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羞耻心爆炸地费了好大一番劲，我才终于说服主持人小姐相信了我没有“劈腿”，顺便让百灵相信了我和易铃只是被卷进这场娱乐比赛之后迫不得已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然后，终于的终于，让义愤填膺的主持人小姐放过了我，允许我用这张免餐券带着银发少女和百灵进餐厅用餐。
还好大清早餐厅没什么食客，不然这场面真是超级爆炸。
说不定会成为第二天抖音头条，然后我在我老家的生活就彻底社会性死亡了。
通融过后，主持人小姐拿免单券在前台电脑上扫了一道，递还给我。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不收吗？”
“有限定日期不怕你重复利用，拿着做纪念去吧！百合渣女小姐！”
“……”
所以说我不是百合渣女啊！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是女人啊！！
顺带一提，最后这张免单券还是当两人份来用的。
百灵和那位半怨灵银发少女吃，我负责在旁边干看着。这是主持人小姐和百灵两个人的一致决议，目的是惩罚我。
银发少女附议，明明还啥都不知道，就先学会跟着这群家伙欺负我了，这小孩子受的啥教育。
因此最后情况就变成了，百灵给银发少女点了好大一桌美食，我在边上边喝柠檬水。
连柠檬水都不酸……明明昨天中午还挺好喝的……
百灵是真的能吃，当然也可能只是故意做出吃得那么香的样子故意气我；不过与此同时，银发少女的胃口好像也挺大的。
每上一道菜，就小声发出“喔～～”的声音，还露出星星眼的模样，明明之前和我们相遇的时候一直是那种双眼无神的模样，这个时候倒是挺兴奋。
不知道什么原因，银发少女一开始好像还不是很会用筷子，但是没一会儿就筷子动得飞起，都不需要百灵帮她拈，“嗷姆嗷姆”的，一个人吃个不停。
我不止一次悄悄戳了戳百灵，要她提醒那孩子悠着点，结果百灵只是一边甜甜地看着她一边露出傻笑，还说着“没事没事啦，孩子饿坏了，让她多吃点～”，感情这傻鸟不知咋地还迸出母性来了。
最后戳得不耐烦了，百灵才开始提醒银发少女，叫她“小心点别噎着”，然而方式不是劝她少吃，而是把我的柠檬水抢过去喂给她喝……
“喂……”
没有办法，我只能再找服务生要一杯柠檬水。
这个鸟妖真的很过分。
饭到中途，银发少女和百灵的吃饭速度都渐渐变慢下来，应该是快饱了。
百灵的小裙子是那种布料很轻薄，很熨帖修身的款式，我悄悄倾斜视线，越过桌子朝下方瞥了一眼，只见这家伙的小肚子肉眼可见地鼓起来，伴随着满足的“呼啾～”声，真是看得我一阵生嫉。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吃喝这么多，有没有考虑到她自己之前说过的膀胱问题……
“呜……稍等，我去上个厕所！”
好嘛，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未落，就见百灵憋着脸踏着小碎步，“叭踏叭踏”地离桌找卫生间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碎步什么的……
都憋到这个程度了才忍不住放弃吃饭去上厕所，这次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
于是乎，短时间内，饭桌上只剩下了我和银发少女两人。
银发少女的脸色比最初见到她时红润了不少，虽然她的双眼在对着饭菜放光之于，对其他的东西好像没什么热情，而且还是看起来有点闷葫芦不喜欢说话，但是我推测她的状态应该比之前好多了。
头发很长，刘海更是乱糟糟的，应该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许多发丝零零星星地在她的眼帘前晃来晃去，更显得有点迷迷糊糊的。
连衣裙很旧了，而且有些不合身，上半身像是捆保鲜膜似的裹在她的身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嗯……里面没有穿。
这个银发少女的曲线不是很成熟，但是作为她这个年龄来说，应该已经发育得很好了，某些外凸的部分其实挺显眼的，再加上之前在和我们的战斗中，连衣裙有一小部分布料被刮坏，右半边已经有一小部分柔软露了出来。
只能说还好一开始在前厅争吵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不然说不定我真会被报警带走。
“音……姐姐？在看我的什么？”银发少女对我歪了歪头。
“没没，没什么。”
我赶紧摆了摆手。
“别叫我音姐姐了，感觉稍微有点不适应，我的名字叫林……呃嗯，我叫纤音，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嗯，好～纤音姐～～”
“呃……”
结果还是要叫我姐吗？
“不高兴？”银发少女朝另一个方向歪了歪脑袋，看来她的感觉很敏锐，一下子就看出来我的表情微妙了。
“没，真没什么，只不过‘姐’……哎也行啦。”
罢了……身体是个女孩子真的是无解。
我无奈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说点别的吧。
最在意的其实就是她这身破旧的打扮，银发少女半怨灵的体质似乎让她有能力以污秽为食，结果就是她身上的衣服旧却不脏，这就搞得我很难用常识推断这套衣服的寿命。
另一个让人有些在意的地方则是她对筷子的使用。
这孩子以前应该是很擅长用筷子的，但是一开始却用得很生疏，那她到底是有多久没碰过筷子了？对于一项生活技能的记忆，大概要多久才会淡忘？
“话说回来呀，你一个人生活多久啦？”我尽量亲切地问道。
“唔……”
迟疑。
银发少女的眼珠咕噜噜地转起来，思索得越久越让我对她的答案感到担心，能够久到模糊人对时间的感知，那可能真的是一段很荒诞的时间。
“大概……月份，我不会算，记不清，但是，从夏天到夏天，呜嗯……”
“……”
从夏天到夏天，流浪了一整年吗？
