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姐姐！”蕾雅激动地往下看，凌果儿母猩猩属性被成功激发， 躯体束缚被解放，又仿佛像一个甲壳虫，摆动手脚，就爬到了蕾雅身边。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那当然，我小时候可是被叫做人形猩猩——诶，小时候？”
她一阵恍惚，奇怪，怎么就会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呢？
“姐姐”蕾雅指指自己的肩膀，又指指那扇窗，“快站上来呀，这样你就能爬上木板，然后进到里面的衣柜上了”
“诶，还要进去吗！”凌果儿犹豫往后挪了一步。
“都到这了，别犹豫啦！”蕾雅看不下去了，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往她身上拉。
“可是，可是”凌果儿双膝被按在蕾雅肩膀上，手被牵引着向木板上扶，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犹豫。
这样真的不好吧，可是，可是。
方当她的双手扶在木板上，眼睛能够看到房间里的光景时，心跳却加速起来。她的头往下低，可是身体却违心地不断向前。
进去，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了，往上，再往上。
鬼使神差地，她踩在蕾雅的背上，双手使劲一撑，一脚勾住木板，另外一脚，也靠着瞪墙，成功踩上去。
黑暗中，手已经碰到了衣柜顶，下身耸动，终于，咚地一声，整个身体都摔在上边。
“哇！”她大叫一声，几乎要滑下去。她死死扣住边缘，那窄窄的衣柜，让几乎半个身子悬空。
等到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才勉强扶着窗子蹲了起来。
这是一间十来平方的房间，墙面大片脱落，一床看不出颜色的床具，破旧的桌椅，电视，门框，不知哪来的滴水声，一股冰冷的气息和腐朽的气味。
她背过身，踩在衣柜把手上，小心翼翼从上面下来。
“啊！”突然，把手断裂，她慌忙用手扒住衣柜，可惜无济于事，身体直挺挺往后倒去。
“不要……”她闭上了眼睛，脑袋一片发白。
“不要啊！”白裙少女冲过去，一个俯冲趴在了地面，一个女人从床上倒下来，上半身正正砸在这颗人肉垫子上。
“唔！”女人叫了一声
“妈，你没事吧！”疼得龇牙咧嘴的少女大喊一声，“不是说让你好好躺在床上嘛！”
“我、我没事，小楠”女人费力用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可是那双竹竿一样的双手，没法支撑自己沉重的身躯。
女人四十岁上下，头发扎在一边。嘴唇发白，脸颊泛青，皮肉深深陷下去。就泥土里的落叶，陈旧，易碎。
被称作小楠的少女爬起来，背着母亲，用力把她扶上床:“妈，你等一下，饭就好了”
少女站在板凳上，把一叠叠饭菜端到床边。
“啊——”小楠把勺子伸到母亲的嘴边。
“舅舅今天也不来和我们吃饭吗”她小口小口地吞进去。
小楠楞了一下，又又赶紧舀了一勺:“他、他最近都没空呢，其他亲戚工作也很忙呀”
女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嚼了几口，又把头偏过去，“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等下次补助金下来，再还给他们一点钱吧”
“可是！”
“没事的，小楠，那些针那些药，用了也没用，下次就不去医院了！”
“不可以！”她站了起来，“妈妈，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治，不要说消极的话了嘛，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坚持呀！”
女人的脸埋得很低，她不愿去看女儿的眼神，只能深深叹息。
良久，她终于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嗯，妈妈答应你”
小楠严肃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笑容，她起身，抱住了母亲，但就在相拥那一刻，两人的笑容都消失在了身后。
滴答，一滴水击中她眉心，水珠在脸上炸开，凌果儿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她坐在客厅中央，躺在一片冰凉里，呆呆地望着四周。
突然，耳边传来了蕾雅焦急地呼唤:“姐姐，姐姐！你到底怎么样了啊，听得到吗，姐姐！”
“我在，蕾雅！”
“姐姐，快开门呀！”
她赶紧起身，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姐姐，你摔倒了吗，刚才好大一声！”
“我没事”她肿起来的后脑勺说道。
蕾雅左右张望，脸上的嫌弃之情难以掩盖，在臭水沟味飞吸进鼻子前，她捂住了鼻子:“这家人怎么不讲卫生啊”
“完全没有生活的气息啊，看来是已经搬家，废弃已久了”她望着一处墙角，看着渗水的天花板，水珠正从上边一滴一滴往下落。
“不是吧，也没多久呀！”她挠挠头。
凌果儿开始四处走动。
在靠近厨房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祭台，前面是发霉的年糕和橘子。但是相框里的照片已经被拿走了。
凌果儿驻足，手刚一抚摸上相框，脑袋又是一整灰白。
“请您保佑我们，爸爸！”女孩的跪在祭台前，把风干的苹果拿下来，放上新鲜的橘子，双手合十，敲响了铃铛。
父亲已经去世了吗，母亲也给病重着啊，这个女孩，真是有够可怜的。
她走进厨房，依然是空荡落灰的台面，她打开每一个橱柜，发现了有一间有许多打碎的碗和玻璃。
啊，应该都是那个女孩打碎的吧，她抚摸着碎片想，也是，那么小一个孩子，总是笨手笨脚，打碎东西也是正常的呢。
“姐姐，你快看这个！”蕾雅大叫一声。
当凌果儿走过去时，她正高举着几张一元一元的现金:“我们赚到了！”
“什么啊，不要捡地上的东西啦，有很多细菌，话说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床底下的盒子里，还有好多一元硬币呢，咦，这里还有一张照片！”
“快给我！”
凌果儿激动地拿出来，这张发黄的照片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小楠，一个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陌生女孩。
凌果儿有些失望，里面没有任何可以想要的信息。
“对对，就是这个女孩，我救了她！”蕾雅激动地指着，“真是一点也没变呀”
“香香……”凌果儿轻轻低语。
“诶，你认识她？”
“我……”凌果儿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