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在我面前,武器还能保持完好无损?”米娅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她眼球突出,舌头不断伸缩,看起来像是疯了。
“你以为,人类的身体能够支撑你击败我?”生命之神的镰刀,即使被寂灭气息包围,也没有半点损毁腐烂的迹象。
她手中的武器,与死神的“死神之恋”是一对儿,名为“生命之仁”,都是由神秘的暗色物质,经过数百万年的日月洗礼,天然形成。
“长舌老太婆。”龙神魂魄,借米娅之口,骂出不堪入耳的言辞:“居然扮成孩童,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简直恶心。”
她以语言为媒介,将足以毁灭整个曜日帝国的灭世气息,悄无声息地灌输到生命之神的心中。
“我没有年龄的概念。”生命之神只用一句话,便将其破了个干干净净:“我连时间都不畏惧,又何谈年龄?”
维纳恍然。他本有疑惑,为什么内瑟斯掌控“时间”这样恐怖的属性,却没有列入古神行列;原来,在真正的神灵面前,时间只是一个笑话。
“你就嘴硬吧。”米娅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融化的残影,生出层层叠叠、胡乱飞扬的灰色气体。
伟大之木再度张开结界。这一次,战神也放下心中芥蒂,出手帮它又加固了几层。
面对如此恐怖,且无法阻止的湮灭,生命之神眉头微皱。她不喜欢这样的对手,躲躲闪闪,只用下作的手段进行攻击。
“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白痴。”
四面八方,皆传来了米娅的嘲笑声:“再不行动,这地方就要化为虚无了,哈哈哈……”说着,声音又消失不见,好像根本就没存在过。
生命之神双手举起长长的“生命之仁”。大镰刀与小女孩,极不成比例,可谁也笑不出来。
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如果生命之神的出手,没有照顾到她身后的维纳等人,恐怕他们会束手无策,原地等死。
“你觉得呢?”克劳德忽然询问维纳。
“我听您的,院长。”维纳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恭敬。即使是曾经对学姐,他也不会用这样谦卑的语气说话。
克劳德点点头,忽然展开一道平面图,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星辰图案。维纳有些炫目,但他努力保持心神的平静,在这长长的画卷当中,灌输了数百道细微而充盈生命气息。
接着,克劳德双手做出抬举动作,吃力地将这巨幅宏篇,丢向了手持镰刀的小姑娘。
“我用你们帮忙吗?”
她嘴上嘟囔着,却稳稳地接收了星图,面带笑意:“既然如此,我就救你们一命。”
说完,她看似随意地向虚空一划。
无穷无尽的生命气息,从行走的平凡人身上、喝趴下的醉汉身上、残疾的乞丐身上、嚎啕大哭的婴儿身上、将行就木的老人身上……许许多多的人身上,轰天而出!
谁曾想,普通人的生命力,居然能穿破云霄,直达天际?那便是人类无穷的可能性,那就是人类存活至今的最有力证明!
无数道吸收了太阳精华的生命力,又从天而落,尽数被生命之神吸收。垂在她胸口处的深绿色宝石,绽放出令人沉醉的光芒。那绝美的颜色,根本无法用凡夫俗子之言语来形容。
湮灭的气息,已经如乌云压城。看似扩散得缓慢,实际上却已经把整座火焰都市遮住。如果落下,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畜、神,便会被抹杀在历史的长河中。
但是,它们却被奇妙的星罗图案,挡在半空,无法完成最后的必杀。那是克劳德与维纳共同完成的画卷,此时已经放大了数千倍、数万倍,只为给生命之神创造几秒时间的空当。
维纳看到,生命之神此时已经成了黄金色的人儿。她的身体变得修长;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华贵的长袍、长裙;头发顺滑及腰,气质也要比刚刚成熟了无数倍。
镰刀,高高举起。
又轻轻滑落。
开天辟地的一斩!
所有寂灭的黑云,在眨眼间,灰飞烟灭;米娅的身躯,从无形处倒飞而出,七窍流血,遭受重创。
生命之神缓缓走到她身边,绝美的容颜上流露出高傲与冷酷。
“要杀便杀。”龙神还在嘲讽:“你若真有能耐,就去把涅沙给劈了,何必泄愤在我身上。”
“那便随你了你的心愿。”生命之神挑起身后的镰刀,眼见着就要落在米娅的心窝。
维纳刚想叫喊,却觉得身体一阵虚弱。似乎是生命气息,遭受到了严重的阻碍。他在恍惚之间,想起什么,猛地望向头顶。
破损的顶盖,早已遮不住湛蓝的天空。可现在只是傍晚,却变得如夜半一样,星辉满布,亮的有些刺眼。
一颗极度耀眼的星,向地面射出三道角度诡谲、无法闪避的光箭。
它并不属于天空。它不该出现在那里。
它根本就不是星星。
维纳惊恐地长大嘴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这几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混乱,如此无助。
因为他听到了,身旁冒出了苍老的声音。
“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