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从躲闪的感觉，维纳曾经也体会过。但那些，都是从外部给予绝大的压力，把他困在原地；而这次，却是连“闪”的机会都没有。
“噗——呜啊……”
他开始吐血，全身机能都在迅速衰竭。
涅沙为了杀他，强行破开真实护盾；同时，也暴露了自身的弱点，让斯凯与克劳德有机可趁。
一道紫色，附带着点点星辰，穿透了漆黑色盔甲的护胸部位。斯凯竭尽全力，在克劳德的“真实”属性附着下，将奥术的特点发挥到极致，居然以天地间最原始、最精纯的能量形态，撞碎了那颗密度巨大的原点。
“……”
这一击，耗费掉紫发男人太多的心血。他甚至发不出声音，就直接昏死过去；脑袋正好落在阿尔法·让的小腿上，嘴角的血水流淌到地面。
瑟莉卡护在他身边，心有余悸地说：“不愧是魔神·斯凯。我看的绝密资料中都说，他是魔神中最为神秘的一位，实力深不可测，没想到已经达到如此程度……”
然而，这并非结束。
即使那密度极大的原点被击破，它依旧拥有不可计数的质量。即使是平凡地砸到地上，后果也难以预料。
骨龙已经开始发难。它巨大的尾巴，在不断扫动，敲击着真实护盾。克劳德·辰星虽然强大，但他刚才已经与涅沙互相牵制，消耗掉了太多精力，已然是强弩之末，挡不住骨龙的万钧攻势。
所有人都没有余力顾及维纳的情况。
维纳自己，也无法自保。
生命灵能，在思念空间的时候已经消耗得干干净净；刚逃出生天，就又遭到无数人的围追堵截；刚才为了对付红莲军团，再度施放两次神圣生命领域——已经透支得不能再透。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向黑色的深渊。他想把这些溪水般的生命握在手中，却发现，它们会顺着指尖缝隙，悄悄溜走。
——我还有事情没有做……
杀掉内瑟斯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去完成。艾薇亚和奎因大帝，还在等着我；米娅是扭曲历史才活下来的，她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我还很年轻。
维纳只有21岁左右。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了走马灯。
出生、入月影、离开明月帝国、乞讨、入耀星学院、经历两次国家大难、前往世界游历三年、回到已灭亡的彗星帝国。
只做了这些事情。好短啊。好短啊。
——谁能，救救我？
他忽然懂得，为什么人在死亡前夕，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后悔。明明在死之前，那么不珍惜；将死之时，却追悔莫及。
生活虽艰辛，但依旧生着；死亡虽简单，却已经死了。
维纳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热乎乎的液体。那是泪水，却不知道为谁而流。他视野模糊，但依旧努力着，看向四周。
艾莲丽雅、瑟莉卡两人，一个在保护红莲军团，另一个在守着斯凯。她们都没发现自己的异常。
斯凯倒下了。他是击垮天灾的最大功臣。
克劳德还在与骨龙战斗，但打得相当吃力。他的真实属性，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费劲心力，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果然……”只好，在心中想，然后表扬一下自己，“推论是正确的”。
——果然猜得不错。“真实”与“湮灭”，同生共死。
——我的头脑，没有那么差劲嘛。
——怎么就会成为吊车尾呢？怎么会被班上的其他人取笑呢？
“哈、哈。”
哭着、笑着，逐渐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耳边嗡鸣不断，无法听见其它的声音。自己是站着、坐着、躺着、趴着？感受不到。
——原来死之前，会失去五感啊。
——学到了。可惜，不能记录下来呢。
各位……
永别了。
PS：虽然我没死过……嘛，状态低迷的时候，写这种东西反而很有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