啊？靠！等下……”
“啊，不好意思，那个是我的。”云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把秦欢的成绩单递了过去，“这个才是你的。年级八十七。”
“好家伙，我TM直接好家伙。凡尔赛？”
“哎呀，我也没有很棒啦，虽然是不错。”
秦欢又口头上鄙夷了云升几句，没有追问为什么云升的成绩会突飞猛进。
这也是云升喜欢他的地方。
两个人打闹了一阵，云升才问道：“林姨呢？你感冒的话她应该留在家里照顾你的吧？”
秦欢一下子跃到沙发另一边，从沙发垫底下摸出了电视遥控器，道：“我跟她说你等下来，让她出去买菜了。”
“吃饭啊……你要跟我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为什么你会想到吃饭？”秦欢白了他一眼，“单纯的买菜而已。想蹭饭的话要掏钱的。”
“淡了，淡了。”
“拉倒吧！”秦欢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趴着的姿势弹了起来，“你隔三差五过来吃饭，林姨都快把你当她自己儿子了。”
“你好意思说我？每次蹭饭我都有打下手好吧？你自己说说吃了多少我做的东西了！”
“我呸！东西都是林姨买的，你就上锅子弄几下，这有啥！”
“好啊，小瞧烹饪？你行你上！”
“上就上！”秦欢也被激了起来，撸起睡衣的袖子，“给你瞧瞧大厨的手艺！”
云升一拍脑袋：“别！您好生歇着！”
“怕了？”
“没，毕竟是连煮个面都能煮成面团的人，不太放心。”
秦欢看着他，嘴唇蠕动，想要解释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人家说的是事实。
这也不怪他啊！
上网搜怎么煮饺子，都说饺子浮起来再养几分钟就好。
那面条也一样吧？
可是面条怎样才算是浮起来了啊？
盖子盖上就会“噗”地冒出泡泡，不盖起来又要等好久才能把水烧开。
还有调料，放少许盐和味精……
少许是多少许啊？为什么不能精确到克！
在秦欢胡思乱想的时候，云升替他调好了节目，看了看表，道：“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
秦欢转过头看着他，有些疑惑：“不留下来吃饭吗？林姨等会就回来了。”
云升摆摆手：“明天圣诞节了，酒吧里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我帮忙。走了！”
“对了，圣诞节出去玩啊？”
秦欢话没说完，门已经关上了，他只好闷闷不乐地开始看起了电视。
等到电视里响起“我叫张士豪，天蝎座O型，游泳队吉他社，我还不错喔”的时候，云升已经缩着脖子，站在了十字路口。
不知道为什么圣诞节前一天的商场会有大减价活动，但是只要它减价，云升就可以无脑吹。
六点多钟，十字路口的人行道就已经慢慢地都是人了。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等一等！”
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胖子牵着母亲的手，欢快的唱着老师教的歌谣。
母亲摸着他的脑袋：“现在是什么灯啊？”
“红灯！”
“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老师说，不能闯红灯！”
“龙龙真聪明。”
情侣互相依偎着，笑着看着这对母子，聊着两人的未来。
放了学的初中生装作大人的模样，商量着等下晚饭吃什么。
稀松平常的日常。在大街各处都上演着。
云升看着看着，知道人群开始流动才发觉已经是绿灯了。
他学着动漫里，拍了拍脸蛋：“好了，那么接下来要买些什么？圣诞节的话，果然还是要给雨落买些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