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名有着高大身躯以及宽厚胸膛的金发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夹克衫青年整个人都放心下来。自己终于在这里看见另一名活人了。
在这片近乎没有任何声响的空间中,周围都是浅黄色的单调墙壁,无数次燃起找到出口的希望,等待着自己的只有冷淡模糊的浅黄色光芒,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他觉得,这浅黄色的长廊和一个又一个重复的房间仿佛有整个K市那么大,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有钱人存在,但他实在想不出哪一位有这么多钱却还要建一座如此大的单调迷宫。
金发的男子嘴角噙着笑容,他的身边仿佛洋溢着一圈温暖的光晕,这实在让青年安心的不得了。只见男子并没有因为青年的举动有什么不满,他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顺着青年的话往下说:“哦,原来你已经猜到了啊,不瞒你说,其实我们这里正在开展一个小活动,是综艺节目哟。为了让那些心里有烦心事的人们放松下来,一位‘金主爸爸’特地建了这么一所迷宫,但实际上却只是在地下,更何况,这座迷宫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其实只是你迷了路而已……”
听着名叫白克罗姆的外国的心理医生的话,青年那悬挂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的放下,就如那在空中被吊了好久的威亚演员般松了口气。“请您一定要告诉我出口在哪里,我想回家,尽快,我想去找我妈。”青年带着哭腔这样说道。
医生还是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组织语言,但青年已经等不了下一秒了,急迫已经蛮不讲理的充斥了他的脑海。可随着在这40分贝都不到的空间中等待,他已经隐隐升起了不安和恐慌。
“医生……”他打破了沉默。
眼前的白克罗姆回过神来,“哦,还不行哟,”他笑了笑,“还有下一个项目呢。”
青年听到白克罗姆这样的回答,原本绷紧的神经变得更加紧迫,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夫,快点吧,您不是心理医生吗?难道您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吗,我已经忍不下去了,算我求求您,让我走吧!”他感觉恐惧的液滴浸湿了他的眼眶,他的鼻子也难受起来。
“那可不行,”白克罗姆还带着那抹笑容,那抹如今看来让人忍不住去给他一拳的笑容,“我可是已经看出你打人的欲望了,但是下个环节已经开始喽……”
就在这时青年感觉自己的后脑已经进出了冷汗,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的汗毛倒竖,他抓着白克罗姆医生的手更紧了。他强迫自己在一瞬间冷静下来,带着比哭还丑的笑容颤抖着说道,“呃,医生,您,您别吓我了,您是不是在骗我,那你倒是说说下一个环节是什么啊,好,好啦,您快点告诉我出口在哪吧……好不好?”
白克罗姆还是同样的机械化的笑容,他被抓住的手飞快地抽了回来,并顺手钳住了那两只弱不禁风的手掌,“都说了已经开始了,那令人神往的‘追逃环节’……”话音刚落,白克罗姆的左手飞快地伸出,掌化成拳头,在青年的视野中越来越近,可此时那名青年却还是被刚才的情况吓住没反应过来。
这一拳恰好落在了青年的鼻子上。巨大的痛苦与恐惧伴随着止不住的泪水从青年的脸上涌现,但白克罗姆的左手却毫不留情的如一条水蛇般漫上了青年的脖颈,他的右手则是顺时针一扭,将青年的手牢牢地锁在一起,白克罗姆撤了一步,在青年反应过来前用左手死死的锁着青年的喉咙,两人就这样顺势躺倒在地上,白克罗姆则是还维持着左手勒脖子右手抓双手的姿势。
青年也从疼痛中缓过神来,他近乎扭曲的面孔已经充血泛红,他的身体不安分的蠕动着,仿佛想找难得的空隙吸取空气,他的双手则是疯狂般的有几天没剪的手指甲抠这白克罗姆的手,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呜咽的声音暴露了他的痛苦。
他深知自己已经撑不下去多久,混乱的脑袋在此时难得的清醒了一下,他张开嘴,用涂满牙垢的门齿咬着男人的手,向上用劲,仿佛要撕下来一块肉般。
但就在他快撑不住时,压住他喉咙的手却突然一松,青年想到,或许刚才的奋力反攻取得了成效,他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松开自己的嘴,连滚带爬的逃开了那个魔鬼的身边,顾不得检查自己的情况就噔噔噔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