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钉刺破血管,大量的血顺着动脉的缺口涌出,赤身**的小男孩的右臂已经被鲜血覆盖,甚至连浅黄色的地面都留下了大片血迹。
这个可怜的孩子决定与他的父亲一样“客死他乡”,而白克罗姆则给予了他和他母亲一样的死法。白克罗姆满足了两个人的心愿。
紧接着,金发的男子走到了奄奄一息的面目全非的可怜女子身边,他没说任何话,只是用手轻轻地让那血肉模糊的脸上的双眼闭合,给予她一个平静安宁的结束,因为于她现在的状态而言,重新开始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人应该被给予选择的机会吗?”白克罗姆想着,同时他也给了自己一个解答。
“人被给予了选择的机会,所以女人被他们一家毁容了,小男孩自愿的待在了黝黑的地下室,母亲纵容丈夫的罪行,父亲为了杀人而杀人,长子被剥夺了自由,次子失去了拥有智慧的机会。”
“那么人不应该吗?女人不回来自己的诊室寻求医治,白诩诗还是被封闭在一个学校和一个房间里,侦探不再探究人性好坏,而白克罗姆呢?他需要选择吗?他不再需要选择了。”
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人是需要选择的,尽管会遭遇苦难,尽管会感受痛苦,但也会收获希望,得到回报与经验,也正是因此,人有了未来。”他的声音没有感情。“但我相信,人性本恶。”
白克罗姆凝视着自己的手。仅仅一瞬,暗红色的血液就大片流出,浸湿了他的膝盖,浸湿了他的手。
白克罗姆凝视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他想拍拍身上的灰尘,但灰尘没下去,血迹却印在了他的身上。
白克罗姆无法克制自己接下来的行为。
沾满鲜血的双手死死地扼住自己的头颅,紧接着是脖子,他想掐晕自己,但他却也并不这么想。“右手”叛变了,它死死地抓住左手,白克罗姆的喉咙被解放,他大吼出声,好似疯狂的野兽。“左手”恐惧了,它身不由己地服从命令,双手一直无意义地挥舞。
右手撞到了墙壁,左手被地板擦伤,紧接着是双腿,白克罗姆强迫自己那颤抖的双腿挺直,让自己重新拥有站起的资格。
他奔跑起来,脚底板上的鲜血在浅黄色的地面上留下了印记。
他不顾一切的奔跑着,被践踏的地板发出“咚咚”的悲鸣。
……
白克罗姆凝视着自己的手,凝视着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他已死死地扼住次子的喉咙,他感觉到自己有着强烈的耳鸣,他的视野几乎已变成了鲜红色,口腔中不断分泌出粘稠的液体,这让他口干舌燥的同时,泛起一阵阵恶心的感觉。
他感觉这一刻似乎世界都跟着放慢了速度,血红的视野消失了,浅黄色的地面、灯光、墙壁统统消失了。周围的世界都变成了纯白,只有手中以帧为单位的速度挣扎着的次子还有颜色。
但仅仅一瞬之间,视野再次改变,红光和紫光亮起,充斥了他的视野,但又瞬间消失,只是眼前挣扎着的次子的颜色突然消失了,他们仿佛一滩烂泥在次子身上溢出,紧接着混在一起,没入地面。
白克罗姆惊讶的发现,次子变成了灰败的黑白双色,还是反色。
紧接着,白克罗姆发现自己的双手也开始发生了异变,身上的颜色被剥落,化为烂泥没入了地面,而自己是多么想追回那些颜色啊。
他用眼角余光看到了自己,黑色的皮肤,白色的衣衫,黑色的掌印印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隐约看到了,次子的嘴型改变,缓缓形成一个单词。
——“魔鬼”。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