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枫叶轻轻飘落,密林中冒险的少年准备归家。他走进一栋老式房屋,房内陈列的各种奖杯映入眼帘,他轻轻拿起刻着‘MHW最强工会’的奖杯,闭眼片刻后放下了它。
“小一,又去林子里玩了?”餐桌上女人问少年,吐息时飘着浓烈的酒味。
少年没有回答,默默地吃着饭。
见到自己说的话像是进了深海般毫无反应,她无奈的摆摆手,“跟你那死鬼爹一模一样”。说罢,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酒精使她充满呕吐感,她用力摁回‘吐意’,缓缓地瘫倒在靠椅上。酗酒的恶臭在母子间回荡。
“小一。”她杂乱的头发顺着椅背缓缓滑落,灯影在地面上转转悠悠。
“跟我说说话好吗?”
“说什么?说带着妹妹出轨的男人?说他的12块奥运金牌?说他的英俊潇洒?”。说话时少年面无表情,语气平和。
“何燕,别傻了。你想让死掉的老驴熏坏身子那是你的事,不要转嫁到我身上。”
女人完全没听进去少年的话,拖着醉酒的身体在客厅中游荡,‘不是,不是的,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
‘咣——!’她用力地推开餐桌、推倒板凳。在散落酒菜的地面上翩翩舞动,想像中“男人吻着她的唇”。
回到房间的少年用力地摇晃脑袋,‘不要被情绪影响!’随手翻开身边的《与内心的冲突和解》‘在人们情绪陷入悲伤时,应运用理智去观察内心变化,及时认识到这些都是生物的本能规律,从而寻找到与它和解方法’。
少年看着窗外的半月,坐直身体开始冥想。‘人世间的万物在他脑海中浮现,任凭意识流动,不去打扰,专注当下。1—2—3...。’
“为什么一旦沾染到单亲的气味就无法清除?”少年扶窗苦思。良久后他看向窗外,“好想离开这个世界。”
———
次日,教室内。少年用镜子数着手指打发时间。中年男数学老师用力地挥动粉笔‘教黑板做人’,十分敬业地用力锉挪。
“那边那个!关一,就是你。”
“什么?”
“除了玩手机你还会什么?”
“老师我昨天有2368根头发,今天只剩2318根了这是为什么?”
“2368-2318,50,50根。不对!混蛋。”
“哈哈哈———。”课堂中响起学生们的大笑,关一却十分平静。
男数学老师发现失态后怒瞪关一。后者完全没有理会,摇摇头自语道,“真无聊!”说完他就继续数起了头发。
“混蛋给俺出来。”数学老师一个箭步来到关一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就往教室外拖。
“快看!你的假发掉了。”移动中关一大喊。
男数学老师闻言一惊立马松开关一,捂住自己的头。
关一见状面无表情地绕着男老师转圈,片刻后道,“人还真是奇怪的东西,只要是与自己稍微相关的事就会立马联想到自己。一把年纪的男人也会在意带没带假发。”说完他就离开了教室。
“真是无聊,好想玩游戏!”关一逃课来到密林,他最近总喜欢来这。他望着树梢,“真是无聊,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乐趣吗?”
“你不喜欢这个世界吗?”
“嗯。”关一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女人,‘是她啊!’少女身穿紫色连衣裙、头扎及腰双马尾,身体欢快轻灵充满活力。
“那是?”紫衣少女轻轻扫掉凳上的树叶在关一旁边落座。
“因为我不能玩游戏。”
“嗯?为什么呀?都什么年代了!”紫衣少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关一轻轻摆手,自语道:“我只是想玩游戏,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玩游戏?说什么玩游戏是邪道,说什么不务正业,说什么给奥运冠军丢脸。”
“玩游戏到底哪里可耻了?!!”
紫衣少女绕到关一背后轻轻抱住他。两人一前一后在密林中久久矗立,‘哗——’一片树叶从两人的侧面飘过藏入地面。
泪水从关一的脸颊无声流淌,“你们离婚也好、乱搞也好,我都不管。为什么,为什么要送我去戒网所!”
