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切拿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刚从小摊那买来的饼，目光中透着新鲜和好奇，身后跟着一个侍女。
就她这身打扮，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一般人。
淡黄的长裙迎着风轻轻地拂动。这里虽说充斥着脏乱与嘈杂，让她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掩盖不住她的风华。她像是个来体验民间生活的公主，单纯而灿烂，脆弱而敏感。
“这个好吃诶！”耶切拿咬了口饼眼睛里像漫画里那样冒着闪光。好姑娘，说她没见过世面吧，她知道最尊贵的礼仪，但说她见过吧，怕是有穷小子随便拿包方便面都能把她拐走。
她缺乏一定的，“平民”的常识。
“那边是什么？”她手向一个方向指去，那里似乎很热闹。
“什么？”女仆朝着那方向看去，一辆火车突然在她们面前呼啸而过。两个姑娘也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在那里抱成一团，相互调笑，等了好一会儿的“嗡嗡”声，这才看清了那里的情况。
“啊，这……”阿恩娅愣了愣，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那是……坏女人在的地方。”
“坏女人？”耶切拿偏了偏头，属实没有理解。
“就是……男人和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阿恩娅有些急了，支支吾吾道，“反正以小姐的身份，是不应该去的地方？”
不应该去地方？耶切拿眯着眼，表情忽然有点油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那我们过去瞧瞧！”她甩开膀子，不管侍女的反应，蹭蹭径直走去。
“小姐！”阿恩娅那是一个心惊肉跳，赶紧跟过去，也不好出言直接阻止。或许，让小姐多知道点“知识”也好？
不过要是小姐**就麻烦了……小侍女猛然一惊，把那荒诞又涩气的想法赶出脑海，又加快了脚步。
“阿恩娅，你脸好红啊，没事吧？”耶切拿一扭头，看到阿恩娅一脸奇怪的表情，不禁问道。
“哦，没事。小姐有些快，我不怎么跟得上。”
“那我慢点。”
“嗯嗯。”阿恩娅心不在焉的，好像还在思考刚才在她脑海里蹦出来的那种事的可能性。
幸好是大白天，路上的人不多，除了两个大楼引得少女的注意外，站街的女孩也没见着，这让阿恩娅松了口气。不一会儿二人便基本上穿过了这条街，却又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注意到了这两个懵懂无畏姑娘。
胡同里，一个人坐在那，穿着麻袍，低着头，看不清脸。
他的面前没有碗。
一只手伸向了他，手里是一张饼，还被咬了一口。
“如果你不嫌弃，我这里有张饼，给你吧。”耶切拿说。
对于我们的波耶切拿，善意是一个贵族基本的礼节。
那人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并不客气，直接吃了一口。
没有狼吞虎咽，没有感激涕零，更像是在做下某种印记。
“谢谢。”那人说。
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模糊，有些沙哑，又有些莫名的神圣。
耶切拿开心地笑了笑，做好事嘛。
她完全没有间接接吻这种羞耻点。
那人抬起头，看向她。
第一次直视她。
二人两两对视。
耶切拿颤抖起来，莫名其妙的记忆涌上脑海，一切却是那么清晰。
是那个人，那个给她饼的人！
“我们终将以各自的身份再度重逢。”⑷
——
耶切拿猛然惊醒，大口地喘息，甚至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
平复心情，她打开灯，又摇了摇床头的铃，不一会儿，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孩就走了进来，正是阿恩娅。
女孩身着睡衣，一手拿着烛灯，睡眼惺忪地，也不知道还保留着几分神智。
“阿恩娅，你记不得前段时间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流浪者？”她不知道怎么，说不出乞丐两个字。
“嗯？”阿恩娅一脸迷惑，“哪来的流浪者？”
“就是那天我给了饼的那个。”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有一种隔离现实违和感。
“哦。”阿恩娅渐渐情醒，表情有些古怪，“不过小姐，那不是我们今天白天碰到的事情吗，以前你也不去街上啊。”
今天早上？怎么可能！她明明这几天，不，好几个月了都一直在那个胡同里“扮演”乞丐……
她为什么在那个胡同里？
她为什么要扮演乞丐？
所以……那才是梦！
可那是如此的真实，因为她从那里学得了许多她未曾触碰过的知识，也遇到了形形色色她未曾遇过的人！
耶切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冒出着冷汗，心里泛起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杜耶切拿？杜耶切拿！你没事吧！”女仆看身前的主人有些魔怔，意识到什么不对，赶忙叫唤道。
“没事没事。我看来是睡糊涂了。”耶切拿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对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我们再出去逛逛。”
阿恩娅原则上是想反对的，但是看到耶切拿这样，她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她有点慌了。
“是。小姐早些休息，我先告退了。”
待阿恩娅走后，耶切拿仍未睡下。她坐在床上，目光空空的，落在一旁。
旁边的椅子上放在她早上穿过的便衣。一般情况下，阿努娅是会拿走的，可不知为何还在摆在了这里。
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来的了。
她突然走下床，去翻起了衣服，不一会儿，她翻出了东西，她沉默了。
一张饼，一张被咬过一口的饼。
她有些颤抖的把饼从油纸里拿出来，盯着饼，眼神中透露着某种未名的东西，以及连她本人都未注意到的一丝丝疯狂。
她咬了一口饼。
饼还是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