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我眼前的东西,我很熟悉的十字架,上面钉了一个人。
真是朴素的说法啊,明明这时候要加上一些华丽的辞藻的。
但我无力这么做。
看着这么的一家人就让我失去了所有的想法,一个衣冠禽兽、为了杀人而杀人的伟大父亲,一个成功培养了三个变态的伟大母亲,一个弃亲人于不顾的自闭症长子,一个能边表现得像小学生一样天真无邪边拿刀捅别人的巨婴次子,一个看似被虐待实际上在虐待别人的三子,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
那个伟大父亲“客死他乡”,那个伟大母亲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长子的联系从一开始就是断的,次子与三子都已经到场,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陈述这些事实了。
我的视野被染红了。是在将钉子钉进那个伟大母亲右手动脉时喷出的鲜血溅在我的脸上,但我却没有一点想法,表现得就像屠夫将牲畜宰杀时被鲜血溅了一点般自然。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杀人了吗?
我眼睁睁的看着身后似乎已经双腿无力的次子举起了手中的刀刃,直直地指向我。我心中没有一点的想法。
我在将他们一家中伟大父亲扔进那个空间时没有一丁点愧疚,因为当时的情况是那个人想拿刀刺死我,我没有任何理由对他产生怜悯之心,因为我当时甚至以为他就是威胁我客户的人,我想当场解决他,我成功了,但当我发现不是他时,我就更心安理得了,因为本来就是他先上的,我只是杀死了一个随机变态杀人魔。
少年缓缓地站起身来,他把恢复的力气当做自己母亲的馈赠,而他,则是要为他母亲复仇,杀掉眼前这个恶魔。我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我在将他的伟大母亲钉死时,这位母亲还反抗来着,她大喊着“快住手,小心我报警!”“我告诉你,这里是别墅区,这里有监控,你逃不掉!”再到“求你了,住手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她表现得简直和人一模一样。但她既然没有对她直接杀死的人、间接杀死的人仁慈,我又何必对她仁慈。于是我在她的额头位置钉下了最后一颗钉子。
少年拿刀冲了过来,他的速度飞快,几乎一下子就到了我的面前,但他的速度技巧在我面前就跟没有一样。因为他消失在了一片阴影处。我转头望向静静看着我的十岁男童。
他对我挥手,好像在对我打招呼,我则也向他挥手。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他如是说道。
“请说。”我学着他父亲一样说话。
“真像,但你不是,”他先是肯定了我对他的讽刺,紧接着说道,“你表现得简直像是一位英雄。”
“真像,但你不是。”他自问自答。
他在尝试摧毁我的意志,他也在猜测我这样做的目的,他在套我的话,“你比你一家人成熟多了。”我这样说着。
“不,我的二哥和母亲最崇拜父亲,因为他有能力还自信,但我最崇拜我大哥。”
他笑着说道,“一是因为他帮了我很多,给我寄了很多书之类的,而是因为他鼓励我做我想做的事,就像他做了他想做的事,他活得像一个凡人,三是因为,”他顿了顿,扯出似乎有些哀伤的笑容,“他被我舅舅送上安乐死的手术台前骂了我们的父亲,最后他死于手术意外,但那到底是不是意外就不知道了。”他的笑容与他的年龄极其不协调,但我没有任何表示。
“还有遗言吗?”我问道。
“我会帮你把这个人扔进那个地方,另外剩下的遗言我的二哥会告诉你。”他捡起地上一颗剩余的钉子,看着那个粗壮的锋利的尖角陷入了沉思。
我怕疼,他的眼神传达出这样的意思。
于是我满足了他。我让他的终结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