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果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听说，高二的金云平时飞扬跋扈，还搞小团体，这样看来，得罪她的人都不好过吧”
“呃，我还好”凌果儿喝了一整杯，不明白奈月是怎么知道的。
奈月用手托住了下巴，微微眯上眼:“但是，和这样的人相处，也会是非常苦恼吧，不过，还好，我看得出你是敢于反抗的人”
凌果儿耸耸肩:“那当然，要是真惹怒我了，我上勾拳可硬了，只是我不想打女人罢了”
奈月微微一笑:“很好，比我好多了。在我们学校，还有很多人为这种事情困扰呢”
凌果儿喝干了一杯果酒，奈月又满上去。
“总感觉，学姐和其他人说得不一样呢”明明喝的是果酒，可是还是感到脑袋有些迷迷糊糊。
“哦？别人说了什么呢”
“啊！”凌果儿一秒清醒过来。
别人会说什么呢？
有人说她是夜店女王，穿梭在夜晚最热闹的炫彩霓虹灯之中，画着最浓烈的妆，沐浴最昂贵的香槟，做着最龌龊的事。
有人说她是那先满脸皱纹的男人的掌中玩物，放学后就被不同的豪车接走，第二天带着皮包首饰回来，浑身肮脏的痕迹。却能无所事事地和老师打招呼。
有人说，常常会在某个隐蔽的街道看到她，穿着布料稀少的衣服，只要给够足够的钱，就能得到她的一个晚。每陪伴一个男人，她就会索走他的一个纽扣，现在她的纽扣已经从大大的存钱罐里溢出来。
不用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有的话，不过是些又蠢又充满妒忌的人胡诌的罢了。但是，奈月会难受吗？
凌果儿的脸微微泛红，她低着头，看着两只脚不安地扭动。
一只手抬着凌果儿的下巴把她的头扶起来，她抬起头，奈月的漆黑的眼睛里好像闪着细光。
“但是，我不难受，我原谅他们”奈月轻声地说，“他们只是不了解我”
凌果儿只是看着她。
“但是，我很容易理解和我相同遭遇的人，我能能感受到，你正在遭受不公。凌果儿，你一定很难受吧”
凌果儿一甩脸，从她的手掌上挣脱出来，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了起来。
“什么表情呀，在为我难过么？明明自己才是最需要别人同情，最需要别人理解的人，为什么还能对自己的痛苦视而不见，反而还有妄图去保护别人！”
“凌果儿……”
“说不难受都是假的吧，我全都感受到了”凌果儿回忆起了在教室里窥见的痛苦。
那些哭诉，愤怒，恳求的心声强烈地涌进她的脑海里。
“被欺负时的屈辱，被针对时的愤怒，被造谣时的无奈。被孤立时的惶恐，你全都有吧！”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喝了一口红酒。
“但是它们都真真实实地发生过！带给你的伤害也是真实的……”
“凌果儿”奈月把杯子况地一下砸在桌子上，强行打断了她。
“我们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为什么你会觉得你理解我呢？”奈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凌果儿还想说什么，但是她也站了起来，背过她，向着吧台走过去。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奈月倚靠在酒柜旁，抓着瓶子慢慢地喝。
凌果儿这才意识到时针已经指过了七点半。
“那我们一起……”
“不用，我再待一会，你从旁边的另一扇走进酒吧，从前门出去，那条大路离学校不远，你肯定能找到回家的路的。”
“打扰了，学姐再见。”凌果儿从她的身旁经过，学姐低着头，偏过去，什么表情也看不到。
似乎因为还早，酒吧里稀稀拉拉人很少，凌果儿低着头从桌椅间穿了出去。
出了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奈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好感度居然涨到了10！”凌果儿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不过蕾雅这丫头但是好感度变成了－6，还减一了，不愧是可塑之才，这种小太妹可真是……我操为什么！”
凌果儿一个扭腰就躲进了旁边的柱子后，她惊恐地贴着水泥，狂骂自己不该那么晚回家。
事实证明，如果太晚回家，会有金发的暴力萝莉在巷子里等着你。
“不会吧，那么晚她在干什么”凌果儿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蕾雅正抱着手靠在电线杆上，不知该不该提醒她，这根杆昨晚刚被奥利给尿过。
“还是换条路吧希望不要被发现。”
“别躲了，你出来吧”
“卧槽！！”
“耳朵挺灵的啊，蕾雅酱！”另一个声音从对面传出来。
“卧……槽？”原来不是叫我啊，我才没有很害怕呢！凌果儿松了一口气，然后正了正快跪下去的腿。
一个黑发女生从黑暗里走出来，她卷着羊毛卷，两边各扎了低马尾，头上带着粉红色蝴蝶结，脸上化着浓妆。
“晚上好呀，蕾雅酱”她浮夸地用手指点着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和她一样打扮的人的女生，“今天美甲做了好久，让你久等真是抱歉啦”
凌果儿认出她来了，她是隔壁班的一个大姐大，教务处主任的女儿，虽然对她不了解，但是对她在年级里称王称霸的故事倒是略有耳闻。
“少废话，千娜，是不是你往猫咪身上泼的热水？”
被叫做千娜的女孩歪了歪头:“这可不是我做的哦，那些脏脏的畜生我也不想靠近呢！不过或许是我的哪个妹妹做的吧，我会好好教训她们的啦”
“就算刚才的事不是你做的，但是今天早上，难道不是你指示她们把我的书包扔下楼的么！”
“哦，那个啊，是我做的哦”千娜低下头笑了，再抬起头时，变成了冷若冰霜的面孔。
“我已经说过了吧，饭堂那个位置只有我能坐，既然你那么不怕死非要和我反着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现在你居然还敢向我约架呢，那一会挨打的时候，千万别哭出来哦”
几个女人把书包摔在了地上，用发卡别住了刘海，向蕾雅靠拢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