“大概两年，多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少女答道。
“呃……”
我震撼得一批。
两年前这个小丫头估计才十岁，到底是怎样的运气和素质，才能让她在这个城市里一直活到现在的。
“你，你……平常都吃的些啥？”我问道。
“饿了就吃，能找到的……都吃……”少女又答道。
“呃，那样很容易生病吧？”
“嗯嗯，老师教过，太脏的不会吃的。”银发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会把脏的东西去掉，虽然其他的大人好像都不会……但是，去掉之后看起来没问题，所以我就吃掉了。”
“喔……”
刚才说过一次，少女半怨灵的体质让她有办法吞食污秽，所以面对被污染的食物，先把污秽喂给怨灵那部分，再用人类那部分吃掉正常的食物，还有这种操作啊……
“还有……运气好的话，能吃到坏家伙。”少女忽然又说道。
“吃坏家伙？”
“嗯姆，一团一团的，模模糊糊的坏家伙，就是……那种坏家伙……”
“呃？”
“……就是那种，把爸爸妈妈杀掉的坏家伙。”
“……”
我就知道我压根就不该往下问。
一说到这个话题，少女的大眼睛里又开始泛泪光，好像又想哭。
“好啦好啦，别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
我赶紧坐到桌子另一头，百灵刚才坐的地方，轻轻地搂住银发少女。
“安心，安心～，好好地活着，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事情会逐渐好起来的，开心一点吧。”
“唔，唔嗯……”
少女弱弱地点了点头，看来是缓过劲来了。
“确实，有一点变好的感觉……”少女抹抹眼泪说道，“这一段时间，好吃的坏家伙变多了，而且和以前的坏家伙比起来都有点傻傻的。”
“喔？”
“所以，更容易吃掉了……比以前更不容易挨饿了。”
“呃，这样吗……”
“但是……坏家伙好像也喜欢互相吃，这段时间被坏蛋袭击的时候也变多了，不安全，而且那种爱袭击我的坏蛋，不好吃……”
“……”
这个银发少女，好像是把怨灵和吸血鬼都统一当成“坏家伙”了吧？
这段模模糊糊的幼齿发言似乎是一段很宝贵的第一手资料，不止是对银发少女的身世，而且也是对这个城市的现状。按她自己所说，她在这个城市里游荡两年了，亲历的事情应该可信。
好吃的而且傻傻的“坏家伙”是怨灵，不好吃的是吸血鬼，这个是废话，吸血鬼的尸体，她一个小孩子的牙口怎么啃的动，鬼血和怨瘴气的相性又不好，消化起来也费事。
这座城市里这段时间怨灵变多了，吸血鬼也随之活跃了起来，这和我前两天的推测是一样的。
“那个……我，我先说一句。”
考虑到这个丫头的思维模式，我觉得先提一嘴以防万一。
“虽然我还有那家伙，就是请你吃饭的我们两位啦，虽然我们攻击了你，但是那个是误会，我们真的真的，没有想要吃你。这个你可千万记住了，别把我们当坏家伙哦。”
“姆嗯……”银发少女弱弱地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住了。你们虽然和坏家伙很像……但是很多地方不一样，我会记住的，你们不是那种坏家伙。”
“咳……”
很像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都是妖怪啊。
“所以……”我想了想确认道，“你说的‘不好吃的坏蛋’，指的就是昨天那种吗？”
“嗯。”
银发少女笃定地点头。
“好凶，好疼……真的很危险！”
“……”
可是你一边说着别人危险，一边直接把人家的尸体都给打烂了啊。
“所以……”少女又说道，“坏家伙越来越奇怪了，果然……没有变好……”
“…………”
竟然说着说着又沮丧起来了。
这个银发少女的心理阴影似乎真的很大。
“好了好了，想点开心的事情，新生活会开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啦。”
我再次轻轻地抱紧银发少女，想了想，如果要搞清楚她为什么体内没有相关的要素，却成了「术理测算」预测的目标，就要让她走出心理阴影，至少能正常对话才行，这就得带她做点开心的事情啊。
“呜…”少女耷拉着眼帘，似乎还是很不舒服。
“嗯……”
我一边安抚着对方，一边继续思索着。
带她来吃大餐算是一件，也确实卓有成效，只不过还不够。接下来……衣服怎么样？她的连衣裙已经很旧了，要不要带她买点漂亮衣服？
“那个，呃嗯……话说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穿的衣服，我们等会带你去买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呀？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诶，诶诶……？”
少女还是没有回应。
再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银发少女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听说绝大部分小孩子临睡前都会哭闹，莫非刚才心情沮丧不是真的还困在心理阴影里出不来，只是困了！？
一晚上没好好睡，又困又倦撑不住了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在餐厅里睡着好麻烦啊。
我小心翼翼地松开少女的身体，让她静静躺在连排的座位上。
撕坏的连衣裙布料很不巧地漏出一个小口子，把伫立在她的小小的柔软上的一小点桃红暴露在空气中，于是我伸出手去帮她扯了扯衣服，不过也就在这时……百灵忽然上厕所回来了。
“小音……小丫头这是怎么？诶不对！话说重点是你伸手脱她上衣干嘛！？”
“啊……不是！”
“竟然越过咱家，直接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了吗！你个闷骚百合炼酮渣女！！”
“不是……所以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