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瑞斯塔不确定该从何说起，只是静静的等候对方提问。
“告诉我你成为奴隶前的故事。”
“不知道。”
第一个问题就难住了阿瑞斯塔。
这是实话，阿瑞斯塔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关入了地下，自由对他来说只是刚接触不久的新概念。
“好，那么讲讲你成为奴隶后的故事。”
科洛文女士并不介意阿瑞斯塔是否在刻意隐瞒，只想大致了解一下这个孩子。
“我是和父亲一起被关进地下的，那时的情况没什么印象了。隐约记得父亲当时受了很重的伤，很多人喊着让他去死。但老板说父亲是最后的矮人，很值钱不能杀。逃过一劫之后。。。。。。”
“稍等。”
科洛文女士打断了阿瑞斯塔，因为这段描述实在太过诡异了。
“你的父亲。。。。。。是矮人？”
“义父。”
“你所称呼的老板又是谁？”
“奴隶主，也是我的武技导师——席日勾力格，一个库吉人。”
“继续。”
对于科洛文女士来说，简短的情报就足以推敲出足够多的细节了。
“我被受训了很多年，具体有多久算不清楚，那种地方没人能精确计算时间。。。。。。”
咚咚——
“这里。。。。。。说详细一点。”
科洛文女士用一根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阿瑞斯塔这个部分是重点。。
“在受训期间，我们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饭。食物是老板亲自准备的，主食是土豆，配菜是我叫不上名字的蔬菜和肉。听其它人讲，我们这里的伙食要比外面的同行好上一千倍。食物不多不少，是不会挨饿也不会吃饱的程度。在那之后，我们将进行低强度的体能训练，完成后是第二餐。饭后就是肉搏训练，这里面的内容很多，可能要讲很久，你要听吗？”
“武技上的细节不用。还有，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必须称我为您或者女士。”
注意到阿瑞斯塔并没有对自己抱有额外的敬意后，科洛文女士认为自己应该首先强调这一点。
“好的，女士。”
阿瑞斯塔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当然知道明确上下级的重要性。
“在前期的肉搏训练，老板要求我们必须将所有武器运用自如。这一阶段完成后，他会要求我们固定一种最擅长的武器风格进行集中训练。当天的训练完成后就是第三餐。饭后老板会把我们这些阿吉奈召集起来，介绍库吉人的文化和语言，只是他不会强求我们掌握这些知识。偶尔还会教导我们库吉人的必修课——射箭，摔跤。但由于场地的原因，教不了我们骑马。睡前还会去吃第四餐。”
“你们的老板听起来不错啊。”
科洛文女士觉得这很不对劲，应该是阿瑞斯塔描述得不够全面才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
阿瑞斯塔仔细想了想，然后如她所料的摇了摇头。
“可以了，这方面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足够多，剩下的细节对委托来说也不重要。我这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你有信仰吗？”
“信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阿瑞斯塔理解不了“信仰”的概念。
“你可以理解为无论如何也必须坚信到底的东西。”
“可能是。。。。。。战士的骄傲吧。”
“怎么说？”
“生为强者，死亦英灵，可以屈服，绝不妥协。”
“这话谁教你的？”
博学多才的科洛文女士，很确信自己没有听过类似的诗句。
“前半句是老板对我们说过的话，后面是义父教的。”
“嗯，前面的听起来的确像是库吉人的作风。只是后半句我不太能够理解，屈服和妥协有区别吗？”
“有，向一百个敌人投降属于屈服，向三个则是妥协。”
“。。。。。。也就是说，当处于绝对劣势毫无胜算时，放弃抵抗是可以的。但只要有一丝胜利的可能性，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顽抗到底？”
科洛文女士停顿了一下，整理清楚逻辑后向阿瑞斯塔确认道。
“不准确，义父所说的妥协，指的是人类背弃阿尔卡杜姆的那件事。”
阿瑞斯塔所指的事件，源自西征开始前的一个世纪。
那时的寇德还年轻，被人类说客唬骗后轻信了他们。
寇德自以为展现了善意与足够的武力后，就可以避免人类世界对矮人领地的蚕食。
但是他错了。
卑鄙的人类窃取了阿尔卡杜姆周边所有的要塞，使整个矮人据点陷入了无险可守的状态。
而人类在随后的库吉西征中也并未像承诺中的那样保护矮人，人类将领弃守要塞的结果，直接导致了矮人灭亡的结局。
“噢，有意思。那么我重新总结一下。只要己方不存在劣势，就绝不接受于己不利的条件？”
“对，就是这个意思。”
阿瑞斯塔十分认同这个说法。
“你的信仰我也了解了，只是你似乎没有提及与忠诚相关的概念。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会效忠于女王雅德维加，是为了某些比较现实的目的？”
“什么是‘现实的目的’？”
阿瑞斯塔显然听不懂这类模糊的说法。
“。。。。。。”
科洛文女士沉默了一会，突然想起与之对话的这位“屠戮者”，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尽管阿瑞斯塔的外表以及硬派的语气，使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小孩。
“你既然是女王陛下的皇家侍卫，那么肯定宣誓过了吧。”
“是的。”
“你如何理解那些誓词？”
“最高级别的承诺。”
“你会遵守吗？”
“。。。。。。不能理解这个问题。”
阿瑞斯塔疑惑了起来。
“不理解？”
科洛文女士则是一支手托住了下巴，同样疑惑。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语法应该没有任何难点才对。
“不去遵守的誓言，能被称为誓言吗？就像水做的剑不能称为武器一样。”
“噢。。。。。。”
尽管阿瑞斯塔的表达方式有些奇怪，但科洛文女士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