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沙！”
维纳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与奎因大帝会“说涅沙、涅沙到”。他下意识地做出防御动作，却被一阵清风解开心中的防线。
“我没有恶意，对吧？”
出乎意料地，他居然在向维纳身旁的水晶棺材搭话：“就像你说的，我与维纳利益相同，又怎么可能加害于他。”
奎因大帝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所以，我们现在就动身吧。”涅沙头盔中的深邃发出阵阵嗡鸣：“做你想做的事，杀你要杀的人。”
“我想做的……我要杀的。”维纳低下头，不自信地嘟囔着：“能做到吗？”
枯骨羊驮着涅沙，走到维纳身边，用羊角顶了出去。它力气很大，直接刺破维纳的剧毒结界，扎进他的肚子里。
这一顶，让维纳苦不堪言。枯骨羊的角，好像带着极为矛盾的力量，神圣又邪恶，令他无法反抗。
光与暗，两道不同的能量，在维纳的血脉与脏腑之间乱窜。它们撞到哪里，维纳就觉得那儿像是被冲破了般，接着便是皮开肉绽的剧痛。
就在此时，米娅的身体发出淡淡光泽，水色的微光从眉心飞出，化作一条细线，连到维纳的后心处；紧接着，一道凉意灌输入他的体内，让那肆虐的光暗能量瞬间滞停。
“嗯？”
枯骨羊发出一声不忿的低吼。
不允许他人打扰自己的“教育”，瞬间拔高了输出功率。在它的森森白骨上，居然散发出星星点点的神圣光芒！
“啪”的一声，细线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压迫，被扯断了。凉意消失，维纳再度感受到无止境的痛楚，甚至比刚才还要难过千百倍。
“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疯狂地大吼，想要发泄疼痛带来的负面感情，却发现自己喊出的声音，就像是蒸发的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
咔擦、咯吱。他的骨骼发出扭曲的脆响，居然已经是断了几根。
撕拉、噗嗤。肌肉断裂、皮囊碎开。
维纳被这样拉扯，却觉得自己的意识愈发清晰、头脑愈发清明。那枯骨羊，根本不想让他死掉，而是把他玩弄于羊角之间！
“停下吧。”
随着涅沙的一声喝止，枯骨羊缓缓收回了全部的力量。
不知持续多久——也许是几十分钟，也许只是几秒。疼痛消失、裂口不见，已经流干的血液，居然又悉数回到维纳体内，平和有力地运转起来。
不过显然，折磨者并没有玩够。它很直白地抒发着不满：“我好不容易才能施放些许力量，怎么这么快就制止我？”
“已经是极限了。”涅沙的声音含着三份愠怒：“维纳只是刚晋升二等神，还未彻底脱离凡人之躯。你这样捉弄，只怕最后要把他捏的不成人样。”
奎因大帝静静地听着一人一骨的对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时候，涅沙也有感情波动，会关心他人了？从未听说过！
但他不想引火上身，所以没有抛出这个巨大的问号。
“睁开你的狗眼了吗，小屁孩儿。”
在维纳取回意识的第一时间，枯骨羊就迎了上来。
似乎要把涅沙发在自己身上的火统统甩出去，它狠厉地道：“不跟我们走，你必然会死在这里；跟我们走，尚且获得一线生机。选吧！”
维纳沉默。只是，将自己心爱的两枚匕首，握在手中。
“我……跟你们走。”
其实，维纳很想在这里血性地拒绝枯骨羊，痛快地骂一顿，抒发自己全部的怒火，然后毫无意外地被蹂躏致死。
但是，维纳知道，自己还有责任在身。
——薇儿拼出性命，拯救了我；我不能因一时之快，辜负了她。
——你这堆白骨……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多强，我定要将你击杀于这双手下。
——给、我、等、着。
维纳一口咬破自己的舌头。
他要用自己的血，铭刻此刻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