关一脑海中出现戒网所的画面。电流、心脏、昏暗、闪烁的日光灯、杨叔叔的油腻额头、爆裂低落的汗珠等画面交错。
两人进入长时间的沉默,悲伤似流水在心头缓缓流动。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紫衣少女认真得看着关一道:“那么,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关一轻轻点头。
“听过关于三狼的传说吗?”少女坐直身体。
“那是什么?”
‘据说上町大街上有一匹野狼,人们称它为三狼。三狼其实是人,因为年幼时失去双亲依靠捡垃圾为生,一直生活得非常艰辛。
“一年冬天城里下起特大暴雪,整个上町都成了雪山。人们逃到山上避难,三狼为了解救居民和偶然遇见的商人做了交易。商人买走了上町的雪,此后三狼变成一匹狼,并获得了沟通异界的本领。”
“这...!”
“夜晚带着三狼喜欢的东西在上町徘徊就可以见到他。”
“沟通异界?”
“就是可以前往异世界。”
“...。”
此后关一患上了痴呆,一心追求着都市传说,不停地寻找和收集资料,频繁出入图书馆及各类老年人聚集场所。
“小伙子,找三狼什么事?三狼在我家。”
“你家三狼是狗?”
“你错了,三狼是只老猫,20岁的老东西,我们都怀疑他成了仙。”
“小伙子,你走什么走,不看三狼了吗?”
...。
“我就是三郎呀,陈家三郎,外号铁头娃...。”
“我就是三狼。”
“讨厌啦死鬼,你怎么知道人家本名的呀?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这里没有三狼。”
“不是。”
“没有。”
关一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都市传说、寻找着...。
...。
“好难啊,怎么都找不到,真有三狼吗?”
“相信他就存在。不信,就跟着屁的味道消失吧!”
“到底要我怎样?”
“算了,看你这么诚心。”紫衣少女说完后就消失了,仅留件白色T恤向下坠落,T恤碰触地面后迸发出大量面粉,粉尘落地后出现一只头顶南瓜的二哈。二哈故作威严的道,“人类,恭喜你找到我。”
“你就是三狼?”
二哈点点头,高高仰起帅气的侧脸。
“你是只狗吧?!”关一十分惊讶,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想要前往异世界,就需要答应我三个要求。”南瓜二哈道。
“你不是汪酱吗?”。
“1、雪地内站立24小时。2、一只烤鸡。3、说一万遍三狼不是狗。”说完南瓜二哈撇撇嘴便消失。
关一为突如其来变化所震惊,良久之后才从震惊中恢复。他迅速返回家中取来些物品,离家时留下“我出门了。”的纸条。
‘站立24小时?这也太夸张了吧!’他在脑海中回顾任务,这时他想起,“多亏我经常锻炼体力,站立24小时应该没有问题。”
在运动能力的支撑下站立的任务可以达标,同时还能进行第三项任务,最后再奉上烤鸡应就OK了。
“哈哈哈——!”关一看到离开的希望,他笑的很开心,从没有过开心。是一种解脱,是一种洒脱,是一种阴霾中看见日出的心情。
“再见了!”
“三狼不是狗,三狼不是狗,三狼不是狗…。”站立的任务同时进行中,喊声在黑夜中持续响起。
———
次日,喊声苦苦支撑,笔直站立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直,如同矗立的石块般。“多亏体育课的成绩还算不错,不然早就失败了。啊——!”
“加油——!”
“加油——!”‘喊叫一万遍’的任务提前完成,他苦苦支撑着,‘不能睡,不能睡!’心中的执念和一声声‘加油!’提供给他力量。
“加油——!”
“恭喜完成两项任务,现在只需要献上烤鸡你就可以前往异世界了。”三狼在关一到达极限时出现。
“怎回事?”关一不想等待,动作飞快的将烤鸡装盘,可是三狼没出现。
“怎么回事?你在哪,你在哪?”
“吵什么!”三狼终于出现。
“为什么没有完成?”
“哪有这种好事?”
“原来如此。”关一看懂了三狼的眼神,找来提前准备好的工具,闭上了双眼。
“无论如何我都得离开!冲呀——!!”
“啊——!!”惨叫破天而出,穿破土地刺入天空。一时间狂风肆虐,在天地间刮出巨大漩涡,漩涡中心‘绝无的纯黑’演奏着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